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 60 章

作品:《训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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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阙认真端详着她,讽刺问:“神女怎知阙不是真心想嫁您?”


    神虞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眸:“本尊若仅是云榭天下来的普通女子,齐帝可愿倾国土嫁给本尊?”


    神阙正色道:“不会,阙会娶你。”


    神虞忽然扶额一笑,叹道:“本尊竟忘了,齐帝看重的从来不是本尊的权势。”


    他生来是太子,注定会做九五至尊,世人苦苦奢求的权势,于他唾手可得。


    天厌赢厌,偏宠于他,凡他所求,无可不得。


    所以,他要得不是她神女的身份,而是她可辅佐他定天下的智慧。


    神阙攥住她抚额的腕:“阙想问神女,神女可曾将阙认成另一人?”


    神虞抽回手腕,转过了身:“没有。”


    神阙走到她身前,又问:“阙对神女有五分真心,神女对阙又有几分?”


    神虞抬眸看他:“有苏虞有十分,神虞只可存一分。”


    神阙轻吸了一口气,颔首:“好,为兄只要师妹的一分真心足矣。”


    他将自己手塞入她手里,又道:“为兄只在私下做神子。”


    神虞诧异看他。


    他便指身上的龙袍,低声道:“为兄还是齐帝。”


    神虞一脸疑惑。


    他见她不肯牵她手,只得主动牵起她手,道:“为兄只是学不来云榭天男儿。”


    容廷曾向他求过高位,那份矫揉造作之态,他下世也学不来。


    可在容廷口中,他若做出此态,她会怜惜他。


    他牵着她手,向自己龙宫而去。


    神虞看向他侧脸。


    他鼻梁高挺,眼睫低垂,浓眉桃花眼,有着云榭天男儿没有的阳刚之美。


    神虞心悸得厉害,却又不舍从他脸上移开视线,只得暗讽道。


    她果是母亲的种。


    齐国皇帝的寝宫,多以紫檀为底,讲究古朴典雅。


    一道立地八扇屏风横在正殿,隔出一方小偏殿。偏殿三面摆放着立地书架,半开的菱形窗,天光打在御案龙椅。


    御案上奏折堆砌着,似从未被翻阅过。


    神阙见她目光停留在御案,有些不自然地道:“上书房有无疾在,朕近些时日的确惫懒了。”


    自她来到齐国后,他再没心思处理政事。


    神虞视线在御案只停留一瞬,便转到了一侧的立地书架上。


    她挣脱神阙的手,走到书架上,随手拿出一本书翻看。


    她记得,他不喜她插手朝政之事。


    神阙手掌乍空,残寒停留在心头,索性坐回龙椅,开始批阅奏折。


    红拂寻来太师椅,神虞蜷握一本书,坐在他一侧。


    她看书极快,书架上的书籍一本本拿下,一本本放回原位。


    神阙批阅过半数奏折,抬眸去看她。神虞正在为一本书做注解,见他视线,微微一笑,解释道:“这琴谱残了几百年,续上才得圆满。”


    神阙站起身,去看她太师椅一侧。


    她一侧摆着四方小桌,陈设着笔墨,脚下摆放着一摞摞书。


    自百国乱世以来,纵是帝王的皇家藏书也少见几本完整书,诸如天文地理,农书、医书、琴棋书画,书中只表三分意,残七分真知。最全的完整书籍在云榭天。


    父皇曾说,二代神女欲让百国共主,失败后想让三代神女将云榭天藏书送下山。


    可三代神女并未听从二代神女之令,故而直到今日,世上之书仍是残缺不全的。


    神阙来到她身前,在她脚下捡起一本她做过注解的书。是本农书,起初书中不过教百姓如何选种、择时令栽种。


    她注解后,农书从农具,到用水病害祛避,详细之甚。


    神虞停笔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书,解释道:“是云榭天的百姓教得本尊,本尊不过如实写出罢了。”


    前世她也曾补过山下残书,可她补残的书万册,一本没到百姓之手。


    愚民更有利帝王统治。


    他的天下并不安稳,她若为民开智,势必影响到他的皇权巩固。


    神阙心惊之后,一把将书合上,夺走了她手中笔,温声道:“师妹,天地本是残缺不全,书应如是。”


    神虞侧目看他一眼,道:“师兄放心,这些书只会留在齐国。”


    神阙神情有些不自然,解释道:“师妹误会了,百姓为江山之本,农书何其重要。此书有了师妹的注解可值一城,为兄只是认为现在还不是时机。”


    怀璧其罪,齐国这样的小国,一旦拥有了他国没有的全书,只会引来祸事。


    他将她虚虚搀扶起来,带出了龙宫偏殿,又道:“为兄自登基后,只感如履薄冰,难免事事小心,师妹莫要见怪。”


    神虞抬眸看他,问:“师兄可还记得那个赌约?”


    神阙何其敏锐,他问:“师妹是为齐国才打算举办百国祭典?”


    神虞摇头:“不全是。本尊的确有心助师兄的齐国开疆扩土,也想借百国祭典见一见各国皇帝。”


    她对他们了如指掌,他们也该了解了解她了。


    神阙笑道:“师妹若还想要齐国国库一半钱粮,为兄还是不给。”


    正如做神虞的她,只可给他一分真心,作为帝王的他,也仅可给她五分真心。


    他与她都有自己的责任,他永远不可能抛弃自己的责任,全心爱她,为她舍弃所有。


    神虞凝他一眼,调侃道:“师兄可曾说过,要以一国之土嫁本尊?”


    他对上她含笑的凤眼,戏谑道:“齐国和神阙都可以是师妹的,钱粮不成。为兄要养师妹的百姓,他们若打出师妹的旗帜造反,为兄是他们第一个要杀之人。”


    神虞看向他腰身。


    玄带绣金龙,紧紧束缚在他挺拔的窄腰上,那里并无佩剑的痕迹。


    她不通武功,却用引神香入他梦时,教过他武功。


    她问:“师兄为何不佩剑?”


    他笑看她:“师妹人在齐国,何人敢伤为兄?”


    他从脖颈提出一枚用红线串联的黄符,递给她看,意味深长地道:“更何况,师妹在为兄上山日,就将连夜画出的祛病禳灾符,送给了为兄做护身符。”


    那黄符折叠成三角形状,黄纸已然褪色生了毛边。他用五千金买下此符后,此符十几年来,只离过一次他身。


    他将符咒解下,展开,伤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