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猜测

作品:《郢州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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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风下,云霞舒卷。严子善着着锦蓝袍向王府书房快步走去,身后侍女十娘呼道:“长公子,殿下不在书房!”


    严子善停步,烦躁道:“你不早说,人在哪?”


    十娘气吁吁地追上来,“浴房。”


    眼看又要倒腾回去,严子善嫌弃道:“大白天洗什么澡!死讲究!”


    而被骂“死讲究”的林怀治穿着长膝纱裤,刚洗了澡从屏风后出来,脸被池水熏的绯红,正拿着绸布擦发。


    池水潮热有些闷,他出来透口气。侍女都在外间候着,他也就未穿上衣。


    这时门被严子善推开,十娘停在外间候着。他走进来看到林怀治打着赤膊后,说:“你怎么没穿衣服?”


    “你洗完澡也不穿。”林怀治看严子善来,也觉不便,便转身去穿衣。


    严子善忽惊道:“哎!衡君等等!”


    “何事?”林怀治不明所以,却没停步。


    “不是......不,我说,你背后谁抓的!”严子善看到林怀治转身,简直语无伦次。


    林怀治停步,还细细擦着胸前的湿发,说:“什么?”


    严子善叹口气急忙把林怀治请到镜前,背朝立地琉璃穿衣镜,怒目道:“你自己看,你打哪儿混回来啊!”


    震惊之语还在耳边回旋,林怀治不解地看向镜中。


    只见轮廓极其完美的肩背上,有着数道抓痕,红印交错,在无暇光滑的肌肤上格外醒目。


    严子善看林怀治这样,已猜出二十分,于是伸手撩开他左胸前的长发。


    他暗道了声:好家伙!又是片红痕暧昧,肩上还有牙印。


    严子善满脸震惊:“谁......谁干的?”


    林怀治伸出一指拨开严子善的手,无视他的惊恐、好奇。面无表情的进屏风后穿衣。


    人走后,严子善才回神跟在林怀治身后,一脸焦躁地问:“莫非你打算瞒着我?你身上这样子也就最近两天的事吧!谁啊?!”


    林怀治不答,拿了衣架上的单衣准备穿上,严子善立马发挥要想得到消息就得伺候好人的想法,于是殷勤拿过衣服为林怀治穿上。


    穿好后,林怀治看他一眼去了外间榻上坐下。


    “你真不跟我说?”严子善狂怒又着急,开始在林怀治面前踱步,“我说呢!我说近日听闻东市有话本传出,有本《云云传》写的贼好,书生白六郎不会是你吧?”


    林怀治终于开口:“那家书肆?”


    “你甭管。”严子善知道林怀治肯定是想让禁军给抄了,随即坐在林怀治对面,朝他说,“你府上那些我都认识,就没几个合你喜好的。不过与你春风一度的那位小娘子,手劲也太大了吧。”


    林怀治答道:“不是娘子。”


    “什么?!不是娘子?!”严子善重复一遍话后表情极为精彩,又问:“是男人?”


    林怀治看着他微点头承认,严子善深吸口气,下意识的双手交叠捂胸,说:“你什么时候喜好男风的!”


    “你为何做这姿势?”林怀治十分无语且有点烦躁。


    严子善吞了下口水,似是为难:“我今日来时,是不是该少穿点。”


    林怀治:“............”


    “不过我俩交好这么多年,其实你要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怨你的。”严子善一副誓为好兄弟献身的样子。


    林怀治嗤笑:“连慈,其实刘仲山都比你清雅俊秀。”


    严子善松手,惊惧道:“春风玉郎该不会是他吧?”


    越说越偏,越荒唐,林怀治青筋狂跳,冷漠道:“不是,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帮你。”


    “我当然不喜欢,谁祖上那么倒霉喜欢他!”严子善搓着肩膀驱寒,却又不得不肯定:“不过他年少时确实也是位美玉郎君,那你是......跟谁睡一起了?”


    话又绕回来了,林怀治沉默不语。他与郑郁的事要告诉了严子善,那他下次与袁亭宜一起胡扯长安趣事时,说不定就能将这事扯出去。


    而这袁亭宜知道,那刘从祁也会知道。


    之后说不定全长安都会知道,此事虽真。可郑郁未接受他的心意,不可乱传。


    “你不会是霸王硬上弓吧?”严子善看林怀治不做声,就小心问。


    林怀治有些抓狂,不耐答道:“不是。”


    严子善说:“你喜欢他?”


    林怀治不容置疑:“喜欢。”


    语言十分肯定,严子善笑了笑,又问:“那他可喜欢你?”


    林怀治听后,垂眸默不作声。


    幸得严子善是饱览多年话本的人,几下就猜出两人事情,调笑道:“衡君,你该不会是被玩弄了吧?”


    林怀治抬眼看他,眸似寒潭。严子善对上这目光可不怕,叹道:“不过看你这样,你怕是甘之如饴。哎!只盼你在大事上能够清醒。”


    相识多年,林怀治听出话中意思,他道:“我非圣人,有欲有求。真遇大事,我决不会辜负你。”


    得到肯定的回答,严子善也就放心了,随即笑道:“那这人到底是谁?你总得跟我说声吧,不然哪日禁军抄家的时候,抄了他怎么办?你不愿意说也没事,我说名,你点头就行。”


    “程知文?不过知文这会儿估摸着都到永州了。”


    “李远谌?咳咳,说错了!”


    “苏酬恩?”


    “徐球?”


    “光禄寺少卿?”


    最后严子善劈里啪啦说了一堆人,就连袁亭宜都说出来,可就是不见林怀治点头,最后无奈:“这人我认识吗?”


    林怀治道:“认识。”


    “那会是谁?”严子善记得幼年时,就听林怀治说过,他喜欢温柔贤淑、雍容闲雅的人,这些人都是啊!


    难不成真是刘千甫?


    他脑海中也现过郑郁,可依照林怀治的性子,真喜欢郑郁。两人至少三年前就会在一起,何必等到现在。且以前的林怀治总是避着郑郁,因此他毫无疑问的将郑郁除掉。


    林怀治最终拗不过严子善,说:“等他接受我的心意,我就告诉你。”


    这次是严子善抓狂了,半天没问出来,追问:“那他要是一直不接受呢?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能把人憋死。”


    “一年。”林怀治说,“一年以后,无论他是否接受,我都告诉你。”


    这事要是不给个回复,严子善能一直纠结下去。


    “那就听你的。”严子善随后才收了玩笑,正色道:“今日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申正时,张书意私约了赵晋去阳昭长公主府,密谈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