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唐羽再次抱紧了自己的脑袋。


    无数声音在脑海中响彻交替，无数众生的画面就在脑海中闪烁。


    他是一只小妖。


    是水族最为简单的蟹兵蟹将。


    他们一生都呈现了出来。


    还有这四海龙王的不甘。


    有着小白龙，有着他生的那九个奇形怪状的孩子。


    唐羽意识仿佛被分割成了不同的思想。


    他看到了自己化身成了一只牛妖，没日没夜干活，被主人鞭打着。


    紧接着他的化作了一只虾兵，从出生的时候，就在奔波，逃命，为了生存而努力下去。


    不同情绪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


    让骊山老母都感觉到了恐惧。


    只是她依旧还是走过去，用力的拥抱住了那道挣扎的身影：“唐三藏，你是唐三藏。”


    唐羽眼中泛起了一丝清明，他嘶吼出声：“不，我不是唐三藏，我是唐羽。”


    唐三藏不是他。


    只不过是他脑海中记忆的其中一个记忆罢了。


    他只是唐羽，只能是唐羽。


    他瞳孔中呈现，看到了那个和尚，看到了来哥。


    也看到了那只小白鼠，弱弱的在大雷音寺穿梭而过。


    最终，他看到了那个和尚熄灭了油灯，那只小小的白鼠喝到了灯油。


    她是白素素。


    紧接着女儿国的脸呈现在了眼前。


    她娇羞的含笑着，眉目如画，黛眉如远山，身着龙袍，那般的高贵。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了眼前。


    他们如此的熟悉。


    有着亲近的人，甚至还有着西天那些佛陀。


    唐羽意识越发的模糊了下去。


    属于他的自我意识，被众生无数的声音分割。


    眼神越发的空洞了下去。


    只是时不时从他嘴里发出两句不同声音，时而充满戾气，时而充满了遗憾，万千声音，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从他的口中而出。


    他到底是谁？


    自己都已经无法记清了。


    唐羽是谁？


    无非是众生的其中一个。


    是他融合众生七情六欲的其中之一。


    他是唐羽。


    他是唐三藏。


    他是一只牛妖，一只虾兵……


    无数不同的经历，犹如潮水一般充斥在了脑海。


    无数的人，妖的一生，在他眼前闪现而过。


    属于自我的微弱意识，已经无法记起。


    唐羽是谁？


    你是谁，我是谁。


    最初的我，最终的我，又是谁？


    过去无法寻觅，未来无法确认，你所能记住的就是此刻。


    那么此刻的你，是谁？


    我不是唐三藏，我是唐羽。


    这样的话语让骊山老母一愣。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外界的一丝孤魂吗？


    从而取代了唐三藏，化作了一个变数。


    原来如此，怪不得唐三藏突然会这样。


    无论是谁，都不重要。


    最起码骊山老母认为自己喜欢的就是这个人。


    “你是唐羽，你是唐羽……”


    骊山老母直视着唐羽的眼睛，一遍又一遍的说道：“你是唐羽，你不是脑海中那些纷乱情绪的其中之一，他们不是你，他们是因为你而存在的，你不是因为他们而存在的，你只是唐羽。”


    茫然中，这样的话语让唐羽感觉到了一阵温柔。


    原本模糊的意识，在此刻泛起了一丝清明。


    滴滴答答。


    那是雨飘落的声音。


    那个雨夜，那个被他父亲遗弃的雨夜，他也被全世界抛弃了。


    “小兔崽子，敢来工地偷东西，打死你。”


    四周有人用力的踢着他。


    他错了吗？


    不应该偷东西，但是他想活下去，他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你好，你这里招人吗？”


    弱弱的声音走进了一家饭店，应聘着。


    “我能干，我什么都能干。”


    那些服务员看着他像是一个傻子一样的在忙碌着。


    他们在背后开始议论。


    没关系，最起码能够吃饱饭了。


    “不是我偷的。”


    打工的地方丢了东西，所有人都说是他。


    小小的少年，握紧了拳头，低声的为自己辩解着。


    “今天不要去工地偷东西了，哪里有人。”


    “真是浪费，有着半瓶饮料竟然就这么丢了。”从垃圾桶捡出半瓶饮料，他摇头晃脑，似乎在感叹着那些人的浪费。


    “昨天我吃了一只烧鸡，可好吃了。”


    “如果我有钱，我就来这样的大酒店吃一顿，必须要尝一尝。”


    他是一个小偷，是一个流氓，是一个混混，是一个垃圾。


    但他天生不是想这样的。


    他不是一个天生的小偷，流氓，混混……


    一次次的被欺压，一次次的挣扎。


    黑暗永无止境，绝望的洪水没有尽头。


    但是没关系，只要心怀希望，那就是有光亮的。


    黑夜即使再漫长太阳也会升起。


    若是没有太阳，那么就努力的让自己发光吧。


    “取经，取个锤子的经。”


    “悟坑。”


    “二呆子。”


    “三愣子。”


    属于唐羽的声音慢慢响彻在了脑海，属于的过去也逐渐的呈现在了脑海。


    唐羽眼中泛起了一丝清明，紧接着再次抱紧了脑海。


    四周天象呈现，一个又一个的人在天象中显化。


    嗡嗡。


    天象不稳。


    已经开始出现了要崩裂的前兆。


    只是唐羽依旧咬紧牙关坚守着最后的清明。


    “我要死了。”


    唐羽挣扎着说道，看着骊山老母突然笑了笑。


    他的道彻底的失守，七情六欲难以平衡，导致再次反噬。


    这一次的反噬格外的强烈。


    也许是因为他葬下了太多吧，所以自我本身的意识，无法压制众生的意识，从而导致到了这般的下场。


    “有我在，不会死的。”


    骊山老母突然温柔的笑了起来。


    她站起身，翩然一舞，衣衫纷飞，动人躯体呈现在了唐羽眼前。


    骊山老母搂住了她。


    于天象之内，爱字不由的浮现而出。


    笼罩在了骊山老母的身上，只是确时而暗淡了一下。


    似乎看的出唐羽也在挣扎着。


    只是最终爱字终究还是笼罩在了骊山老母的身上。


    唐羽嘶吼一声，宛如一个野兽一般扑了过去。


    爱字光芒大盛。


    笼罩住了两个人。


    无形中化作了一条看不见，斩不断，名为爱的线，无形中牵连在了两个人的心里。


    脑海中混乱复杂的声音渐渐远去。


    只是此刻的唐羽确心如止水，仿佛以一种超脱世外的感觉，在感受着一切。


    七情六欲，化作了七个大字。


    爱字越发的明灿了起来，光芒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