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p> 倒吸气声此起彼伏，拼命为沈淮序说话的大臣跌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神情惨白。</p> 还有什么证据比沈淮序亲口承认来的更直接？</p> “王爷，你......哎！”</p> 年迈的大臣捶胸顿足，他一心扑在怀王身上，身家性命前途全都和怀王绑在一起，现在......</p> “失心疯！王爷实心疯了！他现在说的话不能算数！太医！太医呢！还不快给王爷看看！”</p> 沈淮序一党如同秋后的蚂蚱，垂死挣扎。</p> 几个人上前不断地拉扯沈淮序——他现在当着皇帝的面行凶，就算江南一案算了，现在也不能算！</p> “滚开！”</p> 沈淮序却完全顾不到场上的状况，踹开拉他的两个人，双瞳燃起怒火，手掌紧紧攥着詹霁月的脖子，另一只手高高抬起，握成拳头，毫不客气，无比狠辣的对准詹霁月的头颅打了过去！</p> 凌厉的寒风带着疯狂席卷，詹霁月脖子被他掐出青紫，呼吸越来越难受。</p> “啊！”</p> 千钧一发之计，詹霁月伸手，银针冒着寒光直直插入他的喉结。</p> 下瞬，犀利的掌风冲来，空气之中两股内息相撞，刹那，无形化有形，火花四溅，迸发而出！</p> 沈淮序被骤然出现的气势镇住，下一刻，整个人跌了出去，狠狠砸在石桌上。</p> “嘭！”</p> 石桌应声而断，四分五裂！</p> “谁敢对本王动手！找死！”</p> 灰尘尽数落在脸上，沈淮序奋力从地上爬起来，挥舞着双手，龇牙咧嘴，詹霁月轻轻抚着自己的脖子，平静无波的眼眸释放出淡淡的寒气。</p> 沈淮序脑子越发混沌，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迎面对上一张性感妖异的脸，怒火从鼻子里喷出来。</p> “是你？你打的本王？”</p> “这是北祁！你一个南疆人，也敢对我动手？你就不怕父皇治你死罪！”</p> 沈淮序狠狠抓住慕容川的衣襟，嗅着他衣服上的气息，眼前忽然有几丝清明。</p> 在他沉默之时，一道人影缓缓从他身后走来，如玉一般的手落在他的身上，动了一下。</p> 下一刻，沈淮序被拨到地面。</p> “你！”</p> 沈淮序眯眼，他的面前出现一张极为熟悉的脸。</p> “沈明赫！是你？”</p> 淡雅的气息霎时笼罩，驱散了空中浮动的暗沉诡谲香气。</p> 空谷幽兰般的面容在乌云下噙着一丝笑，黑白分明的眸子却没有带任何情绪，昏暗的月光像是一层薄纱，笼罩在他的身上透出阴霾，天神一般不可亵渎的气质溢出令人恐惧的森冷。</p> 他看向沈淮序，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抬起眼，恭敬的朝皇帝跪下，“儿臣，见过父皇。”</p> 这个一直藏匿在天师府，被人忽视的二皇子——第一次，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p> 以，令人惊恐地武功和清冷的威慑，在这个御花园站稳了脚跟！</p> “二皇子，竟这么厉害吗？”</p> “他的武功......怕是和护国将军不相上下！”</p> “天师府，真的归他了！国师，面都没露，完全没阻拦！”</p> 百官面色发白，窃窃私语。</p> 几个曾看不上沈明赫的臣子更是心里打鼓，呼吸颤抖。</p> “沈明赫？你倒是稀客！今日并非你的庆功宴，贤妃让你回宫陪她，你在这......想做什么？”</p> 皇帝终于敛了看戏的神情，第一次正视这个儿子。</p> 目光停留在哀嚎的沈淮序身上，身子向后一瘫，陷入阴影里。</p> “明赫哥哥！这里我能处理！”</p> 瞧出皇帝神情不对，詹霁月眸色微凉，声音难得露出慌乱。</p> 这里已经差不多了，沈淮序认罪，虽然难，但也可以收监，他不该被卷进来！</p> 手掌被一股暖气包裹，詹霁月诧异的偏头，白色的衣摆从她掌心掠过，沈明赫看向她，温润的眸色透出淡淡的安抚，温声道：“大皇兄想要人证，听闻百官不信你，我来作证。”</p> “二殿下，你……”</p> 沈明赫忽然爆发实力，又有江南赈灾的功劳在身，如此明晃晃的站在詹霁月的身边，一时间，群臣不知该作何反应。</p> 沈淮序嘶吼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堂堂怀王这般狼狈，两厢对比，竟是无人再敢轻视沈明赫！</p> “你作证？当时你在场？”</p> 阴影里，皇帝的手握住了椅子把手，轻轻摩擦，沉声问道。</p> 沈明赫点头，“霁月奄奄一息，是儿臣将她送去天师府休养。若儿臣没有及时赶到，她恐怕难以站在这里。”</p> 皇帝神情未变，慢悠悠道：“既然你在场，为何进京第一件事没有去刑部？”</p> “儿臣早已说过，儿臣就是人证！送往京城的飞鸽都有儿臣的字迹，但父皇您.....抹消了它！”</p> 一言落下，四周寂静。</p> 皇帝竟然……</p> 詹霁月蹙眉，这件事她不知道！</p> 但这时候说出来，对沈明赫绝对没有好处！</p> 正欲开口，沈明赫的声音又压了过来。</p> “儿臣多次想见父皇，都被父皇隔绝在外，刑部也不肯听儿臣的证言，文武百官，并未有人肯在意儿臣的证词。”</p> “儿臣唐突，只得在此现场作证！大皇兄，勾结山匪，草菅人命，还请父皇明察！”</p> “你这意思，倒是朕的不对！沈明赫，你可知你今日这一番话，会毁了什么？”</p> 皇帝的手落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那么小的声音，却闷的令人窒息。</p> 詹霁月看向沈明赫，咬牙道：“二殿下，不值得！”</p> “儿臣明白！”</p> 沈明赫轻轻一笑，“儿臣不在乎任何东西，儿臣愿用江南功绩换霁月妹妹的清白！也恳请父皇，让已经承认罪行之人，伏法！”</p> “轰隆隆！”</p> 刹那，电闪雷鸣！</p> 所有人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沈明赫。</p> 他这是要沈淮序死！</p> 这，就是为什么沈淮序已经亲口认罪之后，沈明赫还要站出来的原因！</p> 二皇子亲自请命，沈淮序......活不了了！</p> 哪怕陛下想保，也不能保！</p> 闹得这么大，压不住了！</p> 但与此同时，沈明赫的前途——也没了！</p> 兄弟阋墙，谁也不愿意见这一幕！</p> 一个会让自己的皇兄去死的皇子，谁也不敢让他坐上那个位置！</p> 何况，逼迫皇帝杀了自己的儿子，他这个儿子在皇帝的心里，也不会再有位置！</p> “二殿下！北祁律法严明，臣女不需要您用功绩来换！”</p> 詹霁月跪下，沉声道：“怀王意图谋害臣女，罪证确凿，恳请陛下将他治罪！”</p> “二殿下仁慈，救我一命，心性高洁不忍见臣女被众人胁迫泼脏水，臣女多谢殿下！”</p> 她这是......努力为沈明赫博来公平仁慈的名声！</p> 皇帝忽的扬了扬唇，语气里含着讽刺。</p> “你们倒是全心全意为对方好！詹霁月，你这般为他着想，明知他能做人证却不让他出面，这么保他......两情相悦之人，朕不妨做个好事，为你们赐婚？”</p> 空气骤然停滞，詹霁月震惊抬头，皇帝满脸笑意，神色却阴沉的要滴水。</p> 哗啦啦。</p> 御花园跪倒一片。</p> 角落，一张阴森的脸满布阴云，注视着詹霁月，薄唇勾出极为危险的弧度。</p> “臣女……”</p> 詹霁月话刚出口，一个人冲来，大声咧咧。</p> “不行！父皇！皇爷爷曾为儿臣赐婚，她是我的！”</p> 近乎癫狂的脸压在詹霁月的面前，沈淮序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将她按在地上，从骨子里用来的愤恨和嫉妒让他彻底失去理智，力道之大压碎了詹霁月身下的石头。</p> “詹霁月！你曾那么想做本王的王妃，本王不过和你妹妹玩了几次，你为何就再不看本王一眼！”</p> “本王不会如你所愿！你，是本王的女人！”</p> 撕拉！</p> 白色的狐狸毛漫天飞舞，沈淮序粗粝的手掌按住了她的肩膀，掀了她的衣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