回到家，曲凌将袖子挽起来从冰箱里取出食材，熟练地动作起来。


    曲芜坐在沙发上看书复习，不一会就被厨房里切菜的声音吸引。没有喊曲凌，她撑着拐杖慢慢靠了过去。


    厨房里，曲凌正快速地切着菜，那刀工她都自愧不如。


    二哥以后的女朋友肯定会很幸福……


    低喃说出这句话，曲芜竟觉得心口有些酸。


    感受到身后灼热视线，曲凌侧过身子。一看见她靠在门边，立马假意凶她让其回沙发坐着。


    “再不去坐着，老子就把你剁了。”


    曲芜翻了翻白眼，轻道：“二哥，你什么时候改改你这张嘴！”


    明明行动上那么温暖的一个人，怎么这张嘴说出的话这么‘贱’嗖嗖的呢。


    曲凌顿了顿，旋即抬起头，浅笑道：“你想让老子改啊！”


    曲芜点头。


    “老子偏不改！”


    他故意拉长尾音，要不是腿脚不便，曲芜铁定上去敲爆他的头。


    过了一会，饭菜上桌。曲芜尝了几口，连连称赞。


    “做…”


    做我女朋友，我天天给你做来吃！


    这句话差点没收住脱口而出。


    “你先吃，我去买点喝的。”拖动凳子的声音发出，曲凌已经站起来往外走了。


    最近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他对小刺猬的喜欢越来越藏不住了，有很多次都要把喜欢说出口了。


    在小刺猬没受伤前，小刺猬对他的态度是不冷不热，但最近却不是。


    她不在躲他，她不在拒绝他的好，她在大胆与他相处，可越是这样他就越奇怪。


    那种奇怪感，让他觉得就像是道别前的征兆。


    曲凌出去半会，曲芜收拾好碗筷跳上了楼。


    她的房间里，桌面摆着一束鲜花，是成人仪式那天曲凌送的。它长得很鲜艳，一看就是被人精心照料着的。


    站在窗前往下张望了会，她将房里也仔仔细细打量了几遍。


    考完试出完成绩填了志愿，她就要搬离这个住了两年多的房间了。


    很不舍得，但没办法。


    考试这几天，大伯母他们赶了回来。他们让人做了横幅，考完出来，曲芜都被那场面吓到。尤其是最后这天他们头戴加油帽，手拿横幅呐喊的样子，像是疯了。


    “曲曲啊，考得怎么样啊！题目难不难？”将曲芜手中拐杖拿过，大伯母将她扶上了车。


    车里，曲谱曲凌他们都在。


    “我们去明月餐厅吃饭，庆祝你们毕业。”


    “好。”


    明月餐厅里，苏明月他们家也在。在走廊尽头的两桌包间里，众人坐在了一起。


    “小曲这次考得应该也很好吧，志愿提前想好了吧！”


    饭桌上，苏母一直在询问众人，到曲芜这问得是最多的。


    “嗯，想好了的。”


    曲芜压着声音回答，整个头埋得很低。


    “妈，你不要老是问芜芜，你倒是问问我啊！”


    苏明月解围，将面前的小酥肉使劲往她妈碗里放。


    苏母看着堆成山的小酥肉，哎呀一声拍掉了苏明月的手，“你这孩子不要这么皮，你妈我吃不了这么多。”


    说着不好意思地朝众人望了望。


    大伯母笑笑，最先说话，“明月这孩子的性格很讨喜，我就很喜欢。”


    “她哪里讨喜，就是个毛孩子，臭脾气一大堆。”


    ……


    大伯母和苏母开始热聊起来，两个男主人也讨论起生意上的事情来。


    包间里的气氛慢慢好了起来，但随着苏母的一句话，气氛又转变了下。


    “小曲还没有男朋友吧，虽然说现在交男朋友有点早，不过有没有兴趣认识下我家苏傅月这小子啊。”


    苏明月真得会谢，她好不容易转开话题，怎么她妈又绕到这里来了。


    无声叹息，苏明月掐了掐自家哥哥的手背。


    苏傅月吃疼出声，狠狠瞪了她一眼才开口，“妈，我有喜欢的人了！”


    “有喜欢的人！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都没和我提过呢！”


    话题再次被绕开，苏明月朝曲芜甩个了放心眼神。


    曲芜扯嘴笑了笑。她也不是怕这场面，只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自己的私事。


    这顿饭吃得可是相当精彩，曲芜记得出来时长吁了口气。


    临上车前，她拉住了大伯母。同大伯母说了后面打算，大伯母一听就红了眼。


    在曲凌这件事上，她可能对曲芜有些其他想法，但毕竟相处了这么久，心终究是舍不得的。


    “曲曲，去了新的地方记得多给大伯母打电话。要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大伯母。”


    “嗯，一定会的。”主动抱住大伯母，曲芜垫脚在她耳边又道：“大伯母，我是个不太会说话的人，这两年多的照顾我会记一辈子的，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这句话在大伯母心里可能听听便好，但曲芜是认真地在发誓。


    高考成绩下来填好志愿后，曲芜开始计划搬离小桥县的事宜。她没有大张旗鼓地道别，只收拾好所有去了酒吧。


    今日宋屿痕他们举办了场告别高中的派对。


    酒吧的经理对她熟悉的要命，一见她来就往包间带。


    二楼靠右最后一间，曲芜进入时，众人已经都到了。


    曲凌因为今晚有表演，所以是提前来的。


    桌上摆放着很多水果吃食，曲芜缩在苏明月和风浅梦的中间，看着桌上红红绿绿的饮料瓶，连喝了几瓶。


    味道很好，颜色也好看，很是般配。


    “我去，芜芜，你这一上来就整这么猛？”


    因为是告别派对，大家又都满了十八岁，所以桌子上放的五颜六色的饮料其实都是酒。


    度数不高，但喝多了也醉人。


    “让芜芜喝吧，你没发现芜芜自从受伤后心情都不是很好吗？”按住苏明月抢夺的手，风浅梦叹息着将她拉去唱歌。


    曲芜拿着瓶子灌了几口，随后垂着眉眼抱住了瓶子。


    心里很难过，可是没地方说，也不能说。


    曲凌在她没来前被郑赞等人灌了几瓶酒，此刻整个脑子都有些迷糊。


    撑着身子靠近曲芜，他一把就将她手里的酒瓶夺了过来，“谁让你喝酒的！”


    他的语气很凶，夹杂着酒意让人更害怕了些。


    曲芜缓缓抬头，不知是因为他的语气还是其他，白皙透亮的脸上微微染着委屈，眼眶中也是漉湿一片。


    “草。”


    曲凌狠骂了声，喉咙不自觉滚动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