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作品:《我得道飞升的前夫下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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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恍然,原来“阳眼”是假,揪出奸细是真。


    这么一来,基本可以确定,奸细就在他们随行的几人当中。


    琉璃的心却坠入谷底。


    为了那个所谓的奸细,他竟不惜拿他们所有人的性命冒险,而她竟是他舍弃的第一枚棋子。


    一想到这里,她便难过得无法呼吸。


    “还真有内鬼?”


    琉璃抹了把嘴角的鲜血、持剑站起,嗓音有些癫狂。


    他刻意放出假消息,就是想让琉璃她们传递给玄策,坐实她们是奸细的事实。可若她们不是,那么奸细便另有其人。


    琉璃用剑一个个指向身边的人——沈生、白无双、谷雨、衔珏。


    每指一个,便问一句,“是你吗?”


    每问一句,都像是一个巴掌落在衔珏心上。


    直到长剑定格到衔珏的身上,她毫不犹豫地刺剑向前,剑尖触碰到衔珏的胸口,却被谷雨用剑挑开。


    他做出防御的姿势道。


    “姑娘,不得无礼。”


    琉璃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就是这样一群一直跟随他、护着他的人,却被他怀疑成内鬼,准备各个歼灭。


    一想到这儿,她的心底便一片苍茫,她眼神迷惘地望着衔珏,嗓音恸然,“绕了这么大一圈,衔珏师叔,你找到你想要找到的人了吗?”


    两人久久对视。


    不知为何,衔珏一向坚定的心智在刹那间动摇。


    望着这双似曾相识的眼眸,他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心中的无措来得那般猛烈,像是一万个光年那般久远。


    在天界,他是众仙敬仰的衔珏上神;即便下凡历劫,飞升也不过百余年,他习惯于发号施令、扭转乾坤,他的指引永远是毋庸置疑的真理。


    可白瑜带血的面庞就那么兀自地出现在他的脑海。


    他错过。


    因他的妄自尊大,一位女子因他而死。


    他感受不到她离去时自己的情绪,只记得他在那天流尽了在人间的所有眼泪。


    师父无患子曾对他说过,人生在世,一切皆有定数。


    你吃多少米饭、喝多少泉水、挥霍多少钱财、消耗多少眼泪都是一定的,用完了就没有了。


    他一直以为是他的情劫渡完了,他已成为一具无欲无求、只会修行的躯壳,可每每念起那位女子,记忆里,她的模样又是那般清晰。


    兴许,他根本就未渡出这情劫。


    最终,衔珏还是低下头颅,对琉璃道了句抱歉。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歉意的重量。


    为他的怀疑、为他的自负、为这些天来辜负她对他的信任。


    可琉璃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她挥剑架到他的颈脖间威胁道,“如果我们活不下来,我第一个杀了你。”


    说时迟、那时快。


    一股黑色的灵力趁两人分神之际,从几人身边席卷而过,直直奔向了人群最深处的白无双。


    “无双!”


    沈生大喊一声,却见原本完好的白无双被劈成了两半,露出内里的稻草心。


    “又是假的!”


    再次被戏弄,玄策这次是着实动了怒,他一个飞扑,黑色爪牙的右手已接近衔珏的颈脖,却被他四两拨千斤地躲过,退闪向山林深处。


    “我让你跑!”


    玄策没有追,掌心迸射出三道灵力锁,宛如蜿蜒的毒蛇,分别绞住沈生、谷雨、琉璃、花色四人的腰臂,灵力锁愈收愈紧,几人很快动弹不得。


    玄策掌心略略收紧,四人便被抛向空中,成为他挟持的人质。


    “告诉我,白无双在哪儿?”


    玄策对着几人咆哮,随着他的怒吼,霎时风云突变、地动山摇,整座西山的邪气仿佛都在他们头顶聚集。


    “糟了。”


    望着天空不断聚拢的黑色旋涡与玄策施展的法诀,谷雨惊慌道,“他在布阵,以整座西山为祭!一旦阵成,整个西山所有生灵灰飞烟灭!”


    “快阻止他!”


    衔珏见状也不再躲避,迎难而上对其施法。


    他金色的灵气冲天而起,在浓稠的夜色里格外耀眼。他一身雪衣映着金光,撑起一个半圆的灵力圈与玄策浓黑的灵力圈形成对抗。


    仅一会儿,他手背的灼痕迅速蔓延到臂膀,额角也漫出缕缕细汗。


    趁着玄策分神对付衔珏,谷雨强行催动符咒,挣脱了灵力锁。


    他立马举剑斩断束缚花色的灵力锁,抚其好生安置在地面。


    “花色姑娘,没事吧?”


    谷雨唇色发白,喘着粗气。


    他握剑的手背在身后微微颤抖,强行调动灵气,他手背至臂膀遍布被阴气灼伤的灼痕,灼痕所至之处宛如针扎磨撵,疼得钻心入骨。


    “别管我,快去救她们。”


    花色吊着一口气,在谷雨的搀扶下,撑着断剑缓缓站起。


    她余光瞥见不远处正有大批全副武装的魔兵向此处涌入,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一场鏖战在所难免。


    很快琉璃与沈生也被救下,大家虽都有负伤,却也毫无顾及地加入战斗,就连手无缚鸡之力的沈生都开始搬起石块御敌。


    可面对来势凶猛的魔兵,四人毫无招架之力。


    很快灵力最弱的花色便被一掌抛向了树干,呕出一口鲜血。


    “花色姑娘!”


    谷雨从打斗中回过神来,面上沾着一道黑血,几乎是下意识地飞奔至她的跟前,抵挡住面前两个魔兵的攻击,灼痕已攀上他的颈脖。


    “别管我了,快逃。”


    花色歪着头、迷迷糊糊中挤出几字。


    谷雨当即怒极攻心,他挺身立于花色身前,一剑划破手腕,霎时鲜血横洒,所溅之处妖气消散、魔兵惨叫不已。


    他以血为器,硬生生在密密麻麻的魔兵中杀出一条血路。


    花色虚弱至极,微微抬眸,只感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隐天蔽日、挡在她的身前,为她隔绝一切伤害,泪水不由模糊了她的双眼。


    “够了!”


    花色喑哑发声,其实早在被衔珏抛弃时,她就已经做好在此牺牲的准备。


    他,何故至此?


    “姑娘,保重好自己,有我在,定护你周全!”


    谷雨置下狠话,又一剑划破了自己另一个手腕,血色的光弥漫了花色的眼。


    “你胡来!”


    琉璃蹬开一个魔兵,将沈生护在身后,朝着谷雨怒吼。


    她明白这种祭血法术的背后是对生命的消耗。


    “修道之人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