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有着这么多在乎的人，背负那么多的希望。


    恐怕也是因为如此，让他一路辗转，征战到了现在。


    骊山老母依旧还在微笑着；“我始终都是相信他的，无论做什么！无论他怎么选择，都是好的。”


    山巅之上，唐羽的身影在黑暗中，如此的模糊。


    仿佛无数时空的交替，重叠。


    而他是无数岁月，空间的中心。


    凤心颜等人一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唐羽。


    “这是怎么回事？”紫衣女子不解的问道。


    “道的气息。法则的重塑和轮回。”凤心颜说道；“他以自我的道，在重生和轮回。以自己化作万物之初，是所有时间的源头，空间的中心。”


    唐羽内心一片空明。


    仿佛不过瞬间，他就游历古今未来。


    不过他也知道，这不过就是神魂的一种演化。


    是神魂于道的法则之中，蜕变过去的一种感悟。


    天地悠悠，万般孤寂。


    唯我永存。


    这是道的初始。


    头一次，唐羽发现自己离道竟然如此的接近。


    轰！


    神魂化作一片空荡的混沌，他独立于其中。


    抬起手，于他的掌心是无尽的生机磅礴的气息，有些万千生命，于此显现。


    随着他的手一翻，恐怖的轮回气息葬灭万古一切。


    再次重归混沌之中。


    轰！


    此刻唐羽感觉到了道的痕迹，所运转的规矩。


    那是一个点，但也是无限的一个点。


    这个点是道，但也包含了无数，万古诸天，芸芸众生，黑暗存在，自己等人都在其中。


    轰！


    眼前是无数散落的光芒，汇聚成长河而下。


    七彩斑斓，如此炫灿。


    是过往的无数的纪元。


    不是现在的纪元。


    是上个，上上个。


    是黑暗老祖它们都不存在的，太过遥远的纪元。


    新生，轮回。


    于道演化。


    黑暗老祖之前，还有这纪元。


    此刻，唐羽于流光之中站立。


    那无数的遥远的纪元，所有不同的生命。


    唐羽仿佛见到了他们的重生和毁灭。


    这是以一种超脱一切之上的冷漠姿态，在看着这一切的演化和轮回！


    不远处白发男子也在怔怔的看着这一幕。


    唐羽看着他；“遥远的纪元的存在，最初的纪元又在哪里？”


    白发男子淡淡一笑；“在我！”


    唐羽一愣，接近着他笑了起来；“不错，在我。我即是最初，又是最终。只因为我还存在。”


    凝视那垂落的光幕，白发男子说道；“于道的轮回体验，以超脱自我的局限性，以道德视觉，去看这样重生，葬灭的轮回。这于你我而言，都是不可多得的体验。唯有把握道的痕迹，明白它的规矩，你我有一天，也许才会超脱于道之上。”


    “世间万物，皆因其道而生，就包括那些黑暗的存在依旧如此。只是于道之中在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但你我，以及黑暗的存在，我们依旧还在道的运转的规矩当中。”


    唐羽隐约的明白了什么，他沉思了片刻，说道；“黑暗开辟纪元，然后毁灭，虽然是在摄取众生的神魂碎片本源。但同样的，也是在以这般的手段，探索道的规矩。”


    他看着白发男子说道；“你更是因道而生。”


    道之规矩是阴阳互补。


    有其生，就有其死。


    有着强大的黑暗存在，自然也就会诞生它们对立的一种对手！


    “你我也好，黑暗也罢。总的说来，最后所博弈的都是道。”白发男子说道；“唯有如此，才能留住所在乎的所有一切。”


    万千的光幕，像是七彩斑斓的绚丽丝带，于唐羽和白发男子周身缭绕，盘旋！


    将两个人衬托的如梦似幻！


    这是古往今来，所有纪元的垂落。


    他们在看着毁灭和重生。


    以道的视角，冷漠无情的去体验着道的规矩。


    轰！


    所有的光幕消失的无影无踪。


    最终只剩下了一个点。


    在这一刻，白发男子和唐羽同时起身，向着这个点触碰而去。


    然而最终所触碰到的，不过就是彼此的手掌。


    两个人相视一笑，唐羽说道；“道于我之手！”


    “不错，道在你的手里。”白发男子眼中带着笑意，他点了点头；“因为一切都在于你，已经不在于我了。”


    两个人的手分开。


    那一个小小的点，再次浮现而出。


    只是却如此飘忽。


    仿佛触手可及，但也无限的遥远。


    “后悔吗？”唐羽突然问道。


    白发男子平静的说道；“如果是你呢？”


    “我自然不会。”


    “这也是我的答案。”白发男子说道；“让我们覆灭黑暗后，一起去触碰那最终的道吧！”


    唐羽重重的点了点头；“好，我们会走到的。”


    随着两只手再次触碰在一起。


    轰！


    所有的一切消失的无影无踪，唐羽依旧还坐在山巅之上。


    只不过却有了很大的变化。


    这种变化，凤心颜等人也说不出来。


    但是谁都可以感觉的到，现在的唐羽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唐羽突然站起身，于他的周身缭绕着无数条看不到的线。


    但是唐羽可以感觉的到。


    他知道，这是道的因果，也是他身边的因果。


    自古成道，大多数皆是自我斩断因果之人。


    因为背负着这么多的因果。


    想要带着这些去追寻道，无异于难如登天。


    但是他和白发男子却都是如此，他们背负着这一切。


    不曾斩断，不曾遗忘。


    带着无数因果交织的线，承载着身边所在乎的人，艰难的向上攀爬而去。


    如果斩断，或者遗忘。


    和自我的道，背道而驰！


    那么就不是唐羽的道，也不是白发男子的道了。


    唐羽感觉着身边那些缭绕的线。


    他淡淡一笑，转而这些都隐没在了他的身体之中。


    莫名的一阵沉重，但是内心却有着满足。


    回头，他看向骊山老母等人。


    这时她们才走了过来。


    “唐羽，你这是怎么回事？又精进了吗？”凤心颜直接问道。


    她感觉到如今的唐羽，沉静的仿佛有些可怕。


    似乎举手投足间，就可以毁天灭地。


    让人不由的有一种压迫感。


    “道心精进，修为依旧如过去。”唐羽平静的说道。


    不过他也知道。


    这一次的感悟，让他受益匪浅。


    多少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有着这样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