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有些意外的看着天苍。


    “为什么这么说？”他不解的问道。


    天苍呵呵一笑：“我们都是看不惯这些虚伪的人的。尤其是所谓的名门正派，自以为是，打着为了苍生，为了天下，所以就能够心安理得的去做一些事情。所以他们坏起来，更加的可怕。”


    闻言，唐羽哈哈大笑：“凭你这句话，我得敬你一杯。”


    其实天苍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坏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他是坏人。


    打着为了天苍，为了正义，所做的事情，哪怕就是做出坏事，那么都是心安理得的。


    毕竟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正义吗？


    喝完一壶酒，唐羽向后一仰，躺了下去，枕着手臂，遥望着夜空。


    夜空繁星点点。


    四周微风轻拂。


    丛林内偶尔有着虫鸣，也一些动物的吼声传来。


    “你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做到了一切，那时候又是什么样的呢？”唐羽突然说道。


    天苍摇了摇头：“一切都会回到最初，对于那些覆灭的人，就像是昨天一样，又或者是经历了一场幻梦，但唯有你不是最初了。”


    顿了顿，天苍继续说道：“那时候你说你会不会格格不入？”


    他如今就是如此。


    恐怕唐羽也是如此吧。


    唐羽哈哈一笑：“不知道，但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这不只是我自己的期望，更多的也是你们的期望呀。”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还有着那么一丝孤寂。


    曾经他听过一句话。


    说人生来自由。


    可是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有几个是真正的自由的呢？


    天苍向着唐羽看了过来，记得第一次见到唐羽的时候，他似乎不是这个样子，可最初的样子，他记不清了，同样的，唐羽也忘记了。


    随手拔起一根草，唐羽叼在了嘴上：“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时候，我竟然感觉普通人的生活很好。看似百年，时间有限的生命，可也是一种走出了痛苦，走出了时间的方式。”


    活的太久太久。


    其实也是一种痛苦。


    天苍笑了一下：“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唐羽吗？我记得当年的他，可是意气风发的。”


    “哪里有着什么意气风发，不过就是年少轻狂的自以为是罢了。”唐羽自嘲的笑了一下。


    天苍手中再次出现了两壶酒：“我这里还有最后两壶酒，你喝不？”


    唐羽直接起身，伸出手：“来。”


    “但这次可不能在说苦了。要不然我在怀疑，你是不是认为我酿酒的手法不行？”天苍说道。


    唐羽一把拿过来了一壶：“苦，还不让人说，不过哪怕是苦，也别有一番风味呀。”


    “你的酒不也同样如此吗？”天苍说道。


    “都苦呀。”唐羽笑容泛起了一丝苦涩，摇了摇头。


    接下来两个人在没有说话。


    静静的喝着酒。


    一壶酒喝完，天苍站起身：“我应该走了。”


    哪怕是没有了因果之力。


    他也不敢在唐羽的身边过多的停留。


    过去，现在，未来。


    同出一方世界，甚至会对道的规律都产生一种干扰。


    关于这一点，唐羽也自然明白。


    唐羽点了点头：“走吧。”


    天苍向着远处走了两步，回头看着坐在那里的身影。


    从那道身影上，他看到了浓烈的孤独。


    唐羽依旧还在自顾自的喝着酒，他喝的很慢。


    毕竟天苍说，是最后两壶了。


    肯定得好好的品尝一番。


    但越品尝却越苦。


    人生不能细看呀。


    唐羽看着丢在一旁的酒壶，将这些收入到了自我道之中。


    他看着燃烧的火焰，火苗随风轻颤。


    燃烧的柴火，发出了一阵噼啪的声音。


    四周有着凌乱的脚步袭来。


    数百人浮现而出。


    其中一个老者对着唐羽微微一礼：“参见前辈，不久前我门下之人，得罪前辈，还望前辈勿怪。”


    天仙宗的宗主一听到门下弟子的禀告。


    一番斟酌之中，带着人急忙过来请罪来了。


    毕竟这般的强大的存在是得罪不起的。


    如果这位前辈真的记恨上，那么很有可能整个天仙宗都荡然无存。


    可是为什么自己却不知道，世间再次出现了一位这样的强者呢？


    “没什么，走吧。我想自己在这里待一会。”顿了一下，唐羽继续说道：“稍后我就会离开的。”


    “我等前来绝非恶意。”天仙宗宗主说道：“若是前辈不嫌弃，可否进入天玄宗，让我等好好赔罪。”


    一些女弟子都好奇的看着唐羽。


    他依旧还背对着众人，坐在原地。


    一身黑衣如墨，白发随风清扬。


    看起来背脊似乎有些稍稍的弯曲了。


    “不必了。”唐羽淡淡的说道：“我稍后就会离开。”


    “既然如此，那我等就不打扰前辈了。”天仙宗宗主说道：“不过我天仙宗还有一些佳酿，若是前辈不嫌弃，晚辈稍后亲自送来，让前辈品尝一番。”


    “佳酿？”唐羽眼神动了动，可还是摇了摇头：“不必。”


    “既然如此，那么我等告退，若是前辈他日无聊，可前往天仙宗，我等欢迎前辈前来。”


    天仙宗主说完。


    就带着一众弟子离开了这里。


    只不过一些弟子依旧频频回头，对着这个白发的人充满了好奇。


    随着众人离开。


    唐羽又在这里坐了许久。


    直到火堆彻底的熄灭。


    他才离开这里。


    返回了那方所熟悉的地界。


    鸠凤和小树依旧彼此亲切的问候着。


    宁若躺在摇椅上似乎睡着了一样。


    唐羽看了鸠凤和小树一眼，转而走到了宁若的身旁。


    “又去哪里了？”宁若眼睛都没睁的询问了一句。


    “随便走一走，看能否再进一步，在做突破。”唐羽平静的说道：“起来，我躺会。”


    “滚一边去。”宁若没好气的看了唐羽一眼，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座山脉间来了很多的修道人，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回来的时候，唐羽就已经发现了这些人，他说道：“这座山脉间听说有着一座强者的古墓，所以一些修道之人刚来，看能否得到传承罢了。”


    宁若睁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有些慵懒的说着：“反正也无聊，我去看一看，你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