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冬夜

作品:《郢州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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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纥军进犯张掖,有城中官员与林怀治死守才得保存。郑郁出来后,将城中剩余兵力清点,死伤千余,玉门关的王台鹤,瓜、沙二州失去音讯让甘州守备骤然薄弱。


    郑郁与甘州刺史商议好一切事务,派斥候出去打探其余边镇军情,又调军士修缮城内被毁坏的房屋。


    做完这一切回到刺史府已是月上中空,郑郁确认林怀治的伤无碍后才陪着他睡下。


    “突厥掠人去了西北方向,那是玉门关,我得去看看。”林怀治望着床帐说,“王瑶光被困了数日,岑峋去了那么久也没将人救出来,肯定是出事了。”


    郑郁翻身侧躺着看林怀治,说:“你先与受伤的兄弟们回凉州养伤,我带兵过去就行。”


    “我的伤没事,随你一起去无碍的。”林怀治平着挪了两下身子躺到郑郁怀里,郑郁也就搂住他思索该不该答应,林怀治又说:“郑长史,真不让我去吗?”


    郑郁强硬道:“你的伤还没好。”


    此去玉门关不知会有怎样的危险,林怀治负伤他不敢在让人冒险。


    “区区小伤,不足挂齿。”林怀治抱住郑郁的腰身,头就埋在他胸前蹭,“长史,你带上我吧。”


    论起厚脸皮和软磨硬泡,郑郁简直不是林怀治的对手,但这次他还是拒绝:“路上风雪大,你回凉州等我也是一样的。”


    林怀治嗫喏:“可你是要去救王瑶光。”


    “王瑶光怎么了?”郑郁心想王台鹤何时惹过他。


    林怀治道:“他以前爬过你的床,要是你俩在路上发生什么我都不知道!”随即抬眼凝视郑郁,严肃道:“带上我,届时我帮你瞧瞧他有病没有。”


    郑郁咬牙道:“我跟他能发生什么?那小子当年抽风你现在也抽风?”


    “你要是被他拐跑了不回大雍,我岂不是要在凉州等你等到死。”林怀治叹了口气,“再者带上我路上你若是寂寞了,我也任君采撷。”


    越说越黑,郑郁抓狂道:“我对他没有任何想法,他对我也没有。”他垂眸看怀中的林怀治,无比郁闷:“你以为我是你那般重欲之人吗?”


    林怀治道:“万一王瑶光是呢?我觉得他以前就对你有心思。”


    “没看出来,你对我的心思倒是挺多的。”郑郁不悦道,“你戳着我了。”


    林怀治故意顶他一下,笑道:“那你是答应了?”


    此刻的郑郁只想把林怀治和他的家伙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可无奈顾及着林怀治的伤,他不敢用力反抗,两人在床上厮磨许久。


    林怀治又不知在哪儿学了袁亭宜那一套,什么称谓都来着。肌肤相贴加之郑郁本就色心一颗,没多久就侧身靠在林怀治肩上滚着汗泄出。


    “若是没有我,今夜你得多难受。”林怀治用郑郁脱下的衬裤把手上液流擦干净扔出床外,又慢慢亲吻他的耳垂,“要是哪天我真死了,也能在走前为你找一个对你真心实意的人。”


    本在爱意中沦陷的郑郁蓦然清醒,他喘着气惊恐道:“胡说什么呢,你哪里会死。”


    林怀治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只是想罢了。”


    郑郁推开林怀治,睡回枕上,严肃道:“想也不行,你我生死共担。你若是死了,我也不留世。”


    “那怎么行,你得替我好好活着。”林怀治把他单手抱进怀里,开始自言自语,“世间山川沧海你还没有看完,怎么能跟我一起走。如果......如果真的败了,我想看到你过得好,这样在黄泉下才能安心。”


    说到这里,林怀治不知为何流下泪来,他看郑郁靠在他胸膛上失神,便快速抹去眼泪,继续说:“时间会慢慢冲散你对我的记忆,最开始是脸,慢慢的就是声音最后是感情。你我相守的日子会变成你少年时的一段记忆,数年后,到了某时某地你或许就会放下这段记忆,开始新的生活。”


    “......岁月无痕,砚卿的人生还有很长,一切浓烈的爱恋都在会在时间长河里消失。”


    “你为什么要说这些?”郑郁抓紧了林怀治的手,好像若不这样他就会离开,纵然此刻他们相依。


    林怀治摸摸他的头,答道:“我是怕若有万一,你会随我去黄泉下。”


    就像今日清晨的城门,要是郑郁没有来,林怀治也不能确定自己能否守到援军来。


    “这种话我不想听第二次。”郑郁音色沙哑,支起上身凝视林怀治,皱眉道:“生死有命,但我更信你的命在我手里,是我在甘州城前救的你。”


    林怀治笑道:“那玉门关我要跟你一起去。”


    “你的伤没好。”郑郁垂眸道,“不能听我的回去吗?”


    林怀治道:“我爱你,我不想离开你。”


    “我不爱你,你总是气人。”郑郁声音略有哽咽,“就连我的话也不听,你说你不想离开我,昨日是谁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


    “我爱你就好。没叫你只是因为突厥劫城太危险了,我不想让你有半分危险。”林怀治着急解释。


    屋内只有两人呼吸声,郑郁知晓这种讲理的话从来说不过。索性背对林怀治一躺,只把后背留给他,独自生着闷气。


    “在生气吗?”林怀治慢慢地靠了过去,隔着单衣贴着郑郁。


    郑郁答道:“没有,只是在想你死了我找谁快活去。”


    林怀治:“......”


    “你什么时候死?死了我好去找别人?”郑郁直接一鼓作气说到底,气死林怀治。


    林怀治额头青筋狂跳,咬牙切齿:“你好像很期待?”


    “不然呢?”郑郁打开林怀治摸他屁股的手,“小心眼的短命郎君死了,正妻反正是你,葬我身边首位的也是,但你有多少兄弟姐妹跟我俩一起合葬我就不保证了。这样到了地底下,我们还能凑出一个淝水之战,多热闹。”


    那一瞬间林怀治一口气没上来,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小声嘟囔:“世间山川多美,我还没看过。其实也用不了那么多人吧,这样的话我有点担心你的身体。”


    这时候林怀治想活着其实挺好的。


    “你死都死了,还关心这些?”郑郁极力地压着笑声。


    林怀治含糊不清道:“不死,我还是先活个几千年吧。”


    “你怎么出尔反尔呢?”郑郁翻过来身来看他,皱眉道。


    林怀治有些委屈地说:“砚卿你似是很失望?”


    郑郁憋笑,冷冷道:“很明显吗?你不是说你要在你走前给我寻一良人吗?”


    “不寻了,不寻了。”林怀治心如刀割,右手穿过郑郁的脖颈将他搂抱在怀,低头来亲他,“我实在不放心留你一人在世,我怕你在这世上不太孤单。”


    郑郁借朦胧烛火看见林怀治惊慌的表情,低头凝视两人贴在一起的身隙,认真地问:“若是我不让你去玉门关,你会如何?”


    林怀治抵着他的额头来回蹭:“跟在你的骏马后,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以后还说生离死别的话吗?”郑郁移进林怀治的怀抱,紧紧地抱住他,闻见他身上好闻又安全的男性气息。


    林怀治一怔,严肃道:“不说了,我是你的人,命也是你的,你让我如何我就如何。”


    郑郁埋在他怀里没有说话,林怀治慢慢地顺着他的气,轻声道:“日后我再也不惹郎君你生气了,就原谅小人这次的笨嘴拙舌吧。”


    “真的知道错了?”郑郁本想掐下林怀治的腰,却在那精壮无赘肉的肌肉上掐不起肉,只好改作打了下他的屁股,“以后还敢不敢?”


    林怀治还故作被打疼装模作样的嘶了一下,随即笑道:“郎君教训的是,我真是不敢了。”


    “去玉门关你得听我的。”郑郁的一手在林怀治腹肌上摸来摸去,“不可像昨日那样,否则我就自在逍遥去。”


    他知道就算他把林怀治送回凉州,这人还是有办法跟上来,于是只好让步。


    林怀治喃喃道:“不会了,毕竟我不想有那么多的敌人。”


    郑郁笑了下,遂抬头与林怀治接吻。情念又在两人身间起,郑郁的手寻着林怀治的腹肌往下,而热意的吻也从他的唇角一路游过颈间、胸膛往下。


    在含其物前,林怀治想制止他,可郑郁的动作更快强行脱去他的的衬裤丢出被子,俯身道:“该你舒服了,我可不想被这东西戳一晚上。”


    长安还陷在正月的年节里,各处喜气一片。在这雪落之夜王宛推开书房进来,将安神静心的茶递给刘千甫,说:“时辰不早了,郎君还是早些歇息吧。”


    刘千甫眉宇间泛着躁意,这躁意令他并未看见王宛眼中的一丝慌乱。


    “放这儿吧,你先回去歇息。”刘千甫道,“我在处理会儿事情。”


    王宛本想说些什么可一想到那男子在府上来去自如,还用自己儿子的性命威胁她。又再三保证这并非毒药,甚至还当着她的面喝下不少。


    王宛想不了那么多反正不会死人,便将这茶给刘千甫送来。


    待王宛走后,刘千甫又烦心不已,靠在凭几上开始想着德元帝近日来的德政。思虑深时不免口干舌燥,他端起王宛送来的茶一饮而下。


    许是日间陪着几位亲王与德元帝饮了酒,加之屋内的炭炉烧的旺,他这会儿有些晕沉,只想一个人待会儿,就让独自回了卧房让婢女宽了衣服在象牙玳瑁床上歇下。


    可这个觉是越睡越热,浑身燥热,神智也不清晰起来。耳边一会儿是孩童哭闹声,一会儿是揽音珠曾经对他的笑声,亦或是雪天里的风声。


    屋里的炭火遭风声吹旺,窗户被遽然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落地,继而是床帐被撩起,那人影钻了进去。


    似有冰凉贴上,刘千甫迷离得紧,浑浑噩噩不知就里,眼皮上像是顶了千斤铁根本睁不开。他想推开如火身躯的靠近,瞬息间却有一凉手在身上游走,三两下就挑去衣衫。


    刘千甫实在身心烦热,这感觉比起上次更是可怖。他腿处突遭凉意,猛然想起自己并未召人,于是在人亲他时。他一咬舌尖清醒过来,只见身上笼罩着只着单衣的俊朗男子。


    林怀湘笑道:“姨父,你怎么如此心急?”


    刘千甫转头就想喊人,却被林怀湘捂住嘴按回枕上,沉声道:“刘相公难道是想父皇知道我夜半来此吗?万一他疑心你我合谋造反怎么办?”


    继而他又笑着说:“他们都说阿娘与姨娘容貌极为相似,不知姨父觉得我跟姨娘像吗?我们谁更好看?”


    刘千甫推开他,反手就是一巴掌,低声怒道:“林怀湘你这个小畜生!你的圣人儒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问你啊!我的学识大部分不都是你教的吗?”林怀湘不在意这被打红的脸。


    刘千甫满眼都是怒气,可林怀湘压着他的腿,犹如泰山千斤。林怀湘眼神迷离,接着说:“往日都是别人伺候我,今夜我来伺候刘相公吧。”


    这次的药是下得能放到二十头牛的量,风声过境掩去咒骂还有巴掌声,可很快又被呜咽声盖下。


    药量爬身,刘千甫没那么多力气去反抗,林怀湘从来没有这样讨好过谁。刘千甫玉面郎君一位,从上到下都是讲究人,他想只是有点咸不算怪,他抬眼看见刘千甫的薄肌起伏,竟然也从这里面生出几丝别样的乐趣。


    他这些日子想着念着,第一次生出食髓知味的感觉。没少拿着刘千甫上次遗留的单衣想念,于是就去寻了比上次还烈的药下入茶水中。


    急促的呼吸声压过舔舐声,林怀湘支起上身时脱去自己的单衣,他也是常年习武之人,肌肉健硕肤色白皙,腹肌轮廓明显,随后就着那些涌出的清夜便想硬挤。


    怎料情欲褪去的刘千甫有些力气,即使满脸通红突遭疼痛瞬间清醒些许,对着林怀湘就是一拳砸下。


    帐笫帏里,林怀湘擦去嘴角混着清液的血迹,强力锁住对方的手,哂笑着挤进去:“你又打不过我,何必呢?上次你不是也很舒服吗?”


    “禽兽不如!”刘千甫感觉那如山的身形禁锢着他,根本移不了半分,身软无力钉入深处,他决心偏头闭眼。


    林怀湘自己也喝了不少药,此刻那心里的欲念力气都使在刘千甫身上。汗水冒出肌肤湿了二人的鬓发,力度使然,让这位在朝堂上游刃有余,端方平和的宰相一时失了态。


    一声痛呼,他随即就想推开林怀湘,无果后,咬着音说:“你何必如此,你是太子什么样的人得不到?”


    “你也知晓我是太子?”林怀湘额汗大颗滚落,炭火将两人肌肤都烧热,他掰过刘千甫的脸,沉声道:“不是你说你会永远陪着我的吗?又怎能言而无信!”


    刘千甫换着气,极力的忽略身体快意,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染着情欲:“世上没有什么会是永恒的存在,熙熙攘攘皆为利益驱使。是你的父亲想废你,不是我!”


    “权力才是永恒的存在对吗?他不想废我,是你。”说罢林怀湘顶着他的胯骨,他喉咙干涩,低哑道:“我是太子,父皇崩。我就是下一任帝王,我会接过他手中的权力,帝国荣耀,满朝臣子。”


    他的眼神紧紧凝视着刘千甫,咧着嘴,笑得十分邪气:“包括你,中书令。”


    数代帝王与美人相合所生的皇家血脉无疑是最美的存在,刘千甫冷眼瞧着丰神俊朗的人,忍着喉咙里的□□,讥讽道:“你跟五郎不像,你心太软了。”


    两人的发丝都洇着汗,林怀湘不愿意在话上跟刘千甫扯。因为他绕不进去那些弯子,只是一遍遍的教他如何取悦彼此。


    刘千甫纳着异人的长物,他实在是被弄得狠了,整个人意识也有些涣散,他颤着声说:“说你两句,你还生气了?”


    “我怎么会生姨父你的气?”林怀湘将他翻了过去,手压着他的后颈,将他按向自己。眼神停在对方身上那条狰狞的疤痕上,他抚摸着凹凸不平的伤疤,这提醒着他对方当年为他父亲做出的决定。


    林怀湘道:“都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就好好受着吧。”


    刘千甫想扭身躲开却被撞散,林怀湘打下一掌,低笑:“别乱动啊!否则见了血,这大正月的可不吉利。你要是想闹,那就闹去,让长安百姓看看,我与你是如何颠鸾倒凤的。”


    林怀湘叹出一声极致的低吟:“那些官员假如知晓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