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拍摄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在一个星期后关菁正式杀青。


    因为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她甚至连朵花都没有，只有相熟的几个人互相告别了一下, 约着晚上自费出去吃顿好的。


    绒晴看到关菁正在一一和别人告别, 送上刚刚买的砂糖橘, 她远远的看了过来, 犹豫了好久才拎着那袋橘子走了过来。


    “绒老师。”关菁客客气气的站在绒晴面前, 把手中的橘子全都一股脑的递了过去：“我杀青了，往后要是还有合作的机会, 希望绒老师还能记得我。”


    绒晴看着那红色塑料袋中鲜艳的橘子, 接过来笑着说：“你演得那么好，导演都夸你呢, 以后肯定还是有合作的机会。”


    关菁点了点头, 左顾右盼看到慕凌婉不在身边, 才悄声说：“绒老师，加个微信吧, 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好呀！”


    快速的添加了微信，关菁也没有多做犹豫, 其他的人还在陆续拍摄, 她只能跟绒晴闲聊两句就离开了剧组。


    看着关菁离开，绒晴多少还觉得有些可惜。


    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能合作的吧，绒晴抱着橘子琢磨，关菁的演技那么好，走到哪里总是会发光的。


    抱着橘子回到了车上, 化妆师正在给慕凌婉化着妆。


    只见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职业套装, 外面罩了一件卡其色的风衣。


    绒晴坐在旁边一边剥橘子一边纳闷：“为什么我们都穿得凉飕飕的，你就能穿大衣？”


    虽然一件大衣在寒冬腊月也是非常冷的, 但总比她们这群穿百褶裙的强。


    “剧情需要。”


    慕凌婉淡淡的说着，然后保持不动的姿势伸出一只手，勾了勾说：“橘子分我一瓣。”


    绒晴立刻掰了半个橘子递给了她。


    橘子分多了也不要紧，慕凌婉趁着化妆师换化妆刷的间隙吃了一口，评价道：“挺甜的，在哪买的？我怎么没见附近有卖橘子的？”


    绒晴随口道：“关菁今天杀青，给大家买的橘子，没发完的就都送给我了。唔，真的好甜啊，得问问她在哪里买的。”


    一听到关菁这个名字，慕凌婉脸就开始臭了，以至于看手里的那半个橘子也不讨喜。


    “也就是普通的橘子，没那么好吃。”慕凌婉把橘子扔掉，抓着那红色塑料袋里剩下的半斤橘子随手放在了一边：“回头我给你买点特别甜的，比这个好吃一万倍。”


    绒晴嚼着橘子挺纳闷的：“不吃浪费了。”


    “不浪费。”慕凌婉说：“给工作人员吃。”


    说完她就对化妆师说：“这橘子你们一会儿分了吧，今天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化妆师和助理都笑了起来，最后给慕凌婉的妆上了一层定妆喷雾。


    绒晴知道慕凌婉小心眼，但是没想到那么小心眼，竟然连个橘子都不让吃。


    而且明明很甜，偏偏说人家没那么好吃。


    绒晴瞪了她一眼，不管不顾的拿了个橘子开始吃，慕凌婉气到去揪橘子皮，俩人在车里打打闹闹的吃光了一颗橘子。


    很快，就有人来通知要去拍摄了。


    今天拍的内容是浑浑噩噩的方杞站在最开始的操场，故事到了这里基本上已经快到结局，和校园轻松的气氛不同，此刻的人物心情应该是痛苦的，抑郁的，所以绒晴今天的妆没有那么灵动，甚至看着有些憔悴。


    天气是难得的阴天，两组拍摄同时进行，进度已经非常快了，想必在孩子们开学之前能把校园部分的全都拍完。


    “点位站好，灯光准备，亮点再调高一些，收音师跟上。”导演带着耳机听了一下，然后摘掉对着对讲机说：“现在开始试拍一下，绒老师走走位。好，继续走，摄像机再往下一些，推进近景……”


    调试了大约五分钟，就开始正式开拍了。


    方杞站在第一次拍摄的台阶上，她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操场，忽然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东西。


    她不是什么高三的学生。


    她患有精神疾病，整天被关在只有二十平米不到的小房间里，窗外是钉了一层又一层的铁丝网，层层叠叠的连光都透不进来。


    方杞抬起头，阴霾的天空像极了终日不见阳光的城市。


    昏暗。


    狭隘。


    雨水穿过云层落下，落在了她的眼睛里，落在了她的脸上，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或许，她就应该留在这个地方。


    留在这个只有自己的世界。


    雨水细密的冲刷着这个城市，掀起了一层薄薄的雨雾，笼盖整个城市。


    就在此时，一把橙色的雨伞出现在她的身后，像是一枚太阳一样，替她遮挡了风雨。


    方杞回过头，就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此刻站在她的身后，正一脸悲悯的看着她。


    “你是谁？”方杞问道。


    陌生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坚定的站在她的身后。


    方杞见她不理会，也缓缓转过了头，看向朦胧的雨雾，缓缓伸出了手。


    “我好像弄丢了什么东西。”


    陌生女人站在她的身后缓缓伸出了手，把浑身冰冷湿透的人抱在了怀里。


    雨伞倾斜。


    遮住了漫天的雨雾，也遮住了她的视线。


    “没有关系……”慕凌婉低声对怀里的绒晴说：“我回一直陪在你身边。”


    ***


    春节越来越近，街道上张灯结彩的，到处都是一番热闹的景象。


    昨夜飘了一场雪，不大，但影响拍摄，所以今天临时通知不开机，等春节过后再开。


    好在校园的戏不对，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也拍的七七八八了。


    等开了学，她们就要去南方拍摄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慕凌婉坐在车上，看着带着帽子钻进来的绒晴，就无奈的把人拉了过来，替她整理好穿的乱糟糟的衣服。


    “我爸早上6点40的高铁，刚刚打电话说快到了，咱们得去接他。”绒晴扶着帽子说：“他第一次来，我怕他迷路。”


    之前说好要两家人一起过春节，慕凌婉也把这件事情跟自己的母亲说了，对方愣了一下也没什么意见，爽快的答应下来。


    春节的高铁不好买，再加上也不是提前抢票，只剩下或早或晚的票能买。


    原本慕凌婉是打算让人开车直接去县城老家接绒晴爸爸过来的，但绒晴不同意，觉得太夸张了，绒晴的爸爸也觉得反正票都有了，不过是早上六点多的高铁，反正他在家里也是五点就爬起来干活，问题不大。


    高铁站附近人非常多，刚到地方绒晴就给自己的父亲打了个电话，说好了在哪里等他后就开始频频往向出站口，生怕错过。


    很快，就看到一个精瘦的男人拎着一个蛇皮袋出了站，绒晴立刻推开门下了车，扬起手喊道：“爸！”


    男人闻言就扭头看了过来，看了半天也不敢认绒晴，最后还是绒晴亲自过去拎着东西把人带了过来。


    慕凌婉戴着口罩下了车，也帮忙把行李塞进了后备箱。


    绒晴带着自己的爸爸坐在了后排，慕凌婉就充当一个安静的司机，除了刚开始喊了一声叔叔之外，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开着车。


    “爸，你一大早就来吃没吃饭啊？路上累不累？下次不然坐飞机过来吧，飞机还快。”


    “高铁也挺快的，就一个多小时，也不远。”


    绒晴爸爸仔细打量了自己的女儿，感慨道：“瘦了好多，平常一定没好好吃饭吧？”


    “才没有。”绒晴笑着说：“我这是标准的上镜身材，就这样上镜还会显得圆润呢，拍照还得p。”


    绒晴爸爸不敢置信的说：“真的假的？这么瘦了还胖啊？那我们这些普通人可怎么办？”


    “职业要求不同嘛，如果我是普通人我肯定把自己吃到120。”


    “120就有点太胖了。”


    绒晴忍不住笑了起来，男人看着自己闺女笑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他又对绒晴说：“给你带了一些卤好的牛肉和炸的藕盒，都是你爱吃的，可得多吃点。”


    绒晴连连点头答应着，瞧了正在开车的慕凌婉一眼，才别扭的介绍道：“爸，这位是慕凌婉，我……我女朋友。”


    对于慕凌婉，绒晴爸爸并不陌生，天天都在电视和新闻上看到，前段时间还看了她演的电视剧。


    但当真人坐在他面前时，绒晴爸爸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自己的闺女真厉害，竟然能谈到那么漂亮的大明星。


    慕凌婉透过后视镜看了后排那敦厚老实的男人一眼，笑弯了眉眼：“叔叔，我们先回家休息一下，您和小晴也好久没见了，晚上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我妈家吃顿饭。”


    “啊？啊，好。”男人点了点头，过了半晌才扭头低声问绒晴：“双方家长见面，我是不是应该给亲家准备点什么礼物啊？”


    可他来的时候也没准备什么东西，还以为只是单纯的过来跟绒晴一起过个年。


    没想到会直接见家长。


    绒晴也愣了愣，随后脸都涨红了，赶忙对他解释道：“不……不是见亲家，就是趁着我们最近都休息一起吃顿饭而已，真的。”


    绒晴爸爸看了她一眼，抓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很快，慕凌婉就把车开到了停车场，三个人带着行李下了车，坐着电梯直达楼上。


    绒晴爸爸没见过那么豪华的复式大平层，一进门就被那一大片夺目的落地窗给吸引了，还差一点忘记进屋要换鞋。


    绒晴带着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给他安排了个一楼的客卧住着。


    “过年这段时间你就在这住着。”绒晴把晒好的被褥抱了出来，对自己爸爸说：“等过了春节休假，你还能跟我去片场看拍戏。”


    绒晴爸爸乐呵呵的笑了起来，看着自己闺女忙来忙去的就赶忙拦住她。


    “别忙了，快坐下。”绒晴爸爸笑着说：“让我好好看看你。”


    绒晴羞赧的说：“哎呀还跟以前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虽然这么说，可绒晴还是乖乖的坐在了沙发上，绒晴爸爸也坐了下来，开口第一句便是：“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领证结婚？”


    绒晴：“……”


    自己的老父亲似乎误会了什么？


    第72章


    “没没没有这回事！”


    绒晴红着一张脸磕磕绊绊的对自己的父亲解释道：“我们还没打算结婚, 你不要乱说！”


    绒父倒是挺坦然的说：“你们交往也挺久了，这些事情得考虑了，知道你们年轻人爱玩, 但都已经准备家长见面了, 还是定下来比较好。”


    “我……”


    “我也不是那个古板的家长, 现在同性结婚早就合法多少年了, 你们早晚都得在一起, 不如就趁着这次定下来吧。”


    绒晴脸都烧透了，捏着衣角低声说：“人家还不一定愿意跟我结婚呢, 你就别说那么多了。”


    绒父微微睁大了眼睛：“没有啊, 我看你们两个关系不是蛮好的嘛，难不成经常吵架？”


    “唔……我俩不吵架。”


    “就算吵架也正常, 谁谈朋友的时候不吵架呢。”绒父轻笑着说：“不过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喜欢, 愿意和她在一起。”


    绒晴顿了顿,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乐意人家不一定乐意，爸, 你晚上要是见到慕凌婉的妈妈可不能乱说。”


    “我晓得。”绒父点头：“我头一次见亲家，得准备点东西, 你说她会喜欢什么？乡下的土特产会喜欢吗？”


    “应该会喜欢吧？”


    俩人正在聊着天, 就听到有人敲了敲门。


    慕凌婉也不知道何时站在门口的，此刻已经摘掉了帽子和口罩，站在门外轻笑着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两个聊天了，不知道叔叔今天累不累？要不要下午出去买点年货啊？我怕明天超市就要关门了。”


    绒父一听就连忙应道：“不累不累，你们怎么都快年三十了还没有买年货啊？那怎么行, 下午我跟你们一起去超市买点过年用的东西吧。”


    稍作休息, 三人就去了附近最大的一个商超。


    超市里人很多，绒晴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 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这种人多的地方，但看到绒父正在精心挑选着包装好的礼盒，就感觉这样也挺好。


    镇子里也有大超市，但更多人还是习惯去逛大集，绒父看着玲琅满目几乎快顶到天花板上的货架，都快把眼睛看花了。


    最后他买了一些蔬菜蛋奶，又买了几份礼盒，慕凌婉盒绒晴添了一些水果，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回去了。


    超市人虽然多，但好歹没人发现俩人，到家的时候稍作休息就又要出发了。


    车开了一个小时才到杨可雯的别墅区。


    别墅区很大，绿化也非常好，大片大片的长青植物，把小别墅衬托得像是藏在了密林之中。


    小区里的人不多，道路也很宽阔，慕凌婉刚把车停在院子里的停车位时，就看到家中的保姆打开门走了过来。


    “小姐回来了啊。”保姆胖乎乎的看着非常亲切，主动站在旁边询问道：“有需要拿的东西吗？”


    “后备箱有一些礼物，麻烦你了。”慕凌婉打开后备箱才从车上下来，和保姆一起往外拿东西。


    “夫人知道你今天回来，早早的就等着了，中午吃了饭就一直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保姆话也多，双手拎着两箱牛奶，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绒晴和她的父亲，连忙招呼道：“是绒小姐和您父亲吧？这边请，我带你们进去。”


    绒父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接待过，当即就局促起来，绒晴也受宠若惊，挽着自己的父亲小声的叮嘱道：“爸，等见到慕凌婉的妈妈可别直接喊亲家，知道吗？”


    绒父连连点头：“知道了。”


    谁知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淡青色旗袍的女人从屋里出来，站在台阶上就看到了绒晴和她身边的男人，立刻笑弯了眉眼走过来打着招呼。


    “亲家好啊，一路上辛苦了吧？大过年的路上堵不堵车啊？”杨可雯看着绒晴爸爸说：“听说你要来我在家准备了好久呢，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多准备了一些，晚上就留在家里别走了，我们好好聊聊！”


    站在门口的俩人闻言都愣了，绒父扭过头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的闺女，那眼神格外有深意。


    慕凌婉关了后备箱的车门走了过来，看到自己的母亲正在滔滔不绝的跟绒父聊着天，绒父明显是没跟这么有气质的中年妇女聊过天，整个人都很局促。


    “别站在门口了，快进屋吧。”杨可雯笑得眉眼弯弯，招呼着众人进了屋。


    绒晴也是第一次来杨可雯的家，一进屋就被金碧辉煌的豪华装修给震惊到了。


    到处都是金灿灿的，摆件也大多都是很大的花瓶，甚至在客厅还放了一只陶瓷的1:1大的长颈鹿。


    绒晴紧张的贴在慕凌婉的身边，仰头看着二楼扶手都是金灿灿的颜色，煞有其事的问道：“这些不会都是纯金的吧？”


    “怎么可能。”慕凌婉失笑着把东西放在一边，对绒晴解释道：“我妈就喜欢这种很夸张的装修风格，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栋别墅了，一般回国都是住在这里。”


    最喜欢的，一栋别墅。


    绒晴没敢问慕凌婉家到底几个别墅，但想起慕凌婉一掷千金的生活习惯，感觉她家最缺的应该不是钱。


    绒父自然也是很惊讶，但他很明显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


    杨可雯实在是太自来熟了，亲家亲家的叫了两三遍之后就开始大哥大哥的称呼起来，拉着绒父要喝刚送过来的极品毛尖。


    好在绒父也不是接不上话的人，和杨可雯也能聊上几句。


    大多都是关于孩子的事情。


    慕凌婉不愿意打扰他们聊天，就去厨房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和绒晴一起坐在靠近院子的小吧台上。


    绒晴一直看向自己的父亲，瞧见慕凌婉坐在自己身边不由笑着说：“我爸跟你妈俩人还挺能聊。”


    慕凌婉也看了一眼，发现俩人已经开始品起了茶。


    关系瞅着格外融洽。


    “厨师正在做饭，今天似乎准备了很多东西。”慕凌婉用小叉子插了一块苹果，递给绒晴，试探着说：“今天晚上，留下来？”


    “嗯？”绒晴吃着慕凌婉递来的苹果，腮帮子塞的鼓鼓的，含糊不清的问道：“今天晚上不回家？”


    “难得来一趟，吃完饭还不知道几点钟呢。”慕凌婉捏了一颗青色的提子咬了一口，道：“而且开车真的很累。”


    慕凌婉说这话的时候可怜兮兮的，绒晴又是个心软的人，当即就犹豫了起来。


    “你要是开车太累的话，其实可以换我开的。”绒晴小声嘀咕着说：“不过你要是想留下来也可以，我们晚上一起看春晚，人多也热闹。”


    绒晴说完又问道：“可是我们住哪里啊？”


    “楼上客房都收拾好了，先让你爸选一间，咱们两个再睡另外一间。”


    “好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窗外‘嗖——’的一声窜出一道光影，随后就是大片大片的烟花绽放在刚刚擦黑的天空。


    绒晴扭过头，看着随后接二连三的烟花冲上了天空，不由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里竟然能放烟花？！”绒晴激动的说：“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放过烟花了。”


    慕凌婉闻言也扭过头看了过去，瞧着应该是小区里某位业主放的，一大串的烟花放完，照耀着整个天空。


    杨可雯和绒父听到烟花的声音也走了过来，诧异的说：“天还没黑怎么就放烟花了呀？”


    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杨可雯扭头看着其他人说：“仓库里有别人送来的烟花呢，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去院子里放烟花吧？”


    “能行吗？”绒晴瞪大了眼睛说：“不会被城管抓吗？”


    “城管哪里管这些呀，更何况这边离市区还有段距离呢，没问题的。”杨可雯说完就来了兴趣，招呼着保姆一起去仓库里翻找烟花，绒晴也很好奇，拉着慕凌婉就一起过去了。


    仓库就是院子里的一个杂物间，烟花这种易燃易爆的物品杨可雯也不敢放在家里，指挥着保姆把前两天人家送的烟花都拿了出来。


    足足有一大堆。


    “怎么没有那种大烟花啊？”杨可雯拿着手中的仙女棒挥了挥，觉得不够刺激：“这个太小了，都是小孩子们玩的，现在哪里有放那种大烟花的？”


    慕凌婉拎着一个仙女棒甩了甩：“这样也挺好玩的，没必要再买烟花了。”


    “可是我想看大烟花。”杨可雯不高兴的说。


    “对面不是会放大烟花吗？”慕凌婉刚说完，另外一个方向又开始放起了烟花，层层叠叠的格外好看。


    “你看。”慕凌婉说：“你要的大烟花来了。”


    杨可雯气的半死，冲自己女儿说：“亲家好不容易来咱们家一趟，不得让他看看咱们家的实力吗？”


    慕凌婉撇她：“放个烟花就能有实力了？”


    杨可雯很生气。


    她觉得自己女儿真的是无可救药，气哼哼的拿着电话走远了。


    绒晴正蹲在地上翻着那些小烟花，掏出了一根呲花的小炮仗，眼睛一亮举起来说：“这个我小时候玩过，可好玩了！”


    慕凌婉笑了起来：“那晚上吃了饭，咱们一起放烟花。”


    绒晴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


    大年三十的团圆饭非常丰富，杨可雯特意请了两个厨艺很好的厨师，足足做了二十多道菜，把十几人的餐桌摆的满满当当。


    绒父哪里见过这个场面，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一个劲儿的说‘太浪费了太浪费了’，杨可雯就笑着给人倒酒。


    吃了一半，杨可雯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没过多久就喊着屋里的人出来，说要看烟花。


    终究还是买了个大烟花。


    第73章


    大年三十晚上放了烟花, 又守了岁，等到了第二天一早，绒晴差点没有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 看着陌生的房间还有些纳闷。


    绒晴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是在沙发上看春晚, 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现在自己躺在床上肯定是慕凌婉把她弄过来的。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绒晴穿着拖鞋去了卫生间。


    她看着镜子中熟悉的自己, 忍不住咧开了嘴笑了笑。


    幸亏自己昨天晚上提前拉着慕凌婉在浴室亲了嘴，不然今天估摸着又得换过去。


    换了身衣服下了楼, 绒晴就闻到了一股奶香奶香的烤面包的味道, 循着香味去了厨房，就看到慕凌婉穿着白色的居家长裙正和保姆阿姨一起给烤好的面包上撒芝士。


    “好香啊~”


    绒晴凑了过来, 看到那些面包都已经烤得七七八八了, 芝士的面包片还得再进烤箱烤个两分钟, 其他的都可以直接吃了。


    涂满了草莓酱的面包片又香又脆，绒晴咬了一口酥酥脆脆的面包忍不住冲阿姨伸出大拇指：“好吃, 奶香好浓啊，比外面做的好吃无数倍。”


    阿姨被绒晴这毫不吝啬的夸奖弄的心花怒放, 笑得合不拢嘴。


    绒晴吃了一整片烤面包后忍不住问道：“我爸呢？”


    慕凌婉戴上手套, 把烤箱里烤好的芝士面包片拿了出来，放在盘子里说：“我妈一大早带他去赶庙会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来，尝尝我烤的这个。”


    绒晴接过热乎乎还烫手的面包片，吹了又吹才勉强咬了一口, 呼呼的评价道：“好……烫！”


    阿姨担忧的看着她：“傻孩子, 烫就等凉了再吃，干嘛非得直接吃啊？”


    慕凌婉赶忙倒了杯牛奶递了过去, 走到绒晴面前捏着她的下巴说：“张嘴，我瞧瞧烫到了没？”


    绒晴乖乖的张嘴吐舌头，阿姨看着俩人亲密的样子憋笑着扭过头，去忙别的事情。


    “还好，没烫出泡。”慕凌婉把牛奶给她，说：“我让你尝尝，没让你直接吃，万一真烫着了怎么办？”


    “唔……”绒晴抱着牛奶喝了两口，说：“我吹凉了才吃的，谁知道芝士还是那么烫。”


    慕凌婉轻笑了声，歪着头柔声问道：“那你觉得好吃吗？”


    绒晴抬了抬眼皮。


    就那么想被夸啊？


    绒晴又装模作样的喝了口牛奶，点评道：“面包酥酥脆脆的很好吃，芝士用料也很足，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非常好吃，都可以出去开店了。”


    听着绒晴洋洋洒洒的夸了那么多句，慕凌婉乐得不行，趁着厨房没人主动的揽着绒晴的腰，贴近了说：“那以后你想吃，我就给你做。”


    绒晴抱着牛奶低着头：“也不是不行，就是经常吃容易腻。”


    “那就多换几种口味。”


    “行叭。”


    绒晴吃了面包喝了牛奶，慕凌婉把剩下的面包给阿姨她们分了之后，才坐在了绒晴面前。


    绒晴正在跟绒父打视频电话，视频那边是人满为患的庙会，熙熙攘攘的人特别多，绒父也是头一次见那么多人，一个劲儿的跟绒晴说这里不愧是大城市。


    察觉出慕凌婉有话要说，绒晴就先挂了电话。


    “怎么了？”绒晴放下手机，好奇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慕凌婉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对绒晴说：“早上接了导演的电话，说初三那天开始上工，争取在开学之前拍完。”


    绒晴愣了愣：“他们初几开学啊？”


    “初十就有高三的学生来上课了。”


    “国际学校的高中生也那么卷啊？”


    绒晴倒是觉得无所谓，就是自己爸爸刚来没多久，自己初三就得去拍戏，后面估计就没多少时间来陪他了。


    这么久不见，绒晴还不想让他那么早就走。


    慕凌婉看穿了绒晴的心思，温声道：“叔叔那边我妈会安排，这几天我们多陪陪他，带他到处去逛一逛。”


    也只能这么办了。


    中午杨可雯就带着绒父回来了，逛了一上午俩人也都累得不轻，杨可雯还给自己亲家买了不少的东西，大包小包的塞了一车。


    听到绒晴和慕凌婉要初三去拍戏，杨可雯爽快的说：“你们拍你们的戏，大哥这边就我来安排，这段时间就住在家里，附近有什么好吃好玩我都给安排好，不会让你们操心的。”


    绒晴说：“那怎么好意思呢。”


    杨可雯一摆手：“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客客气气的干什么，多见外啊，是不是老哥？”


    绒父连连点头。


    慕凌婉看自己母亲这副样子就知道她的表现欲上来了，昨天为了跟邻居比谁的烟花好看，愣是花了三五万块钱买了十几个大小不同的烟花在院子里放。


    差点被人报警。


    “行，那就先让叔叔住在这里，这边安静还宽敞，去哪里都方便。”慕凌婉扶着绒晴背后的椅子，说：“我跟小晴今天下午带叔叔出去转转，妈你也一起去吗？”


    “可以啊。”杨可雯开心的说：“我好久都没跟你出去逛了，正好趁着春节咱们一起溜达溜达。”


    四个人一拍即合，准备趁着这两天好好的玩。


    一转眼到了开工那天，杨可雯把绒父接走，说是要去周边转几圈，顺便认识认识几个老艺术家，慕凌婉也懒得管，稍作休息就去拍摄了。


    学生们初十上课，留给他们的拍摄周期就只剩下一个星期，好在剩下的戏份不算多，再补一些镜头基本上就没有问题了，甚至还提前两天结束了拍摄。


    绒父这边游山玩水的乐不思蜀，已经一个星期没回来了，绒晴每天晚上给他开视频电话都很愁，感觉自己的老父亲把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慕凌婉洗好澡出来，一边擦着头一边坐在床边，看着绒晴愁眉苦脸的样子就贴过去在她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带着柠檬味的沐浴露清香。


    “怎么了，一脸的不高兴。”慕凌婉坐在她身边问道。


    绒晴叹了口气：“我总觉得我爸现在越来越不着家了，他就是个农村小老头，这样下去我怕他玩物丧志。”


    玩物丧志？


    慕凌婉想了想，这个词怎么都没办法生搬硬套在绒晴父亲身上，甚至一想象竟然还有点好笑。


    “好了。”慕凌婉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咱们赚钱了不就是给家里人更好的生活吗？叔叔年纪大了，就算玩物丧志也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顶多是爱旅游，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绒晴想了想，点了点头。


    “等我爸玩够了，你让阿姨把账单给我，我给她打过去。”


    “没必要。”


    慕凌婉蹭了蹭绒晴的手心，笑道：“真想补偿就让我多亲亲。”


    绒晴瞪了她一眼，伸手推了她一把就滚到了床的另一边，被子一掀开就钻了进去，大声喊道：“晚安！”


    慕凌婉瞧着绒晴，把头顶的毛巾拽下来扔到一边，就爬上床去欺负她了。


    ***


    很快，导演就通知去南方的时间，并定好了机票。


    出发那天，杨可雯带着打扮新潮的绒父到了机场，绒晴以为他是来送自己的，客气的说：“别送了，到这就差不多了，你们都回去吧。”


    杨可雯却说：“我们也不是特意来送你的，我和你爸约了几个人去桂林看看山水，正好跟你们一起进去。”


    绒晴：“……”


    她扭头看向绒父，晒得黢黑的男人笑了起来，露出了白亮的大门牙。


    “爸。”


    绒晴把人拉到一边，皱着眉头问他：“你天天跟着人家旅游也不是一回事啊，你打算啥时候回老家？”


    绒父眨了眨眼睛，笑着说：“回，没说不回，差不多也玩累了，等这次从桂林回来我就回老家了。”


    绒晴不信他：“当真？”


    “当然了。”绒父解释道：“我还是头一次旅游那么长时间，以前在镇子上最多就是去野外钓钓鱼，头一次知道外面好玩的东西那么多。”


    绒晴一听这话就心疼了，她以前赚的不多，绒父也就是普通的农户，种点粮食拿点补助，一辈子忙忙碌碌的，头一次外出旅游还要被自己教训。


    绒晴越想越心虚，握着自己爸爸的手低声说：“等我拍完这部戏，我带你出国玩。”


    “出国那得多贵啊？”绒父瞪着眼说：“国内那么多地方我都没去过呢，哪里还用得着去国外。”


    “国内去国外也要去。”绒晴笑着说：“你闺女我现在赚钱了，能给你更好的生活了，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让你在镇子上做最帅的老头。”


    绒父笑个不停，连连点头。


    “爸。”绒晴微微红了眼圈：“我一会儿就要上飞机了，你出去玩别舍不得花钱，我给你的卡里还有好几万呢，别总让杨阿姨付钱，那样不好。”


    “知道了。”


    “我拍戏的时候会很忙，你每天记得给我发视频。”


    “好。”


    “出门在外注意安全，别丢了，丢了就打电话，别自己乱走，也别乱信别人话。”


    绒父纳闷的看着她：“这些不应该是我叮嘱你的吗？”


    绒晴笑了起来。


    上了飞机，绒晴又依依不舍的叮嘱了两句，这才和慕凌婉一起上了飞机。


    头等舱人不多，俩人又捂得严实，屈小婧和周瑛也来了，忙前忙后的托运行李和拎包的，还把俩人都挤在了最里头的位置。


    飞机平稳上升，绒晴看着舷窗外面，还有些舍不得。


    慕凌婉一直观察着绒晴的神色，看着她眼眶微微泛红，就知道她是舍不得自己的父亲，轻轻握着她的手低声说：“没关系，我们很快就回回来了。”


    绒晴扭头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或许她们下次坐飞机回来，现在的一切都能顺利解决。


    第74章


    飞机飞了三个小时左右就平稳落地了, 这座南方的城市湿气很重，刚从机场出来，迎面而来的的风都带着水汽, 湿漉漉的扑在了绒晴的脸上。


    天阴沉沉的, 但又没有下雨。


    俩人走出来就看到迎面跑来了一个穿着黑色马甲的年轻小伙子, 他自我介绍道：“两位老师, 我是负责来接你们的助理小李, 车在这边，清跟我来。”


    一行人走过去, 才发现来接她们的车是个低调的SUV。


    “车不错啊。”周瑛拖着行李箱说：“后备箱打开一下, 我们放行李。”


    小李连忙跑前跑后的帮忙放行李，慕凌婉就带着绒晴先上了车。


    车内空间很大, 慕凌婉摸到旁边的一瓶矿泉水, 拧开递给绒晴, 低声对她说：“喝口水吧，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 去那边估计得开俩小时呢。”


    绒晴拉下口罩，好奇的问道：“要开那么久吗？”


    “嗯。”慕凌婉把水递给她后自己也开了一瓶, 指了指车窗外的天色说：“今天我们先去剧组那边看看, 熟悉熟悉环境，晚上还有个开机宴要聚。”


    之所以现在才准备开机宴，完全是因为校园部分根本没有什么太多的群演，大多数都是主角自己一个人的臆想。


    但是之后拍摄的就是臆想之外的现实世界，会有方杞的父母、亲戚、以及许多友情出演的前辈演员, 所以开机宴就安排在了今天。


    绒晴点了点头, 给自己做了个心理建设。


    也不知道开机宴是什么样的。


    应该就是应酬、喝酒、敬烟吧？


    屈小婧和周瑛上了车之后，小李就开始载着一群人出发了, 两个小时后就到了一处通行不便的老旧社区内，周围都是低矮的棚户，最高的也就是作为拍摄的六层居民楼。


    这是一个上个世纪的厂区大院，院子两侧的绿化带里种的全是菜，院子的路灯之间也拴着尼龙绳，还有一些没有来得及收走的衣服挂在那边晾晒着。


    六层高的居民楼是筒子楼，一条朝南的走廊，中间是楼梯，两边各有五户住宅。


    绒晴下车就看到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有序的拍摄起来，今天虽然不开机，但是为了赶进度还是得多拍一些空镜和场景，加上今天阴天，拍阴雨的效果特别好，导演组这边忙忙碌碌的拍了不少的镜头。


    “这以后就是拍摄的地方了。”小李把车停好，对绒晴和慕凌婉说：“上楼看看吧，导演已经在楼上布置呢，两位老师跟我来。”


    绒晴格外好奇，跟着小李上了楼。


    剧中方杞的家是在二楼右边第四户，而慕凌婉饰演的心理医生就住在隔壁，所以这两间屋子是场景比较多的地方，需要着重的布置一下。


    还没进屋，绒晴就看到走廊上堆放了不少东西。


    摄像机、挡光板、满地的电线都不知道应该怎么下脚，还是小李贴心的用脚给清了一小片地，众人才进了屋。


    导演正指挥着工作人员布置呢，屋内整体都已经弄的差不多了，现在只要把刚到的一些从旧货市场淘回来的老旧物件摆上去就好了。


    绒晴和慕凌婉进来的时候，导演正好看到她们，轻笑着打着招呼：“你们来了啊？”


    慕凌婉点了点头，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问道：“这是刚布置的吗？”


    “也不算，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布置了，今天只不过把东西摆了一下而已。”导演从屋里走过来，笑着说：“还有几位演员今天下午才能到，中午在剧组包的酒店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再聚一聚，都是凌婉你合作过很多次的前辈了。”


    慕凌婉点头，又和导演聊了两句才转头对四处张望的绒晴说：“我们四处去转转吧？别耽误他们工作了。”


    绒晴连连点头，她还是头一次参与这种拍摄，感觉什么地方都很新奇。


    剧组的主要布置都在这一层了，这一间和最里面的那件是出镜率最高的房间了，绒晴和慕凌婉去隔壁看了一下，东西很少，看着像出租屋。


    趴在过道扶手上，绒晴还看到下面的菜地里也在布置，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只橘猫，四五个人架着摄像机盯着它在菜园子里逛来逛去。


    绒晴看着有意思，好奇的问道：“猫也算演员了吧？给不给片酬啊？”


    慕凌婉双手搭在扶手上，也瞧着那边正在拍的小场景，笑着说：“大概率是给一条小鱼干吧。”


    “那也太惨了，怎么着也得给个大鸡腿。”


    “估计会的。”


    俩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周围是扛着东西跑来跑去的工作人员，天空是灰色的，空气带着化不开的湿气，吸入肺部时带着一丝冷清的味道。


    绒晴忽然觉得如果自己能留在这里，或许也能每天都闻道这湿漉漉的雨水味吧。


    中午简单的坐了休整，剧组给她们安排了一间套房。


    绒晴把东西一件件的拿出来挂在柜子里，冬天的衣服很厚重，随便塞一塞柜子就满了，里面全都是俩人的衣服。


    午饭随便解决，导演特意跑过来一趟跟绒晴对戏，明天就要开机了，和校园部分不同，现实部分的戏会非常沉重，需要绒晴做好转换的心情。


    到了晚上的开机宴，绒晴看到了很多眼熟的演员过来，他们几乎都是绒晴从小看到大的艺人，过来跟她说话的时候就感觉像电视里的人走出来了一样。


    因为明天要开机，所以今天的开机宴并没有喝太多，只是弄了个香槟塔，几位主演围着香槟塔拍了张照，留作纪念。


    到了晚上绒晴就开始紧张，睁着一双眼睛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


    慕凌婉无奈的关了灯，钻进被窝从后背搂着她，下巴蹭着绒晴软软的头发，低声道：“早点睡，明天开机还得早起呢，别起不来了。”


    绒晴转过了身子，抱着慕凌婉的腰就软软的说：“我紧张。”


    “紧张什么？”慕凌婉好笑的看着她，在黑夜中，那双眼睛又亮又漂亮。


    “导演说要我转换心情，我不知道怎么转换。”绒晴瓮声瓮气的说：“今天又看到了那么多比我大那么多的演员，每一个都是我的前辈，我真的老紧张了。”


    慕凌婉笑出了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放心好了，你的第一条戏是跟我拍的，不用太过紧张。”


    话虽如此，但该紧张还是得紧张。


    慕凌婉无奈亲了亲绒晴的额头，又跟她温声细语的聊了好一会儿，俩人才慢腾腾的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周瑛就过来敲门，带了早餐过来招呼着俩人吃饭。


    “剧组的车已经在楼下了，一会儿直接过去。”周瑛站在浴室门口，看着正在洗漱的慕凌婉和绒晴说：“今天要拍夜戏，晚上想吃点什么啊，我去给你们买。”


    俩人摇了摇头，同时吐了嘴巴里的泡沫，然后齐刷刷的涮了涮牙刷。


    周瑛嘴角抽搐：“你们俩真的……越来越像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妻妻相吧。


    绒晴不明所以的看了慕凌婉一眼，俩人换好衣服吃了早点就出门了。


    酒店距离拍摄的大院很近，开车过去也就十分钟左右的路程，等来人到的时候已经有演员开始拍了。


    导演助理跑了过来，对俩人说：“两位老师先去化妆吧，目前A组B组都在拍群演的戏份，估计得半个小时后才能开始正式开拍。”


    绒晴看了一眼，发现院子里聚集了一群穿着朴素的老头老太太，正在对着镜头大声嚷嚷着什么，导演坐在镜头后面色沉沉。


    一楼的房间被改成了化妆间和休息室，绒晴和慕凌婉坐在镜子前，两位造型师开始给她们上妆。


    现代剧的妆不需要太复杂，也不需要太浓重，简单的化了个很淡的妆容之后就可以换衣服了，绒晴是一件米黄色的睡衣，慕凌婉的则是一件卡其色的风衣。


    绒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又瞧了瞧慕凌婉那身职业装，甚至还给她配了一个银色的行李箱，像个刚下飞机的职场精英，比自己正经多了。


    等开了机之后，绒晴就负责趴在狭小昏暗的房间窗台边，看着楼下拖着行李走进大院的慕凌婉。


    慕凌婉在剧中饰演的心理医生叫苏霜河，她刚从大城市辞职回来，准备在这个三线小城市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心理工作室。


    苏霜河走进这座小院，再三看着手中的信息，确定这就是自己朋友说的‘价格便宜、去哪都方便’的房子。


    院子里吵吵闹闹的，一群五六十岁正围在一起，怒气冲冲的争吵着。


    “都多少次了？大半夜的你们不睡觉，我们还得睡呢！”


    “方杞那个样子就应该进精神病院，坚决不能再让她留在这里了！”


    被围攻的事两个中年人，男人满脸愧疚的跟众人道歉，女人红着眼眶泪眼婆娑，一边弯腰鞠躬一边擦着眼泪。


    “我家小祈真的去不了精神病院，她见不到我们会疯的。”女人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男人搂着自己的妻子眼睛也红了。


    旁边一个烫着卷的大妈就说道：“小祈的情况我们都看在眼里，不是说一定要逼着你们走，实在是因为你们不能一直把她锁在家里，她得去接受治疗！”


    众人非常赞同这句话，七嘴八舌的说起方杞这几年犯病做的事情，每一句都说的方家父母哑口无言。


    苏霜河不想第一天来到这就惹麻烦，但她又实在不知道210是哪个位置，只好拖着行李箱走到一个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大爷身边，弯腰问道：“麻烦问一下，210怎么走？”


    “210？”遛狗的大爷闻言就扬了扬下巴，对苏霜河说：“瞧见里面那方家的两个人了吗？你就住他们家旁边。”


    苏霜河：“……”


    遛狗大爷叹了口气，斜了苏霜河一眼说：“他们家旁边之前也有人租住过，最长的住了半个月，最短的当天晚上就搬走了。小姑娘，我劝你啊，还是换个地方住吧。”


    第75章


    换是不可能换地方住的, 苏霜河没有去理会被‘围攻’的方家夫妻，和房东联系了之后就拖着自己的行李上了楼。


    房东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接电话的时候还趴在五楼的走廊上往下看热闹, 接苏霜河的时候也是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随手扔在地上, 用带着口音的塑料普通话给她介绍房间的布置。


    厂区的筒子楼本来就不大, 一室一厅分成了两个房间, 卫生间狭小昏暗没有窗户, 家家户户做饭的地方都在走廊上，若是饭点的时候从这过, 那必定会沾染着一身的油烟味。


    好在房租便宜, 一个月才400。


    苏霜河刚辞了职，手头的钱还得筹办工作室, 衣食住行方面自然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这里除了看着破败了一些, 倒真的如同朋友说的那样，出了门就是市中心, 去哪里都方便。


    楼下的争吵似乎停止了，也不知道大家达成了什么协议, 全都散了。


    房东太太探头看了一眼, 八卦的心就升了起来，回头瞧了一眼苏霜河就对她说：“这房子你也看到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不然我也不会一个月才收你四百块钱。”


    苏霜河看了她一眼。


    房东太太被看的心里有些心虚，她自然知道自己家房子的问题, 硬件设施老旧不说, 主要还有个神经病的邻居，要不然也不会那么久了房租一降再降, 还是找不到合适的房客。


    好不容易遇到了个愿意租房子的，苏霜河看着也像个知识分子，房东太太犹豫了半晌，才偏过头说：“我也不是什么黑房东，房子有什么问题我都说的清清楚楚了，但隔壁的邻居不太好，先让你试住三天，如果你觉得能住我们再签合同，不能住你直接搬走就好了，行吗？”


    “行。”苏霜河点了点头，同意了房东太太的这个办法。


    苏霜河拿了钥匙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间，出租房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她又下楼去外面的超市买了一些日用品，但她没敢买太多，谁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住下去。


    晚上随便在小区门口对付了一下，别看这个厂区大院破破烂烂的，但出了门拐个弯就能到大型商超，另外一个弯进去就是美食胡同，往前走两步就是公交和地铁。


    的确去哪里都方便。


    到了晚上，苏霜河简单的冲洗了一下，热水器容量小，洗一次澡就得全部用完，如果是冬天估计还得再烧第二回 。


    但整体来说，都还能接受。


    尤其是房租只有400块钱的情况下，一切的麻烦就统统都变得合理了。


    苏霜河把毛巾搭在肩膀上，拎着一听啤酒去了阳台上，她靠着阳台的扶手上给朋友打电话汇报了一下自己租房的情况，顺便想约着对方改天抽空过来这边吃顿饭。


    “从你家坐地铁过来就很方便，不过得穿过一条巷子，里面全都是卖吃的，我估摸着你是不可能空手而归。”


    苏霜河和朋友聊的开心，喝了口啤酒一扭头就看到旁边的阳台赫然站着一个人，吓得她‘噗’的一口把刚喝进去的啤酒全都喷了出来。


    “怎么了？”手机里的朋友问道。


    苏霜河吓了一跳，对方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裙，站在隔壁阳台不知道多久，她就这样用漆黑的眼睛盯着她，大半夜的任谁看到都会觉得心里发毛。


    “我、我有点事，一会儿再给你打过去。”苏霜河一边说着一边挂了电话，平静又大胆的看向隔壁阳台上的那个女人。


    女人穿着单薄，双眼无神，一头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显得乱糟糟的。


    和其他阳台不同，隔壁这户人家的阳台被封的死死的，玻璃窗、防盗网，除此之外又缠了很多的铁丝网，密密麻麻的像是关着什么野兽。


    苏霜河隐约明白为什么房东太太让她试住三天了。


    第一天就看到这么可怕的一幕，任谁都住不到第二天吧？


    “你、你谁啊？”苏霜河握着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对着方杞拍着，问她：“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方杞就这样看着苏霜河，听到她跟自己说话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她突然扑到了窗边使劲拍打着窗户，一双黑亮的眼睛沁满了泪水，她拼了命的拍打着窗户，发出了剧烈的声音。


    苏霜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退到了阳台另外一边，手中依旧录着像。


    方杞的父母听到动静连忙跑了过来，父亲拦着她，母亲则看到了苏霜河，也是满脸的惊讶。


    十分钟后，苏霜河站在了方家的门口。


    “真是不好意思了，姑娘。”方母满脸歉意的看着苏霜河，对她低声道歉：“我家小祈的确有点问题，她平常都好好的，今天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这样……吓到你了真的不好意思。”


    话音刚落，房间里就传来了方杞大声的尖叫和哭喊声，方母连忙回头看过去，发现方父一个人控制不住她，也没来得及跟苏霜河打招呼就赶忙跑进了屋里。


    “小祈，小祈你冷静一下，是妈妈啊！是爸爸妈妈啊，你别叫了，别叫了好不好！”


    方杞的目光一直放在苏霜河的身上，甚至还想冲过来抓她。


    方父看着是着急了，眼眶都红了，抬起手对着方杞就是一巴掌，把人狠狠地扇在了地上。


    方母发出了尖叫声，扑过去搂着自己的女儿。


    方父红着眼眶哑着嗓子说：“方杞，你要是想让我们一家三口都死，你就这样闹！我和你妈年纪也大了，照顾不了你几年，等什么时候我们照顾不了你了，咱们一家就一起死！”


    方母哭了出来，抱着自己的女儿和方父吵架，屋子里乱糟糟的一片。


    和争吵的父母不同，方杞的目光一直放在苏霜河的身上，即使被方母搂着也要伸出手去触碰站在门口的人，眼睛更是亮的。


    苏霜河心中一紧，她不明白为什么这姑娘会这么看自己，但邻居明显被吵到了，一个个都从房间里出来，想着要不要过来围观。


    苏霜河想起下午的情况，她走进了方家，把门在身后带上。


    方杞眼睛一亮，挣扎着从母亲怀里跑了出来，方家父母心中一惊，以为自己的女儿要伤害对方，方父正一个跨步准备过来拉方杞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她直接扑到了苏霜河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了她。


    方杞一碰触到面前的人就不再尖叫，她把头埋在苏霜河的肩膀上安静极了。


    苏霜河也很意外，谨慎的抬起手安抚着怀中的人，茫然的看着同样一脸懵逼的夫妻俩。


    ***


    “咔——”


    导演看着镜头前的定格非常满意，脸色都红润了不少，对工作人员说：“给演员补个妆，休息五分钟之后继续拍摄。”


    慕凌婉搂着绒晴，感觉到自己肩膀湿漉漉的。


    “可以休息了。”慕凌婉低声对她说：“要喝点东西吗？”


    绒晴摇了摇头，她抬起头的时候眼泪还是止不住，一双黑亮的眼睛都哭成了粉红色，此刻还在微微抽泣，一身单薄的睡衣冰的慕凌婉心都疼了。


    屈小婧赶忙跑过来给俩人披上毯子，又倒了两杯热咖啡递了过去。


    毯子很大，裹着慕凌婉和绒晴两个人。


    绒晴抱着咖啡在取暖，慕凌婉抽出纸巾帮她擦着眼泪，一边擦一边柔声哄道：“一会儿眼睛就肿了，到时候拍戏就不好看了。”


    绒晴委屈兮兮的看着她：“可我控制不住……呜……”


    慕凌婉好笑又心疼，从助理手中接过冰敷的袋子，托着绒晴的脸颊给她敷眼睛。


    “再坚持坚持。”慕凌婉低声说：“还有两条就能结束了。”


    现在是凌晨1点钟，群演们此刻基本都能下班了，剩下的就是工作人员和几位主要演员还在备戏，剩下的两条戏很简单，约莫在2点钟之前能拍完。


    绒晴觉得眼睛冰冰凉凉的，却又什么都看不见，只好紧紧贴在慕凌婉的身上低声说：“好困。”


    “哭完就困吗？”慕凌婉换了个面给她继续冷敷：“喝点咖啡暖暖身子。”


    刚刚阳台的戏因为角度问题来来回回的拍了四五遍，半露天的阳台没有暖气，俩人就这样硬是冻了半个小时，好在南方的冬天没有北方冷，喝点热水很快就缓过来了。


    敷了几分钟后绒晴总算平复了心情，化妆师过来给俩人补了个妆，很快就继续拍摄。


    之后要拍的就是方杞死死抓着苏霜河，说曾经见过她，并去卧室拿出了毕业合照，指着一个空白的地方说苏霜河在这，是她们学校曾经的心理健康老师。


    苏霜河比方杞只大了几岁，方杞上高三的时候她还在上大学，而且时间地点也不对，根本不可能去高中当心理健康老师。


    但是她没有反驳，只是听着这不太正常的姑娘低声诉说着自己的故事，像是沉浸在另外一个世界。


    最后一幕是方杞说累了，靠在苏霜河的肩膀睡着了，背后是亮起来温暖的灯光……


    拍摄一直持续到了两点钟，等慕凌婉和绒晴回到酒店的时候，都已经快三点了。


    绒晴晚上喝了好多咖啡提神却也坚持不住，匆匆洗了个澡主动贴过来亲了慕凌婉一口，倒头就睡着了。慕凌婉看着沾枕头5秒不到就进入梦乡的绒晴，也猜到她今天拍摄有多累了。


    好在明天主演们休息半天，可以好好睡个懒觉。


    慕凌婉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绒晴的脑袋，低头在她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晚安。”慕凌婉低声道：“今天辛苦了……”


    第76章


    美美的睡了一觉, 等绒晴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12点钟。


    她抱着手机在被窝里哼唧了一声，扭头就看到慕凌婉也在睡，哼哼唧唧的钻过去抱着她的腰, 嘀嘀咕咕的说：“中午了, 怎么没有人叫我们起床啊……”


    慕凌婉闭着眼睛, 把手搭在绒晴的腰上：“群里发通知了, 咱们的戏下午三点才开始, 没必要起那么早。”


    “嗯？”绒晴诧异的看着她：“今天又要拍夜戏？”


    “应该是拍的吧，但不会像昨天那么晚。”慕凌婉睁开了眼睛, 撑着脑袋瞧着她说：“估摸着10点之前咱们能回酒店。”


    绒晴叹了口气, 躺平了说：“拍戏好累啊……”


    真想混吃等死。


    最好一辈子都躺在柔软的床上，一睁开眼就是没有工作的星期六。


    但绒晴知道自己这是痴心妄想, 掀开被子下了床, 准备去洗漱一下。


    等她洗了个澡出来, 慕凌婉已经换好了衣服，她今天穿着简单的黑色运动装, 正换着鞋，看到绒晴出来就扭头问道：“去吃火锅吗？”


    绒晴眼睛都亮了, 扑过去坐在床边问道：“吃什么火锅？怎么突然想吃火锅了？现在就去吃吗？”


    慕凌婉笑着摸出发绳扎着马尾, 戴上遮阳帽说：“附近遍地都是火锅店，这个点了人应该不多，怎么，你不想去？”


    怎么可能不想去！


    绒晴一想到红彤彤的火锅就开始流口水了，她前段时间吃素吃到头昏脑涨, 现在就格外想吃点辣乎乎热乎乎的东西。


    “去去去！”绒晴跳起来, 说：“我去换衣服！”


    十几分钟后俩人就下了楼，酒店旁边就有几家火锅店, 大中午的人不多，进了店之后找了个最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绒晴这才开始点单。


    毛肚、黄喉、牛肉卷、羊肉卷、各种各样的丸子和涮肉都来一遍。


    点完之后察觉可能有点太多了，还去掉了一份面。


    和汤汤水水的火锅店不同，这边的火锅几乎全都是大块大块的红油作为底料，再扔一把青椒花椒和葱姜，再加上一大锅的辣椒就开始煮，等红油全都化成了水，扑面而来是火锅的辛香味。


    第一筷子献给了毛肚，七上八下涮了几下就可以吃了，脆脆的毛肚和红油吃进嘴里格外香。


    “唔！”绒晴眼睛一亮，拿着筷子惊讶的说：“这家火锅好好吃！”


    说完，还站起来拿手机拍了一个照片，琢磨着有空发个朋友圈。


    慕凌婉把耐煮的丸子都下了进去，又放进去一盘肉，整个锅咕嘟咕嘟的冒着红油泡泡，瞧着又香又辣。


    火锅店的人不多，又将近一点钟，只有寥寥无几的客人，绒晴干脆把帽子摘了下来痛痛快快的吃。


    “这个好吃。”


    “这个也好吃！”


    “这个煮老了，但也很好吃。”


    吃了一嘴的油后绒晴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感慨的靠在沙发上：“吃饱了。”


    慕凌婉还在喝着大麦茶，瞧着绒晴鼓起的小肚子就很无奈的说：“吃那么着急干嘛？下午三点多才拍摄呢，你吃的太快了容易积食。”


    “也不是每次都这样吃啊。”绒晴坐直了身子，学着慕凌婉的样子喝着茶：“头一次吃到那么香的火锅，要不是周瑛姐和小屈都不能吃辣，咱们四个人还能凑一起吃。”


    慕凌婉挑了挑眉，把剩下的肉片都扔进火锅里煮了起来，随便吃了两口。


    结账时俩人就被前台的收银和服务员认了出来，被迫合了照，才赶忙溜了出来。


    周瑛已经在酒店门口等着了，看到俩人走过来，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火锅味。


    “大中午的就吃火锅啊？”周瑛笑着问道：“好吃吗？”


    “好吃啊。”绒晴笑道：“就是你们都不能吃辣，不然咱们可以一起吃。”


    “可别了吧。”周瑛连连摆手：“我这几天肠胃不舒服，闻着辣味就开始肚子疼，可别让我吃火锅，这边的鸳鸯锅感觉都是辣的。”


    上了车后，周瑛带着俩人去了拍摄的大院。


    今天依旧是大院的戏，主要是室内的部分，绒晴今天没多少台词，基本上都是慕凌婉在说，俩人靠在一起翻看着同学录，一起做饭休息，一直待到方杞的父母回来。


    化妆的时候绒晴还在看剧本，就看到屈小婧抱着一个大袋子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啊？”绒晴好奇的看了一眼，发现都是咖啡，诧异的说：“你去买咖啡了？怎么买了这么多啊，是周瑛姐让你去的？”


    屈小婧摇了摇头，说：“这是你粉丝送的，这还有贺卡呢。”


    慕凌婉闻言就扭过了头，看着屈小婧问道：“是粉丝自己送来的，还是点的外卖送来的？”


    屈小婧说：“是店家亲自开车送来的，一百多杯呢。”


    绒晴接过那张贺卡看了一眼，上面就写了一句话——【祝绒晴老师新剧爆火——最爱你的粉丝】。


    “我竟然也有粉丝送礼了啊？”绒晴反反复复的翻看着那张贺卡，开心的对慕凌婉展示：“你看！”


    慕凌婉见怪不怪了，她听到是店家亲自配送的就让屈小婧把咖啡发下去，绒晴赶忙要了一杯，刚煮好的咖啡热乎乎的还烫手，绒晴怎么看怎么喜欢。


    “粉丝送来的东西可以留着，但入口的东西还是要谨慎。”慕凌婉看她喜欢，也不忘叮嘱一声：“有些粉丝会往里面添一些脏东西，往后还是要注意。”


    这次是店家直接送的，而不是粉丝送的，那多多少少是安全的。现在绒晴也算出名了，这方面的意识也应该加强，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什么东西都收了。


    绒晴闻言谨慎的喝了口咖啡，觉得味道是正常的，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


    “太出名了好像也不好呢。”绒晴捧着咖啡说：“连粉丝的礼物都不能收了。”


    但今天不要紧，绒晴拿着咖啡对着窗外的天空拍了一张照片，发了一条微博，叫【今天的咖啡，真好喝~】


    ***


    南方天热的总是会早一些，三月份还没有到，太阳就已经开始暖洋洋的了。


    《深巷》的拍摄也进入到了后期，绒晴已经完全熟练起来，可以一边化妆一边看剧本一边跟慕凌婉对戏了。


    现实部分慕凌婉的戏就多了起来，编剧和导演一起把剧本改了又改，增加了慕凌婉的戏份，让她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逐渐融入进剧情，变成了救赎者的身份。


    绒晴的戏倒是很好拍，不是沉默就是发疯，台词少的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天天穿的也松松垮垮，别提多自在了。


    但今天，绒晴要拍一出室外的戏份，讲主角时隔多年第一次踏出房门，被慕凌婉牵着走进太阳下的剧情。


    这段剧情需要很丰富的感情，绒晴在酒店练习了很多次，也酝酿了不少，但拍出来的效果总是差强人意，导演和编剧都不太满意。


    绒晴也很失落。


    她抱着剧本坐在大院的树荫下，因为这条的关系已经耽误了一上午的功夫了，拍了十几条全都没有过。


    倒不是说导演苛刻，只不过这场戏的确是整个剧情的拐点，是角色从阴暗到光明的转折，是拍好了能被人剪辑出来无限放大的重头戏。


    慕凌婉拿着一杯水走了过来，坐在了绒晴身边，绒晴很自然的把头靠了过来，枕在她的肩膀上。


    “拍戏好难啊，好想回家种红薯。”绒晴闭着眼睛哼唧：“我喜欢吃蜜薯，那个烤出来比普通的白薯要甜。白薯吃起来就非常噎得慌，熬稀饭我都不爱吃它。”


    慕凌婉没种过地，也不知道这俩东西有什么区别，闻言不由笑道：“你这是在逃避吗？”


    绒晴哼哼唧唧：“我要是能逃避早就逃了。”


    她展开剧本对慕凌婉说：“你看，这段戏完全没有台词，我觉得好难啊。”


    这个镜头大多数特写，拍慕凌婉牵着绒晴的手，拍阳光镀在俩人身上的纹理，拍绒晴的眼神，拍她在看到太阳的那一刻迸发出的光芒。


    哪个演员的眼睛里能迸发出光芒啊？


    又不是奥特曼。


    听着绒晴的吐槽慕凌婉就笑了起来，她抓着绒晴的手，绒晴立刻就闭上了嘴，茫然的抬头看着她：“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没。”慕凌婉轻笑着说：“你拍了一上午的戏也累了，我给你捏捏肩？”


    “嗯？”绒晴虽然疑惑，但也背过身去，主动靠在她怀里说：“今天你的怎么那么奇怪啊，怪殷勤的。”


    “殷勤点不好吗？”慕凌婉捏着她的肩膀，说：“给你捏肩还有罪不成？”


    “没有，那你捏吧，我肩膀好酸。”


    “嗯。”


    慕凌婉的手劲儿很适中，这几天绒晴拍戏拍的很辛苦，不是尖叫就是发呆，其实这样也挺累的，捏着肩膀都是硬的。


    绒晴乖乖的靠在身后人的怀里闭上眼睛，慢慢去体会剧中人的感觉。


    其实，她有点能够理解方杞的心情。


    在方杞看来，苏霜河是她黑暗生活中唯一的一束光，是能够把她拯救出来的英雄。


    慕凌婉对她来说，其实也很相似。


    从一个默默无闻，为了一点点工资都得去给人做替身才能养活自己的小糊豆，没有粉丝，没有镜头，如果没有慕凌婉，绒晴现在或许真的已经回家陪她爸爸种地去了。


    她不是叶君君，父母不是银行行长，家里也没有钱给她盘门面开服装店，绒晴之所以能走到这一步，全都是因为慕凌婉。


    一束光，填满整个黑暗只需要一瞬间。


    而绒晴需要感受的，就是那短短的一瞬间……


    是救赎，是感动。


    是路边看到一棵树，第一个念头就是发给喜欢的人的那种心情。


    是憧憬，是信仰。


    是感谢对方愿意走下神坛，拉泥泞的自己一把。


    绒晴想起了慕凌婉，也想起俩人之间发生的许许多多的事情。


    “谢谢你……”绒晴闭着眼睛，靠在慕凌婉的怀中低声说：“很幸运遇到你……”


    第77章


    《深巷》的拍摄渐入佳境, 今天又是拍了个通宵的戏，俩人回到酒店的时候天都蒙蒙亮起来。


    明天休息，俩人简单的洗漱完之后就上床睡了觉。


    第二天中午, 绒晴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慕凌婉早就起床了, 梳洗打扮后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正在刷着手机, 看到绒晴睁开了眼睛就说：“给你买了点冰粉, 要不要过来吃？”


    绒晴从床上爬起来, 抱着枕头懒洋洋的问道：“几点了？”


    “下午三点。”


    “都三点了啊……”


    绒晴坐在床边迷迷瞪瞪的发了会儿神，这才慢腾腾的去了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吃了个冰粉, 绒晴整个人算是活了。


    “明天早上才上工, 你今天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啊？”慕凌婉喝着咖啡提神，道：“晚上我们去江边吧, 吹吹风看看景。”


    绒晴摇了摇头, 舀了一勺冰粉吃进去, 温吞吞的说：“太累了，我现在只想睡觉。”


    这几天的拍摄重担全压在了绒晴一个人身上, 她现在一天就睡几个小时的觉，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 她哪里也不想去, 就想在酒店里待着睡到第三天早上。


    “行，那你今天就好好在酒店休息。”慕凌婉笑着对她说。


    绒晴浑身酸软，吃了冰粉就趴床上继续睡了，慕凌婉给她盖好被子，这才走出了房间。


    周瑛已经在走廊等着她了, 看到她出来就凑了过来, 问道：“小晴呢？”


    “她累了，已经睡下了。”慕凌婉放缓了声音, 问道：“你刚刚发信息要我出来，是有什么事不能在手机上说？”


    “哦，就是一个第21界的百x奖将要在这边举行吗？我看正好有你的名字，想问你要不要参加。”


    “嗯？是在这边举行？”


    “对啊。”周瑛躲闪着目光解释道：“这边也算是新一线城市了，而且每年不都在南方选一个城市举办吗，今天正好选了这边。”


    慕凌婉好奇的看着她：“既然那么方便，你直接帮我定下来就行了，怎么还问我？”


    周瑛犹豫了片刻，才说：“其实……我在名单上还看到了明乔。”


    慕凌婉愣了愣，随后了然的说：“以她的名气，能出现在名单上也很正常，这有什么问题吗？”


    她看出周瑛的心思，就摆摆手说：“不用顾虑那么多，以前怎么处理的现在就怎么处理，反正在镜头面前我也不会跟她起冲突。”


    以前这种情况也很多，甚至会有人专门去找俩人同框的镜头。


    但现在慕凌婉觉得无所谓了，不就是取悦大众吗？别人爱怎么截图就怎么截图，想怎么议论就怎么议论，反正她现在有绒晴了，对其他人也不感兴趣。


    “你既然这么想，那我就跟那边的人说了，位置尽量安排的远一些。”


    “行。”


    慕凌婉瞧着周瑛没啥事了，就准备回房间，却又被周瑛给叫住了。


    慕凌婉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只见周瑛满脸纠结的看着她，过了半晌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难看的笑容，说：“我今天早上刷朋友圈，看到明乔助理发的照片和定位，她们应该已经到这边了，你……要是看到了明乔，可别起冲突。”


    周瑛的话让慕凌婉笑了起来。


    “说什么呢？”慕凌婉笑着说：“她来不来这边，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跟她起冲突？”


    周瑛眨了眨眼睛：“那就好，那我就再跟你说个事吧。”


    慕凌婉看了她一眼，纳闷道：“你今天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能不能一口气都说话，别像挤牙膏一样？”


    “真的是最后要说的事了。”周瑛竖起一根食指，指了指楼上同层的位置，说：“明乔现在就住在这家酒店，你头上的这件套房。”


    慕凌婉：“……”


    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点说？？？


    ***


    绒晴第二次睁开眼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她摸到手机看了一眼，发现现在是晚上8点多钟，自己又睡了一下午。


    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这次绒晴可算是睡饱了，她躺在床上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动静，发现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好像只有她一个人的样子。


    慕凌婉呢？


    该不会下楼去吃饭了吧？


    绒晴下了床，在房间里里外外都逛了一遍，发现慕凌婉的确不在房间里，纳闷的掏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对方那边听着有些嘈杂，好像在什么人多的地方。


    “你在哪啊？”绒晴坐在沙发上，抱着怀里的靠枕身子一歪，就躺在了沙发上，无聊得晃了晃腿说：“我刚睡醒，没看到你在屋里，你是出去了吗？”


    “我在二楼的餐厅呢。”慕凌婉的声音从声孔里传了出来：“你是不是饿了啊？要不要我带点吃的上去？”


    “都有什么啊？”


    “包子，烧麦，汤面，炒菜，牛排，沙拉……”


    慕凌婉说了一大串的东西，绒晴都不想吃，抱着怀里的抱枕说：“听着就没有好吃的，我点个外卖吧。”


    “也行。”慕凌婉也不嫌弃刚刚自己浪费的口舌，对她说：“那你先点着，我一会儿就上去。”


    “好。”


    挂了电话，慕凌婉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明乔，对她说：“绒晴醒了，我得上楼了。”


    明乔挑了挑眉：“你媳妇怎么那么粘人啊，刚睁眼看不到你就不乐意了？”


    慕凌婉平静的看了她一眼。


    下午刚知道明乔住在自己楼上的时候，慕凌婉也吓了一跳，而且好巧不巧的是俩人正交流的时候，不远处的电梯门开了，明乔就这样站在电梯里，平静的看着慕凌婉和周瑛两个人，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没遇到的时候还能假装不知道，现在人都跟自己打招呼了，慕凌婉也得拿出点态度，不然会被造谣说耍大牌。


    明乔这次来南方是来谈个合作，对方的设计大楼正好在附近，而这家酒店又是附近几公里内唯一一家五星级的酒店，所以碰到了也在情理之中。


    明乔很热情，看到慕凌婉在这一点也不惊讶，甚至还要请慕凌婉吃饭，说是有事情要跟她说。


    但俩人在餐厅大眼瞪小眼的干坐了20分钟，明乔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大堆的闲话，就是没有说究竟有什么‘事情’要跟她说。


    “我想你应该也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慕凌婉站起身，对她说：“绒晴还不知道你也在这个酒店，请你以后进出都遮严实一点，别让她看出来。”


    明乔歪着头笑了起来：“凌婉，你对绒晴为什么那么好啊？真的是因为喜欢她吗？”


    慕凌婉理所当然的看着她：“当然了，不喜欢她，难道还能喜欢你吗？”


    明乔的脸上一僵，表情差点就挂不住了。


    慕凌婉看到她的表情就乐了，笑着对她说：“说起来，沈念和你分手后没多久就找了个漂亮稳重的女朋友，或许你也可以学学她去谈个恋爱，别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


    明乔抬起眼平静的看着她，慕凌婉没有理会，拿着东西转身离开。


    刷卡进了房间，慕凌婉就看到绒晴已经吃了起来。


    “怎么这么快就吃上了？”慕凌婉换了一副表情，笑盈盈的走过来弯腰看了看，道：“关东煮？”


    “嗯，突然好想吃里面的萝卜，就点了。”绒晴吃着关东煮对慕凌婉说：“我选了最近的一家便利店，十五分钟不到就送到门口了，汤还是热的呢，你尝尝？”


    “不了，我吃过了，你吃吧。”


    绒晴也不跟她客气，吃着热乎乎的关东煮。


    吃饱喝足后，绒晴才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慕凌婉瞧着都想笑，靠在沙发上问道：“你还要不要吃点别的啊？冰箱里还有小蛋糕。”


    套房里是备着一个小冰箱的，可以放一些饮料之类的东西，一听到有饭后甜点绒晴就又觉得自己的胃能行了，亲自去冰箱里挑选当晚餐的小蛋糕。


    冰淇淋慕斯蛋糕味道很好，淡淡的奶油还不腻，吃起来又甜又香。


    “你今天睡那么少，都不困吗？”绒晴看到慕凌婉又在看新闻联播，纳闷的凑过来靠在她身上：“你这样天天不睡觉跟修仙有什么区别，还是得注意身体啊。”


    “我觉得还好。”慕凌婉很自然的把人搂在了怀里，低声笑着说：“我工作的时候觉就是很少，一天睡五六个小时就差不多了，哪像你，能睡十几个小时。”


    “睡的好吃得好，那证明我身体好。”绒晴用小勺子舀了一小块，递给慕凌婉：“啊~”


    “啊~”


    慕凌婉吃掉蛋糕后，评价道：“挺好吃的，但不能多吃。”


    绒晴点头。


    “今天周瑛找我，说了一件事。”慕凌婉环着绒晴的腰，对她说：“过几天可能我要去参加一个颁奖典礼，就在这个城市，估计拍摄进度会延迟一些。”


    “你有工作就去忙啊，导演肯定会安排好的，不能拍我们就在家休息，也是一样的。”


    “嗯。”


    慕凌婉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犹豫了半晌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笑了笑没说话。


    睡得饱饱的绒晴第二天精神焕发的起了床，特意一大清早去酒店二楼的餐厅吃了一笼小笼包。


    慕凌婉昨天晚上睡的迟，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她还不愿意起，绒晴正好给她带了一个青菜豆腐包和一杯豆浆，准备让她在房间里解决早餐，再一起出门。


    坐电梯的时候绒晴忘记按楼层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电梯已经停在了自己楼上那层。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绒晴压低了帽檐拎着早点靠在角落，眼角余光看到了俩人进了电梯，正在苦恼要不要让她们帮忙按一下楼层时，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的礼服准备好了吗？”明乔缓声询问自己的助理。


    绒晴愣了愣，抬起头看着电梯里的人，虽然对方包裹的严实，但绒晴还是一眼看出那人就是明乔。


    第78章


    明乔的出现让绒晴怔住了, 她下意识的把头低了下来，尽可能的缩在最角落。


    她怎么会在这？


    为什么会跟自己住在同一家酒店？？


    绒晴满脑子都是疑问，直到俩人进了停车场她也没有问出口。


    重新按了电梯后, 绒晴这才纳闷的看了一眼上升的数字, 刚刚明乔是从17层下来的, 剧组包了15、16两层房间作为拍摄用, 其他的房间目前还是正常售卖。


    世界那么大, 要想在同一个城市同一家酒店的电梯里相遇，这是多小的概率？


    绒晴突然想起慕凌婉昨天晚上跟她提起过的颁奖晚会, 难不成明乔也是来参加这个颁奖典礼的？


    但真的有那么凑巧吗？


    等到了自己的楼层, 绒晴都没想明白这件事情。


    刷卡进了房间，慕凌婉已经起床了, 她穿戴好衣服, 看到绒晴浑浑噩噩的走进来, 就好笑的凑过去搂着她的腰，从绒晴手中接过豆浆和包子, 放在一边说：“怎么了我的女主角，一大早就走神啊？”


    绒晴这才抬头看着她, 犹豫了半晌才说：“我好像看到明乔了。”


    慕凌婉的笑容就是一僵, 躲闪着目光说：“是吗？她怎么在这啊？”


    绒晴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可能是因为颁奖典礼？”


    “哦，应该吧。”慕凌婉转移了话题：“你给我买的什么馅儿的包子啊？我不吃猪肉的啊，早上想吃点素包子。”


    绒晴奇怪的看着她：“不是按照你说的，给你带个青菜包吗？”


    慕凌婉笑了起来：“想起来了, 谢谢。”


    说着, 慕凌婉还低头亲了绒晴一口，拿着豆浆喝包子就过去吃早点了。


    绒晴看到慕凌婉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她刚刚在来的路上还担心慕凌婉知道这个消息会别扭，毕竟俩人不合已经好久了，但现在看来，慕凌婉似乎根本不在乎。


    行叭。


    反正当事人都不在乎，她也没必要斤斤计较了。


    吃了早饭也才刚过8点钟，俩人慢吞吞的上了工，慕凌婉跟导演说了关于颁奖晚会的时候，导演听完就决定那天给剧组放假，不用上工了。


    “咱们导演可真好。”绒晴吃着屈小婧给她买的甜筒，一边吃一边说：“脾气又好，拍的又好，还那么体贴员工和演员，活该他赚钱。”


    慕凌婉笑着说：“那是因为他那天也要去颁奖晚会凑热闹，他都不在了，自然得放假了。”


    “那也是个好导演。”绒晴咬了口脆脆的甜筒，贴过来问道：“今天下午收工要是早的话，我们去吃火锅吧？”


    “你已经连续三天晚上吃火锅了。”慕凌婉皱眉，摸着她嘴角冒出的一颗小痘痘说：“再好吃也不能这样吃啊，小心你的肠胃。”


    “可真的很好吃啊，这边的火锅好吃，串串也好吃，又辣又香，我怕回去就再也吃不到了。”


    “回去后想吃随时都能吃到，没必要把胃折腾坏了。”


    慕凌婉说完，就把绒晴手中的甜筒拿了过来，一边教训着‘不能吃’，一边自己咬了一口，让绒晴哭笑不得。


    之后又工作了几天，以至于绒晴差点都要忘记明乔也住在同一家酒店这件事了，当她在酒店休息想去找屈小婧借一根switch充电线的时候，正好在电梯门口遇到了明乔和导演正在谈事情。


    导演看到绒晴就抬手打了个招呼：“小晴，正好，明乔老师刚刚还问起你呢。”


    绒晴指了指自己：“我？”


    明乔抬起眼看了过来，冲她露出个和善的笑容。


    原本说好了三个人一起去喝点东西，但最后却不知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剩下明乔和绒晴两个人尴尬的坐在顶楼的咖啡厅里，八九点钟的咖啡厅还没什么人，只有悠扬的钢琴曲在播放。


    绒晴看着面前的咖啡出神，她以前和明乔交流的时候都是披着慕凌婉的皮，现在冷不丁的用自己的真身和她交流，还真有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严格算下来，她们俩人除了在恋综上有交集之外，好像也没怎么见过面吧？


    都不熟，为什么要特意邀请她来喝咖啡啊？


    明乔看着发呆的绒晴，好笑的问她：“咖啡是用来喝的，又不是用来看的，你不尝一尝吗？这家的咖啡味道还不错。”


    “啊？哦……”绒晴犹犹豫豫的说：“那么晚了，再喝咖啡我怕晚上睡不着觉，明天还得上工呢。”


    “也对，是我疏忽了。”明乔说：“那我给你换成洛神花茶吧？”


    “不用，我也不想喝茶。”绒晴抬头用明亮的眼睛看着她：“明老师单独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明乔挑了挑眉，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悠悠的说：“其实也没有，就是难得遇到了，想跟你叙叙旧。”


    绒晴纳闷：“可是我跟您好像……也没有旧可以叙吧？”


    明乔笑弯了眉眼，放下咖啡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姑娘：“这话说的就很生分了，我约你出来聊聊天，又不会吃了你，没必要那么警惕。”


    绒晴：“……”


    俩人的气氛瞬间尴尬起来，绒晴看了一眼时间，想着要不然再过5分钟接个闹钟就走吧？


    正当绒晴开始偷偷设置5分钟后的闹钟后，明乔才缓缓开口道：“你和凌婉的关系可真是好啊，上次我俩刚聊没一会儿，她接了你的电话就急着要回去呢。”


    绒晴手指一顿，抬头问道：“上次？”


    “是啊。”明乔说：“就前两天吧，你们好像刚拍过大夜戏，她跟我见了一面，我俩随便聊了聊。”


    大夜戏？


    《深巷》虽然夜戏多，但大夜戏也就那么几次，最近的一次是在几天前，绒晴那次醒来的确是没见到慕凌婉，打了个电话对方隔了好一会儿才回来的。


    当时，慕凌婉说什么来着？


    好像说是去找周瑛了，周瑛姐跟她说颁奖典礼的事情，绒晴当时并没有在意，以为她真的去跟周瑛姐谈工作去了。


    但是现在，明乔说慕凌婉那天和她见面聊天了，还是被自己一个电话叫走的。


    可之前绒晴说见过明乔的时候，慕凌婉也只字未提这件事啊……


    绒晴越想越不对劲，她看着明乔狡黠的笑容，感觉对方像一只等待猎物上钩的狐狸。


    瞧着绒晴脸色都白了，明乔心中莫名的舒爽，她给自己的咖啡多放了两颗糖，用小勺轻轻搅拌着，过了半晌才说：“小晴啊，你可别多想，凌婉是真的很喜欢你。”


    绒晴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对所有人都很真诚，对每个人都很好。”明乔像是回忆起以前一样，轻轻笑了笑，说：“说起来你可能不知道，和她接触过的艺人，几乎都会喜欢上她。”


    我也一样。


    绒晴平静的看着明乔，总觉得她好像话里有话的样子。


    “明乔老师。”绒晴觉得她还是不喜欢面前这个人，索性连闹钟都不设了，站起来对她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还要工作。”


    “绒晴。”


    明乔叫住了准备离开的绒晴，对她说：“我喜欢慕凌婉。”


    她顿了两秒才说：“从第一眼见到她开始，就喜欢她。”


    绒晴背对着明乔，控制着自己没有回头，她不管明乔还打算说什么，料想她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声拦住自己，索性不管不顾了，直接冲出了咖啡馆。


    坐着电梯下楼的时候，绒晴还在那百思不得其解。


    明乔今天晚上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挑拨离间？


    想让她和慕凌婉分手？


    最后还说自己喜欢慕凌婉，真是奇了怪了，她喜欢的是慕凌婉又不是自己，有必要跟她说吗？


    越想越生气，绒晴觉得自己得去找罪魁祸首兴师问罪！


    一进屋，就看到慕凌婉正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机打塞尔达，看到绒晴回来还纳闷道：“不就去借个充电器线吗，怎么去了那么久？”她又指了指旁边的充电器线说，“周瑛刚给我送来了，给你发信息你也没回我。”


    绒晴越想越气，走过来挡住了显示器，环着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慕凌婉抬起头和绒晴四目相对。


    “怎么了？”慕凌婉僵硬的笑了笑，伸出手拽了拽绒晴的衣角说：“让让，你挡我打游戏了。”


    “别打了。”绒晴说：“游戏有什么好玩的，你还是跟我说说明乔吧。”


    明乔？


    慕凌婉一听这个名字表情就僵了一下，她看着绒晴心虚的问道：“你遇到明乔了？”


    “对。”绒晴倒也大方，直接把今天晚上遇到明乔的事情告诉了慕凌婉，然后质问她：“为什么对我撒谎？”


    “我……”慕凌婉放下手柄，站起来把绒晴拉到了旁边，柔声道：“我不是故意撒谎的啊，我只是觉得她这种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告诉你，更何况你也知道我跟她的关系，自然是能不见就不见，同框我都怕上热搜。”


    绒晴相信慕凌婉说的这番话，因为她真的能看出来，慕凌婉和明乔关系不好。


    但她一想到刚刚明乔的那句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看着慕凌婉，认真的问道：“但明乔说她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这件事你知道吗？”


    慕凌婉微微愣了愣，犹豫了十几秒后才点了点头：“这个……我隐约是知道的。”


    绒晴：“！！！”


    她生气了！


    她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俩人paly中的一环！


    慕凌婉看绒晴生气了，立马解释道：“不过我可以保证，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


    第79章


    慕凌婉的突然告白让绒晴愣了一下, 只看到慕凌婉脸都憋红了，这才拉着绒晴的手慢吞吞的说：“真的。”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给人家当个小替身。”慕凌婉无奈的低声说：“当时我主动跟你打招呼, 让你拍戏放轻松, 争取一次过, 你还记得吗？”


    这点, 绒晴倒是有印象。


    那个时候自己很穷, 好不容易接了个替身的活，拍个被慕凌婉打然后落水的戏, 当时自己穿着戏服还挺紧张的, 是慕凌婉主动走过来安抚她，说这场戏很简单, 俩人争取一条过。


    当时绒晴就觉得慕凌婉人美心善, 对自己这种小替身都关怀倍加, 不像其他演员冷冰冰的。


    现在，慕凌婉说从当初她就看上自己了？


    绒晴微微睁大了眼睛：“你是说, 咱们刚见面的那次吗？”


    这次换慕凌婉不好意思了，她躲闪着目光嘀咕道：“不然呢？你以为我那么大的腕儿, 怎么会主动安抚你这个小替身呢？”


    绒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既然已经说了, 慕凌婉也不装了，又继续说道：“就算咱俩得身体换了过去，我有的是办法把你关起来等事情解决，而不是非得官宣和你交往，还带你上恋综, 这些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这倒是。


    当初绒晴就纳闷, 为什么慕凌婉不把自己关起来，而是带她去参加什么综艺, 大荧幕前是真的不怕自己露馅吗？


    所以，慕凌婉是真的从一开始就看上了她，然后又借此机会顺便官宣，等着绒晴一步一步的沦陷？


    “所以，你就是故意的？”绒晴理清楚了这些事情，抬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你之前还乱摸我的身体，是不是心里还偷着乐？！”


    慕凌婉笑了起来，没有否认。


    绒晴气得脸都红了，她觉得慕凌婉这人真的很过分，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跟她说？！


    “一码归一码。”


    绒晴回过神后才对慕凌婉说：“你喜欢我的事咱们以后再说，明乔喜欢你的事情，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慕凌婉主动贴过来把人抱在怀里说：“哎呀，她脑子不清醒，谁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万一就是为了挑拨咱俩得关系呢？你看她单身那么多年了，而且总是跟我作对，哪有人会这么对待自己心仪的人呢？”


    绒晴觉得慕凌婉这话好像也有道理。


    慕凌婉看绒晴松动了又接着说：“而且沈念前段时间刚交往了一个成熟的女朋友，俩人在网上打得火热，明乔这是心里不痛快了，看到咱俩相亲相爱就想拆散我们，让我变得和她一样，成个没人要的老女人。”


    绒晴红着脸说：“谁跟你相亲相爱了，别抱我，我要去洗澡。”


    “那我们一起洗？”


    “不行。”


    绒晴拒绝了她，挣脱开就往浴室走，走到一半才想起什么，扭头对慕凌婉说：“不管她怎么样，你撒谎这件事是真的，今天晚上你在外间睡。”


    慕凌婉愣了愣：“床都不让上了？”


    回答她的是绒晴关上门‘咔嚓’一声反锁的声音。


    慕凌婉站在门口尝试着敲了敲门，发现绒晴好像真的生气了，只好趴在门口冲里面嚷道：“我可以睡沙发，但是你别忘记洗完澡过来亲我啊，明天咱们还得拍戏呢。”


    绒晴气得往门板上甩了一个枕头。


    ***


    第二天上工的时候，全剧组的人都能感觉到俩主演的氛围不太对。


    慕凌婉昨天晚上好不容易哄着绒晴亲了自己一口，绒晴亲完就把人推了出去，俨然是那种提了裤子不认人的渣女行径。


    但慕凌婉又拿她没有办法，毕竟的确是自己先撒谎的。


    知道绒晴这是吃醋了，慕凌婉心中还是挺烦恼的，对明乔更是烦上加烦。


    中午吃饭的时候，慕凌婉拿了一桶凉茶过来，绒晴这两天吃辣的有点上火，喝点茶去去火。


    “这是白灼虾，这是沙拉。”慕凌婉坐在树荫下的小凳子上，把买来的饭盒打开，对绒晴说：“你这几天火气太大了，再喝点凉茶去去火。”


    绒晴瞪她：“你嫌我脾气大？”


    慕凌婉：“……”


    这都哪跟哪啊？


    但女朋友生气了，还是因为吃醋，慕凌婉怎么可能不哄呢？


    “没有。”慕凌婉笑着说：“你脾气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了，我是说你脸上这两天总是冒痘，今天吃点清淡的，不然化妆师都要罢工了。”


    这倒是真的，绒晴这两天又上火又生气的，今天一早起来眉毛上又冒了个痘，可把化妆师给愁坏了。


    绒晴摸了摸自己藏在眉间的小痘痘，无奈的说：“最近的确辣吃的有点多了，今天就吃稍微清淡点吧。”


    慕凌婉笑的开心，连忙给她端茶递水浇油醋汁。


    就在这时，导演看到慕凌婉就走了过来，一来就开口问道：“在吃饭呐？凌婉啊，后天的晚宴到时候我安排车，咱们一起过去。”


    绒晴闻言就抬起了头。


    慕凌婉倒是心平气和的说：“哦，那个颁奖晚会啊，我不打算去了。”


    导演和绒晴都诧异的看了过来。


    “为什么啊？”导演疑惑的说：“你这次被提名了，很有可能获奖，这次你不去看看？说不定你就是最佳女主角了呢！”


    “最佳女主角以前不是获过吗，又不是什么稀松平常的奖，不去也无所谓。”慕凌婉轻描淡写的说。


    导演摸了摸脑袋，说不出话。


    等他走后，绒晴才啃着草说：“你该去就去啊，人家都邀请你了，万一你当上最佳女主角了呢？”


    慕凌婉却很坦然的说：“因为我不想见到明乔，和她同框我压力会很大。”


    “你压力还会很大？”


    “因为女朋友会生气。”


    绒晴楞了一下，随后脸红红的低头继续吃着沙拉，慕凌婉又重复了一句：“因为女朋友会生气。”


    绒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她忽然觉得慕凌婉这个人看着挺成熟稳重的，怎么谈起恋爱来那么幼稚？


    “我没生气。”绒晴气鼓鼓的说：“你想去就去，我不拦着你。”


    慕凌婉说：“不去。”


    “你必须去！”


    “那你陪我去。”


    “……”


    绒晴恨得牙痒痒，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人家又没有邀请我，我去那边干嘛？”绒晴夹了半颗圣女果，塞嘴里嚼了嚼，说：“你工作就好好工作，女德自己看着办，能守就守，不能守也别连累我。”


    说完，绒晴就抱着沙拉要跑，被慕凌婉给懒腰抱在了怀里。


    “你看，我的女德你都信不过，我怎么敢一个人去晚宴？”慕凌婉把人抱在怀里，捏了捏绒晴腰上的软肉说：“不然你就陪我去，不然我俩都不去，你选一个。”


    绒晴拿着筷子想了想，她其实也挺想过去凑个热闹的。


    “那就……去吧。”绒晴低头瞧着她：“正好我也提前适应适应，万一等我拍完这部剧得奖了呢？”


    慕凌婉笑得眉眼弯弯，趁着绒晴不注意亲了她一口，被女朋友嫌弃的要死。


    很快，就到了颁奖典礼那天。


    慕凌婉带着绒晴先去试了妆，又挑选了合适的礼服。


    “这次的颁奖晚会挺多人来的，也算是业内一年一度的重要颁奖典礼，你到时候就跟我坐在一起。”慕凌婉给绒晴整理着衣服，设计师似乎是约定好的一样，给俩人准备的礼服款式和颜色都不同，但看着就像是情侣装。


    慕凌婉抚平她胸口处的褶皱，打量着绒晴说：“你今天真好看。”


    被夸漂亮的绒晴脸一红，别扭的把目光挪向了别处，道：“我哪天不好看。”


    慕凌婉笑得开心，握着绒晴的手说：“走吧，车在外面等我们了。”


    来接她们的是一辆迈巴赫，绒晴记得之前自己第一次替慕凌婉走红毯的时候，坐的就是这种车，此刻再一次坐在这上面，让绒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算起来，俩人认识也快一年了呢。


    “时间过得可真快。”绒晴瞧着外面的路灯，对慕凌婉说：“上次我替你走红毯好像也是这个时候，你还叮嘱我不要乱说话，我上台被主持人问问题的时候都紧张死了，你也不帮我。”


    慕凌婉轻笑道：“我怎么没帮你？我不一直都在会场陪着你么。”


    她握着绒晴的手，轻轻的说：“今天就该轮到你陪我了。”


    绒晴瞥了她一眼，嘴角含笑着没说话。


    会场前的几条街道已经开始管控，路两边都是来蹲守的粉丝们，绒晴甚至还看到了人举着各个艺人的灯牌站在街口翘首以盼。


    其中也有慕凌婉的粉丝们。


    这种感觉其实挺奇怪的，一方面觉得这些人站在这里为了看喜欢的人一眼很心疼，但又会觉得她们是幸运的，万一再人群中被喜欢的人注意，那之前所有的辛苦也都是值得。


    或许追星就是这样的感觉，单方面的输出爱意，而丝毫不在乎回报，稍微有一点点的甜头都能感动很久。


    路过那群粉丝的时候，绒晴还频频回头往后看，慕凌婉自然是看到了她握着绒晴的手说：“她们很喜欢我，甚至有不少眼熟的人，经常会在机场看到。”


    绒晴扭头看着她。


    慕凌婉缓缓地说：“我记得有个小姑娘从上大学的时候就一直当我的站姐，我几乎每次下飞机都能看到她，她大着肚子都得来机场，再后来就带着女儿来看我。”


    慕凌婉笑着说：“她女儿我还抱过呢，可可爱爱的一小团，刚到我怀里就哭，可把我尴尬的不轻。”


    绒晴惊讶的问道：“还有这种事。”


    “明星当多了，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大多数的人都很好，她们喜欢我，我也喜欢她们，所以我也要努力拍出更好的作品给。”


    慕凌婉说完，转头对绒晴认真的说：“但喜欢我的人再多，我喜欢的也只有一个。”


    第80章


    绒晴诧异的看向慕凌婉, 与她灼灼的目光四目相对后又连忙挪开，耳根也开始微微泛红。


    “知道了。”绒晴别扭的低声道。


    这两天慕凌婉为了安抚绒晴，说了不少的好话, 绒晴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到了会场门口, 车缓缓停了下来, 绒晴看向窗外跑来跑去的工作人员就知道很快就要轮到俩人了。


    “人家晚宴主持方没有邀请我, 我能跟着你进去吗？”绒晴担忧的问道：“会不会觉得我脸皮厚, 特意过来蹭热度？”


    “怎么会呢。”慕凌婉轻笑着对她说：“我跟那边说了，你不来我就不来, 更何况你也是小有名气的明星了, 就当是家属，陪我来的。”


    “那好吧……”


    慕凌婉的话打消了绒晴的顾虑, 等车门打开时, 一串‘咔咔咔’的闪光灯直接袭来, 照的绒晴眼前都泛白。


    刚下车，就听到旁边的粉丝们发出了尖叫声, 慕凌婉站在车边回过头，朝着里面的绒晴伸出了手。


    绒晴看了看她, 犹豫了几秒钟后才把手搭在慕凌婉的手心, 从车上走了下来。


    “绒晴——！！”


    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爆发出了一阵响亮的尖叫声，绒晴循声望去，发现是举着慕凌婉灯牌的一群姑娘，远远的站在媒体工作人员的背后大声尖叫着。


    “绒晴！慕凌婉！祝你们早生贵子！！！”


    “百年好合！！！”


    绒晴闻言就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看着那边的姑娘笑成了一片, 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冲她们挥了挥手，才扭头和慕凌婉一起手挽着手走上了红毯。


    “听到了吗？”慕凌婉悄声对绒晴说：“看看你现在有多受欢迎, 她们都先喊你的名字。”


    绒晴被夸的得意起来，她也很意外，自己竟然也会有人喜欢。


    “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绒晴拎着裙摆走在红毯上，感慨的回头看着那一群被拦在场外的粉丝们，低声道：“以前咱俩公开的时候，我都是人人喊打的，现在竟然还有人住我们百年好合的。”


    慕凌婉轻笑着走过来挽着她的腰，说：“是早生贵子。”


    绒晴瞪了她一眼：“你也能生，要生你自己生。”


    说罢，就拎起裙摆继续往上走，慕凌婉轻笑了起来连忙跟了上去。


    接过工作人员递上来的笔，慕凌婉生怕绒晴跑了，挽着她的腰在看板上签字，绒晴别扭的一只在旁边等着，刚想走却被工作人员拦了下来，示意让她也签上字。


    来都来了，是吧？


    总得留点什么。


    绒晴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接过慕凌婉手中的笔，在她签过的旁边空白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慕凌婉笑得眉眼弯弯，看起来开心极了，热情的和媒体朋友们打着招呼就带着绒晴进了内场。


    绒晴瞧不上慕凌婉这花枝招展像个孔雀的样子，仿佛是要把自己展示给谁看一眼，等进了内场绒晴就忙不迭的和她拉开距离，省的那么粘着自己。


    “绒晴，慕老师。”


    就在绒晴和慕凌婉俩人拌嘴的时候，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俩人扭头看过去时就看到沈念正挽着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女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沈念？”


    绒晴惊讶的看着她，俩人自从综艺分开后几乎就没见过，冷不丁的竟然会在这种地方相见，着实让绒晴惊讶。


    沈念笑弯了眉眼，拉着身边的女人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


    “啊，我、我知道。”绒晴看着她身边那高挑的女人，惊讶的不得了：“您是苏黎老师吧，我经常看您的电影，没想到第一次见到真人了，您、您比电视上的还要漂亮。”


    苏黎听到绒晴的夸奖，不由抿着唇角笑了起来，瞥了站在旁边的慕凌婉一眼，道：“小婉，你女朋友看着很怕生啊。”


    慕凌婉笑道：“她的确胆小，苏老师就别吓她了。”


    苏黎今年都三十多了，比20出头的沈念要大了十几岁，但俩人站在一起却格外的般配，一个像火红的玫瑰，一个像白净的月光。


    最主要的是沈念的笑容看着非常放松，没有以前的那种拘谨。


    看样子，是找到了深爱她的人。


    绒晴很意外慕凌婉和苏黎认识，俩人聊了很久，绒晴才知道沈念也是陪着苏黎过来的，其实她也没有收到邀请。


    “听说明乔也要来。”


    沈念趁着苏黎和慕凌婉聊天，悄悄的凑过来撞了撞绒晴的肩膀，好奇的问道：“她现在怎么样啊？”


    绒晴好奇的看着她：“怎么？你都有苏老师了，还想着明乔吗？”


    “别瞎说。”沈念吓得跳起来打了她一下，发现苏黎没有看这边才悄悄的说：“我家黎姐姐醋劲可大了，你可别在她面前乱说。”


    绒晴眨了眨眼睛：“不是你先问的我？”


    沈念偷偷的捏了她两把，疼的绒晴嗷嗷叫。


    “我、我这不是问问嘛。”沈念苦恼的说：“当时我和明乔分手得太快了，都没回过味来就被甩了。”


    她幽怨的说：“我承认以前是有点喜欢她，想跟她假戏真做，但奈何人家不领情。不愿意就不愿意吧，我又不是什么不好说话的人，干嘛突然翻脸不告而别，还发了微博宣布我俩分手，这样弄得我很尴尬好不好。”


    绒晴有点理解沈念的心思了，现在就很好奇：“那你一会儿见到她，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先扇她俩巴掌。”沈念狠狠地说。


    “啊？”绒晴蹙着眉，她觉得明乔再可恶，也不用真的冲上去打巴掌吧？


    沈念看她当真了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天哪绒晴，你当真了啊？哈哈哈哈，我怎么可能真的打明乔啊，那样我在圈里就不用混了好不好？就算我跟她以前分手的再难看，但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犯不着动手动脚的。”


    “我呢，就想在她面前炫耀炫耀。”沈念扬起小鼻子，得意痒痒的说：“我现在的女友可比她好一百倍，明乔光着脚都追不上。”


    绒晴懂了，这是接机炫耀自己女朋友呢。


    沈念像是打开了话匣子，逮着绒晴就在那絮絮叨叨，绒晴也无聊的听着，反正现在陆陆续续的来嘉宾，大家都在找人聊天。


    正当俩人聊的火热时，就看到入口处的红毯走下来一个人。


    明乔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把自己从头裹到脚，只露出了一小节纤细的脚踝，和半截漂亮的脖子，其他都遮的严严实实。


    “这是什么造型啊，真丑。”沈念像是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小母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对绒晴撂下一句‘开战了’后就跑到苏黎身边，挽着她的手微微踮起脚尖，悄悄的说了什么。


    苏黎抬头看了入口处正在签字的明乔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准备走过去。


    绒晴悄悄的凑了过来，好奇的问慕凌婉：“你不去劝劝架？”


    慕凌婉抱着胸好笑的说：“劝什么？又不会打起来。”


    沈念年纪小，顶多就是呈口舌之快，对明乔明嘲暗讽几句而已，苏黎是圈子里的老人了，拿奖拿到手软的超级影后，圆滑的跟灯泡似的，苍蝇都找不出一条缝，怎么可能还需要慕凌婉去劝架？


    果不其然，沈念原本挺着胸脯带着女友凑上去炫耀，但说了没两句后就泄了气，一脸震惊的看着明乔，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也不知道明乔说了什么，但瞅着杀伤力还挺大。


    或许是热闹看大了，明乔一扭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瞧着这边的慕凌婉和绒晴，眼神就是一沉。


    “糟了。”慕凌婉搂着绒晴的腰，赶忙对她说：“赶紧撤，省的被殃及。”


    绒晴不明所以的被带走，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慕凌婉还拿了两杯水，递给了绒晴一杯。


    “干嘛溜那么快啊？”绒晴捧着水也不喝，瞥了慕凌婉一眼：“心虚啊？”


    慕凌婉简直要冤枉死了好不好。


    “我就是怕她们三人的修罗场影响我们两个。”慕凌婉牵着绒晴的手说：“我俩跟她们不一样。”


    她们几个吵得风风火火慕凌婉管不着，但绒晴和她只能是相亲相爱百年好合，谁都不能横插一脚。


    特别是明乔这个死女人。


    绒晴瞥了她一眼，喝了口水没说话，好在随后而来的明星纷纷过来打招呼，暂时冲淡了慕凌婉的心虚。


    颁奖晚会很热闹，大型颁奖晚会总是灯光璀璨，绒晴作为特邀嘉宾虽然没办法上台，但坐在一旁看着也是好的，如果不是不合时宜，她真的很想拍一些照片留作纪念。


    苏黎不出意外的拿了本届的最佳女演员奖，她拍的一个电影也拿了最佳电影奖，可谓是双喜临门。


    绒晴原以为慕凌婉也会拿奖的，但很可惜的是今年似乎没她什么事情，来这边完全就是陪跑，但至少《春华月色》拿了最佳剧本奖，导演高兴的邀请慕凌婉和他一起上台去领了奖。


    也算是不白来一趟。


    热热闹闹的晚会结束后，就是酒会了。


    酒会主要还是提供给大家一个场地，供各位演员、导演和制片人多做交流，沈念和苏黎刚结束跟人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慕凌婉和导演见了几个重要的编剧和纸片人之后也准备抽身离开。


    慕凌婉远远的看到绒晴坐在一边喝着手中的香槟，她此刻坐在靠池水边的沙发上，这是会场后面的后花园特意摆放的，此刻花园中有不少人在交流。


    正当慕凌婉准备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明乔先自己一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