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出现，让实验室里的三人措手不及。


    “小焕，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立马出去。”


    秦远鹤回过神，大步走到秦焕面前，想把他往外边拽。


    “爸，你别拉我，我不出去。”


    秦焕虎着脸，不断挣扎着，就是不愿意出去。


    秦远鹤也来了气，更使劲儿拽他。


    “我让你别拉我！”


    秦焕猛地推开秦远鹤，看着父亲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他脸上闪过几分懊恼，但仅仅一瞬又消失不见。


    他抬脚走到秦笙面前，神情少有的一本正经。


    “姐，你以前的名字是不是冷煞？”


    闻言，秦远鹤目光一滞，瞬间懂了秦焕为什么要推他。


    秦笙眉心蹙了蹙，黑眸闪过一丝幽深的光，冷着声反问他：“谁和你说的？”


    秦焕没回答，眼神固执地看着她，“我就问你是不是。”


    看秦焕这状况，秦笙知道瞒不住他，大大方方承认了。


    “是，我是我当职业杀手时的名字。”秦笙语气淡淡。


    “真的是啊。”秦焕喃喃低语着，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继续问：“姐，你告诉我，我爸三年前收养你，是知道你的身份，想利用你保护我们，对吗？”


    秦笙表情微愣，她没想到秦焕在知道自己是杀手后，还会喊她一声姐。


    见秦笙不回答，秦焕又看向秦远鹤，“爸，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是。”秦远鹤叹气。


    夜袭那晚他去秦焕房间，见他睡的正香，还以为他没有听到那些，没想到……


    明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真的听父亲承认后，秦焕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秦焕声音颤抖，隐约带着哭腔，“爸，你知道我曾经多为你骄傲吗？街坊邻居知道你收养了姐姐，都夸赞你是难得一见的大善人，可现在我觉得你好虚伪。”


    三年前，秦笙才十五岁，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利用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让秦焕心中秦远鹤是个慈父的形象完全垮掉。


    秦远鹤抿了抿唇，听着秦焕的一声声质问，心里的情绪异常纷乱。


    他最初收养秦笙确实是看上她的能力，想用收养的恩情绑架她，让她保护家人。只是人都是有感情的，相处时间久了，他和霍彩云一样把秦笙当亲女儿对待。


    怪只怪最初的一念之差。


    “秦焕，这中间牵扯太多，你还小不懂。”


    “我不懂你们在中间有什么恩怨。但我知道我姐一直把我们当家人，她能豁出性命来救我，对妈妈和你也是顶好的，你这样做让我在她面前抬不起头。”


    秦焕一字一句的说完，目光移向秦笙，心里的愧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姐，对不起，我们不该这么对你……”


    秦笙抿了抿唇，终是不忍心，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秦焕。如果不是你爸救了我，我或许已经死了。还有，这些事和你无关，你不要有什么压力。”


    虽然七七和萧沐白有她的定位，但冰原情况复杂，不一定能及时救下他。


    闻言，秦焕眼中闪过惊喜，“姐，你原谅爸了？”


    秦笙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已然表明态度。


    恩情是恩情，利用是利用，一码归一码。


    秦远鹤的救命之恩夜袭那晚她还了，让她原谅对方拿自己当工具这事不可能。


    “嘶”


    秦焕突然感到脖子一疼，扭头看见秦远鹤拿着针管，在往他体内注射什么。


    他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直接晕了过去。


    秦笙看着他的举动，眸光冷了冷，强忍着开口质问的冲动。


    秦远鹤扶住儿子，眼底闪过一丝挣扎，随后抬头看向江曜。


    “江处长，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江曜：“你说。”


    “安排秦焕进国防大，毕业后让他进军队，只有那才是绝对安全的。”


    k实验室发现了他现在的身份，他必须要更换身份继续躲藏。


    秦焕年龄小，一辈子还长，应该过正常人的生活，跟着他只能荒废人生。


    江曜偏头，深邃的眼眸看向秦笙，在征询她的意见。


    秦远鹤看到秦笙悄然点头，心里的情绪更加复杂。


    “小笙，利用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欠你的以后我一定会还的。”


    秦笙薄唇轻启，音色寡淡疏冷，“不用，已经扯平了。”


    秦远鹤苦涩的笑了笑，夜袭那晚如果没有秦笙，他们一家人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哪能是随随便便就扯平的。


    秦远鹤已经下定决心要偿还，没再和秦笙争执。


    “我和你妈……彩云以后要更换身份，去其他地方生活，不方便联系小焕。你以后要是留在京城，能不能偶尔去看看他，或者有空的时候关心他两句。”


    闻言，秦笙眼中闪过什么，“如果我在京城会去看他的。”


    “谢谢。你是个好孩子，是我对不起你。”秦远鹤由衷的道谢。


    秦笙抿了抿唇，迟疑的开口：“我可以安排你们去国外，那里更安全。”


    西尔亚战区、军火基地，藏两个人不是问题，只是那边可能比较动荡。


    “秦笙，你帮我们的已经够多了，再接受你的帮助，我心里会更不安的。”秦远鹤语重心长的说着，“况且彩云不想离开华国，我藏习惯了，能自保。”


    见秦远鹤态度坚持，秦笙也没再多说什么，尊重他的想法。


    三人离开实验室。


    门口的林羽听见声响，一扭头看到晕倒的秦焕，眼睛都瞪圆了。


    江曜看了他一眼，冷声说：“以后办事细致点。”


    林羽连忙应下，心里还在纳闷，秦焕到底从哪进去的。


    秦笙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眼窗户，窗纱上一个大洞。


    洗手间和杂物间的窗户连着，秦焕应该是看到了他们，从那儿翻窗户过来的。


    当晚，秦远鹤夫妻更换姓名，悄悄消失在南城。


    从昏迷中清醒的秦焕，在得知这件事后，没哭没闹，听从安排去了国防大。


    往日张扬肆意的少年，一夜之间变得成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