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浪漫的相遇》

作品:《雪地微仰

    []


    长久无言的对视中,两个人的眼神在纠缠,


    夏天是属于柠檬和海风的,穿着拖鞋懒散地漫步在海滩上,想象着冬日周末,卧室里皎洁的床单和温暖的火堆,那是低纬度地区有别于北方的侥幸。


    海风裹挟着凉意袭卷全身。


    夜晚的一切都变得湿黏。


    两个人单独相处时她很知道陆绥内心的真实想法。


    姜既月有些好奇,她想知道自己的作品在陆绥的眼中会收获怎样的评价。


    缓慢开口:“陆绥,你从专业的艺术家的角度评价一下我的作品。”


    陆绥愣住了,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艺术家来称呼他了,多数是教授,或者是老师。少有人知道他以前是个画油画的。


    好像艺术家就等同于无病呻吟、穷困潦倒、自视清高,而教授就和才高八斗、博闻强识的精英人士划等号。


    这个称呼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而姜既月她居然还记得世俗之外,他的本心,那个想要成为划时代意义油画家的破碎的梦境。


    不免的有些触动。


    他轻叹一口气,


    “对不起。”


    陆绥躲开了她的眼神。


    “对于这个问题,我好像没有解决方案。”


    姜既月被他这个道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眼睛便一直放在了他的脸上,月光下泛着银白的脸上。


    “因为我喜欢上你了,很喜欢。”


    “所以我对你的一切都很主观,你是一个专业的艺术家,这样的评价并不公平。”


    “你本应该得到更加专业尊敬的对待。”


    陆绥只留下一个侧脸,他害羞了,耳边的红色在月华之下,并不明显。


    姜既月没想过自己这么一个问题,会引来如此真诚的表白。这样的告白也胜过千句万句虚幻的真心实意。


    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但她清楚地知道:情感是由大脑控制的,心脏一直都在跳。


    这次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


    陆绥慢慢地捧起她的脸,仿佛月光下的珍宝。


    在她的唇角落下一枚虔诚的吻。


    他这番话决计不是头脑发热,是深思熟虑过后最客观的感受,这枚吻亦是克制。


    涨潮了,海浪不会带去那艘搁浅的船,只会淹没至小腿。


    一下一下击打着,


    他们依旧拥吻着,任潮起潮落。


    “涨潮了。”陆绥喘息着。


    “走吧。”姜既月牵起他的手。


    海水已经没到她的膝盖处。


    陆绥打横将她抱起,她顺势揽上陆绥的脖子。


    “陆绥,你的吻技进步很快啊。”姜既月的手刚好搭在了他宽阔的背上。


    陆绥没想理她,这人的手在他的肩膀上划拉着,一刻不停。


    “你安分一点。”出言遏止。


    “哼──”


    姜既月把头往别处扭。


    不知为什么在他面前,姜既月总是显得幼稚,仗势欺人。


    到了柏油马路上,他才把她放下来。


    她一言不发,实际上是为了拖延时间。


    自己心里有在天人交战:他都这么诚恳了我是不是也该同意了,可是之前他拒绝了我两次,没必要心软,不过他好可怜啊。


    一旦心软,便毫无止境。


    好在陆绥没有追问她,一时间她没办法给他肯定的回复,不断坚定的心在一次次动摇。


    “我们刚刚算什么?”陆绥看着她。


    “算吻?”她也不确定。


    “亲和吻的区别是什么?我不知道,你教教我?”陆绥步步为营。


    眼神中煽动的火焰,是欲/望。


    姜既月确定这个陆绥正中她的下怀。


    “回房间教你。”姜既月推了他一把,眨了眨眼,纤细的睫毛轻微的颤抖。


    “?”陆绥挑眉,双手插兜,上下打量着颇为兴奋的姜既月,他倒要看看怎么个教法?


    两个人一起来到了房门前,等陆绥把门打开,姜既月就如同一尾鱼般滑进去。


    选择陆绥的房间是因为自己的房间没有落脚地,没办法展开教学。


    她双手按住陆绥的肩膀,想要把他逼退至墙边,壁咚他。


    可他宽厚的臂膀就像一堵温暖结实的墙,这个姿势完全变成了她的投怀送抱。


    举起的手都有点发酸,她不耐烦地开口道:“陆绥,你能不能配合一点。”


    陆绥顿时觉得好笑,现在自己才是那个被霸王硬上弓的人,居然还这么多要求。


    但他还是颇为配合的靠在了墙上,低下头,减少了两人身高上的差距。


    他倒想看看她有多少本事。


    姜既月看他如此配合,垫脚附在他的耳边,双臂环着脆弱的颈部,慢慢说:“你先去洗,洗完慢慢教你。”


    不仅是脖子上难捱的痒意,还有巨大的震惊。


    从害怕到失落再到难过,短短的几秒他所经历的。


    单凭一只手陆绥就可以轻易钳制住她的双手,但凡他想,她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但他不想为了满足自己而伤害到她。


    并非不能,而是不愿。


    双眼猩红,推开她,质问着:“姜既月,你把我当什么了?”


    可笑又可悲,自嘲道:“工具?”


    姜既月被他巨大的态度转变给吓到,她以为这件事不过是成年人的你情我愿,没想到他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连忙安慰着:“没有,我只不过想要两个人都快乐嘛。”她眼中毫无悔意,一本正经。


    “你难道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陆绥直勾勾地盯着她,想要看透她的灵魂。


    “?”姜既月知道他想要名分,继续装傻。


    “我想要的不过是你男朋友的身份。”他的语气里带着哽咽,好像下一秒就要碎了。


    姜既月先是愣住,让她没想到就这么一个身份让平时不苟言笑的陆教授都如此头疼。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对她来说两个人的开心最重要了。


    很是不解:“男朋友的身份有这么重要吗?”


    对她来说就和那本结婚证一样,不过是一张轻飘飘的纸,而这个不过是口头上的一个称谓,难道很重要吗?


    “很!重!要!”


    陆绥就像一个无缘无故被冤枉的小孩子,偏要弄清这件事的是非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