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作品:《穿到爹妈造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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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上峰被擒,石都抽出腰侧佩剑。


    长剑出鞘,相蕴和手里的匕首往杨成周脖子里送了一分。


    鲜血顺着剑锋往下淌,杨成周嗷得一声,对着石都破口大骂,“蠢东西,退下!”


    “......”


    到底谁是蠢东西?


    您一个堂堂校尉,竟然被一个小姑娘劫持了,蠢钝如猪用来形容您都是侮辱猪!


    石都多少有点一言难尽。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只能憋憋屈屈退下。


    不仅退下还不够,小姑娘看了他手里的佩剑,他那脓包上峰立刻福至心灵让他放下武器。


    “武器!武器放下!”


    脓包上峰慌里慌张。


    ......大盛吃枣药丸!


    石都含恨丢下武器。


    周围亲卫跟着丢武器。


    “你们离得太近了,走远一些。”


    小姑娘声音软软的,手上的动作却不含糊,匕首抵在杨成周脖颈,有鲜血在不断溢出。


    生死一线间,杨成周彻底慌了,“滚!都滚!滚得远远的!”


    石都立刻滚了。


    小姑娘显然不会武功,只要他滚得足够远,消失在小姑娘视线,便能顺着地形绕到小姑娘身后,将他那蠢上峰救出。


    “不要太远,在前面的路口便好。”


    身后传来清脆小奶音,“你们一共二十三个人,我都记着呢。”


    石都脚步微顿,营救蠢上峰的计划彻底被打乱。


    不是,这娇滴滴的小姑娘方才慌得跟什么似的,什么时候记下的他们的人数?甚至还隐约猜到他想绕道救杨成周?


    ——难道是她一早便过来了,藏身在暗处观察着他们的动静,然后看杨成周着实脓包,所以便装可怜劫持杨成周?


    若是这样,那这个小姑娘简直可怕。


    寒意自心底生出,石都条件反射般回头。


    一路逃命的小姑娘没时间梳妆打扮,灰头土脸颇为狼狈,细胳膊细腿撑着破衣服,打眼一瞧与逃命的乞丐没什么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那双眼睛亮得很,染着午后暖阳的薄光,仿佛是黑夜里照在青石台阶上的一抹皎皎明月光。


    石都眼皮跳了跳。


    这样的一个小姑娘,着实不像心思深沉的模样。


    再看他那被擒的蠢上峰,丑态尽显方寸大乱,毫无执掌一方的校尉模样。


    “......”


    不能因为上峰太蠢而觉得人家小姑娘心思深沉太可怕。


    这明明是上峰蠢得无可救药所以才会被小姑娘一击擒下!


    石都立刻转身往前走。


    ——他但凡多怀疑小姑娘一瞬,都是对上峰愚蠢的不尊重。


    石都走到路口站定,二十多个亲卫陆陆续续走到他身边。


    距离着实远,手上没武器,他们根本威胁不到两条路的小姑娘。


    相蕴和抬头问兰月,“兰姨,你瞧这几匹马哪两匹好一点?


    兰月回神。


    不是,她承认她有段时间没见小阿和了,可二娘也没说过她两年未见的小姑娘是这模样啊?


    ——拿刀劫持人这种事情发生在二娘相豫章身上毫无违和感,但发生在小阿和身上,怎么这么有违和感呢?


    兰月被手无缚鸡之力却能杀人不眨眼的小姑娘整不会了。


    “呃,这两匹。”


    兰月迟疑指了两匹马,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瘦瘦弱弱的,像是纸糊的美人灯,风吹吹就倒了。


    只是这盏美人灯手里拿着匕首,劫持了一个虽脓包但也是军营出身的校尉,怎么看怎么有违和感。


    这还是她认识的小姑娘吗?


    当然是的。小姑娘眉眼天真,语气稚嫩,与她记忆中没什么两样。唯一有区别的是小姑娘簪花折枝的手此时拿着锋利的匕首,顷刻间便能取人性命。


    恩,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人?


    若不是她危在旦夕,小姑娘也不至于被逼到这种程度。


    兰月没有多想。


    “那就这两匹吧。”


    相蕴和点头,软着声音向杨成周道,“叔父,麻烦您跟我走一遭,等我与兰姨到了安全地方,我们便放你离开。”


    不是,你匕首横在我脖子上,我不走也得走啊。


    杨成周心道。


    “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杨成周慌里慌张。


    兰月忍着身上的疼,用绳索把杨成周绑在马背上,“老实点,你若不老实,我现在便取你性命!”


    “老实老实,我肯定老实。”


    识时务者为俊杰,杨成周头如蒜捣。


    老实个鬼!


    等我挣脱出来,定将你碎尸万段!


    兰月从不信这种老实,把杨成周绑得结结实实。


    两人共乘一匹马会拖慢逃跑的速度,所以她把相蕴和扶到绑着杨成周的马背上。


    ——两人不行,一大人一小孩总行了吧?


    “别害怕,兰姨就在你身边。”


    兰月安抚不怎么会骑马的小姑娘。


    相蕴和点点头,手指攥着马缰,骑马的动作有模有样,“有兰姨在身边,我有什么好怕的?”


    兰月心中一暖。


    多乖巧的孩子啊!


    若不是为了救她性命,怎会手拿凶器取杀人呢?


    兰月心软得一塌糊涂。


    但手上的动作却不含糊,三两下把其他战马全部放走——不能把马留下来让石都来追她们。


    战马全部看不见,兰月驱动剩下的两匹马,“阿和,咱们走。”


    “恩。”


    相蕴和轻轻点头。


    “她们身上有伤,走不远,必会去附近的乡镇寻医问药。”


    看着三人两马消失的身影,石都一声令下,“给附近乡镇的守备传信,让他们严加盘查往来路人,尤其是医官与药房。”


    “喏。”


    卫士们连忙应下。


    ·


    “兰姨,你伤得很重,咱们得找个地方给你看病。”


    等走得远了,相蕴和向兰月道。


    杨成周眼珠一转。


    寻医问药好啊!


    石都那小子虽讨厌,但的确是个聪明人,这会儿肯定在医馆药房前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她们自投罗网了!


    杨成周热切看向兰月。


    兰月强撑着精神,摇头说道,“我没事。”


    “追兵知道我受伤,必会在医馆药房守株待兔,我们不能去。”


    “我知道。”


    相蕴和笑眯眯,“要不,咱们不去附近的乡镇,咱们还回大王庄?”


    “我常听阿娘与阿父讲,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小姑娘的声音奶声奶气,“我们刚从大王庄逃出来,他们肯定想不到咱们还会回去。”


    兰月眼前一亮,“好,咱们就回大王庄。”


    杨成周眼前一黑。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这么聪明干嘛!


    俩人走到路口调头。


    马衔枝,人勒口,悄无声息回到大王庄。


    她们回来得早,石都一行人刚找到被放走的马,此时正纵马去周围乡镇,她们便躲在破败的土墙后,小心翼翼避开石都一行人。


    杨成周脖子上横着兰月的佩剑,胆小怕事的他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眼睁睁看着石都越走越远。


    “......”


    蠢东西!就不知道往周围看看吗!


    杨成周恨铁不成钢。


    ·


    “一群废物!”


    严信拍案而起,“一个受伤的女人,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竟能当着你们的面将六郎劫走?!”


    那可是他夫人的亲亲侄子,六郎若出了意外,他的日子也不用过了。


    “来人,将他们拖出去重打二十军棍!”


    严信怒火中烧。


    亲卫来拖石都。


    石都磕头请求,“求将军再给属下一个机会。”


    “兰月身受重伤,必会寻医问药,只要属下——”


    “你以为本将帐下只有你一人能用吗?”


    严信声音冷冷,“纵然你死在军棍之下,也会有更好的来为本将做事!”


    石都声音戛然而止。


    “不敬上峰,再加二十军棍!”


    严信没有好气道。


    石都眼底的光瞬间暗了下去。


    在士族眼里,庶人的命根本不是命,而是动动手指便能碾死的蝼蚁,无论这只蝼蚁功过是非。


    一瞬间,石都连投奔相豫章的心都有了。


    ·


    与此同时,相豫章终于逃出生天。


    身后再无追兵,他大手一挥,吩咐众人,“原地休整。”


    鏖战几个昼夜的众人听到这句话,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了下来,纷纷从马背上滑下来,东倒西歪栽在地上休息着。


    跟着将士们一路狂奔,仙风道骨的军师再无半点仙气可言,披头散发半死不活趴在马背上,声音虚得厉害,“席拓在大盛有第一将之称,主公,您这次太大意了。”


    相豫章挠挠头,大大咧咧接受军师的话,“军师说得对,我这次的确大意了。”


    “这事儿不能怪大哥。”


    亲卫有气无力替相豫章辩解,“从来同乡相互扶持,谁知道大哥的同乡会帮着席拓算计大哥?”


    “嗳,错了就是错了,不用替我找借口。”


    相豫章摆摆手,“吃一堑长一智,咱们下次提防着,不中这种王八蛋的计。”


    军师颇为满意。


    听人劝,吃饱饭,他这一穷二白大字不识一箩筐的主公最大的优点是善于纳谏,且会自省其身。


    ——这才是能得天下的人主之相。


    可这位主公的起点着实低,如今又败得惨烈,可谓是多年辛苦付与一炬。


    残兵败将没什么士气可言,最易产生逃兵叛兵,让原本便不富裕的兵力更加捉襟见肘。


    军师忧心忡忡。


    “军师,兄弟们,这次是我相豫章对不住你们,连累你们吃了败仗,跟着我一起逃命。”


    相豫章的声音突然响起。


    军师回神抬手,恰看到男人在马背上拱手,声音洪亮向众人道,“但是请大家放心,我相豫章不是怂蛋窝囊废,给我半年时间,我一会带着大家打回去,把席拓的脑袋砍下来给兄弟们当球踢!”


    “大哥威武!”


    涣散的军心瞬间士气高涨。


    军师的担心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这样能打能抗事的主公在,何愁大业不成?


    “都威武,大家都威武。”


    相豫章哈哈一笑。


    男人一边与所剩无几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