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作品:《至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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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她还牵着马靠近几分,眼里闪过揶揄的光。


    慕时泽险些看晃了眼,他深呼吸,忍着没怼回去,一抽马鞭,先白笙落几步走到了前面的马车旁。


    这人怎么说什么都能绕到这事上面?


    凉风吹过他红得发烫的耳根,带着他的气息吹向白笙落。


    后者看着他略显僵硬的背影,没忍住笑出了声。


    一行人很快赶到了润州城外。


    慕时泽上前远远的看了一眼,城门口驻扎着大量西洋军,他不禁担忧起来:“我们怎么进去?”


    “不急,我在润州与很多人有交情,粮米的事自然有人接应。”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对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长明街尽头有一处府邸,那是我在润州的家。你一个人躲过西洋军应该不是问题,能帮忙去看看那边有没有被西洋人占领吗?”


    府邸?应该是白笙落父亲以前住的地方吧。


    慕时泽点头应下:“那我们在哪里回合?”


    白笙落避开他的目光,吩咐道:“你在白府附近找个隐蔽的地方等我就好,我很快就来。”


    慕时泽点头,转身走向城门。


    白笙落目送着他躲过西洋人的盘问进了城内,这才放出信号。


    不出半刻,便来了数人。


    他们训练有素地各自拉着粮车离开。


    白笙落问领头人:“润州分部有没有被西洋军骚扰?”


    领头人恭敬地回道:“西洋人经常出入收购消息,我们按照您的吩咐传递了很多以假乱真的消息,他们也有过硬闯想拿下传音阁的,不够都被我们武力解决了。”


    白笙落点头:“做的不错,江南难民你们多照拂,遇到西洋人欺辱百姓的,暗中击退即可,不要暴露身份。”


    领头人应下,白笙落挥挥手:“行了,你们先去处理粮米吧,尽量分到每一个百姓手里。”


    几个闪身间,粮车和传音阁众人都不见了踪影。


    长明街,慕时泽踩在空落的街道上,左右寻找。


    看着街上紧闭着的门户,他不由得心生悲凉。


    早就听闻,润州繁华如仙境,夜市千灯照碧云,甚至独树一帜地取消了宵禁。


    慕时泽读书时,时常诵读赞颂润州之诗。


    对夜夜笙歌,灯火通明的繁华之都充满向往,一直想来见识见识。


    没想到,如今来了梦想之地,这里却已经成了这幅样子。


    眼前出现了一座低调的府邸。


    慕时泽见着门匾上的“白府”二字便明白这即是目的地了,他凝神看去。


    大门被粗暴的砸开,厚重的门锁仍在一旁,门前徘徊着几位西洋人。


    慕时泽皱眉,看来白府已经被西洋人看上了,他不免有些担心。


    肩膀被轻轻一拍,慕时泽一惊,猛地回头。


    白笙落被他吓一跳,小声埋怨道:“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她抬眼看向白府:“我有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在府里,必须要取出来,不能落到西洋人手里。”


    慕时泽会意:“我帮你引开他们,你进去拿。”


    白笙落感激地笑道:“谢谢你!你注意安全,我很快的。”


    慕时泽点头,从腰间抽出一把飞铙,猛地向其中一位西洋人抛去,那人便不声不响地倒在了地上。


    “谁?”一旁的西洋人立刻戒备起来。


    慕时泽脚尖一点,故意露出身形向远方掠去。


    西洋人随即喊上还在府内搜寻贵重东西的同伴追了上去。


    白府前兀然安静下来。


    白笙落从角落里起身,四处看了看,飞快地进入府邸。


    府内一片混乱,地上到处散乱着名贵的瓷器碎片和一些纸张。


    她暗暗肉疼,但还是向深处走去。


    书房内几乎被搬空了,估计是那些西洋人也不知道什么是什么,看着精巧的东西都扫荡了个遍。


    她回头扫视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人后摁下机关,书柜从中间悄然打开。


    白笙落迅速走了进去,从角落的暗柜里抽出几张印着红章的文书。


    她低头翻看两眼,见文书没有问题,便收好离开。


    白笙落拿的是大俞关于民间情报机构的契书,契书之法早在传音阁建立之前便已经推出。


    凡民间大型机构,皆可得朝堂的契书,契书是机构所有权的象征,也就是说,如果有人盗取契书,则以持有契书者为所有者。


    只不过,盗取契书之人能不能活过处理转移机构,就不得而知了。


    而契书法还有一条隐秘的规定,若是契约书被毁,且机构所有权未被转移,则机构便永久归前所有者。


    为了防止有心之人觊觎,该契书暗中发放,只有机构所有者和负责此事的少数几位官员知晓。


    不过,盗取契书之事在大俞从未发生,谁能保证自己能否躲过追杀,在保护好契书的前提下夺取机构呢?


    虽说如此,契书丢了还是非常麻烦的,所以白笙落才要多跑一趟取回契书。


    至于白府,里面有很多关于传音阁的文书,但是都藏的很好。


    白笙落回头,眼里涌现了很多不知名的情绪。


    时间紧急,自己没办法将所有文书都带走,但那些即使是丢了也可以补办,不成什么问题,便也就放下心来离开白府。


    慕时泽虽说青涩,身手也还是不错的,不出片刻便甩开追兵与白笙落会合。


    索性在润州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办,两人简单吃了一点干粮便准备回大沽口。


    “时间算起来,西洋军应该快到大沽了,不过若是胡将军拖延时间,我们应该能赶在西洋军之前和他们回合。”


    白笙落把水袋递给慕时泽,见他脸色不出意料地出现疲态,调笑道:“累了?之前是谁在来江南之前明里暗里的讽刺我金贵呢?”


    慕时泽沾上灰尘的脸慢慢爬上红色。


    以貌取人可不是君子之为。


    他认错速度很快,立马小声道:“对不起。”


    白笙落笑道:“没关系,本郡主大度。”


    慕时泽还没来得及反应,临巷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好似是一位女子在哭喊,二人对视一眼,起身向声音来处走去,


    只见一位壮汉用力的抓住一位妇人的手,拖着她向前走去。


    那位妇人却拼命把自己的脸撞向布满沙石的地面,壮汉见状,骂骂咧咧地拽着她的手将她提起远离地面。


    二人赶到时,妇人脸上已经布满血污。


    慕时泽将顺手捡来的石子猛地打向壮汉的膝盖,那人便“扑通”一下跌倒在地,连声呼痛,束缚妇人的力道也松开。


    白笙落正准备上前扶起妇人,可不料那位妇人一挣开便抓起地上的石头狠狠的划向自己的脸。


    白笙落始料不及,忙制止她:“等等!夫人,您……”


    那妇人手上动作不停,等到脸上新鲜的血缓缓流了下来,她才顶着满脸血污,朝着白笙落笑得绝望:“看你们这个样子,应该是当官的吧?”


    白笙落点点头,明白她只是想找人伸冤,指着慕时泽说:“对,他常年侍奉皇帝左右,您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们。”


    慕时泽瞪大眼睛看着白笙落面色不改地胡说八道,无奈拿捏着姿态向妇人点头。


    那妇人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哽咽道:“大人你们有所不知,润州落入西洋手里不过几日,他们便四处掠夺强取财物,交不出钱的就要拿人补上。”


    她愤恨地看向捂着腿嗷嗷直叫的男人:“他是我的夫君,平常待我一直不错,可谁知昨日西洋人看上了我,随口暗示了他几句他竟然就要休了我要把我抵给西洋人,我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