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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赤黎的切磋终究未能成行。


    次日，决明抵达约定地点，左等右等不见人，以为被放了鸽子。直到晚上，才收到对方发来的消息。


    ［老头子一早找过来了，我……］消息只发了一半，再无下文。


    看来是被他师父逮回去了。


    决明颇有些可惜，这人吵归吵，但挺有意思，本来还想听对方讲讲曜青呢。


    短暂为赤黎这位萍水相逢的朋友默哀一秒，决明也就将此事抛到脑后。


    这次假期格外长，自商船激战至今已有月余，暂时还没有新的安排，决明每天的日常就是遛弯，以及“挨打”。


    无定形的流水化为利刃袭来，决明猛地侧身，显显躲开。抬头，不远处端立的黑发持明面容平静，见他看过去，并指一挥。


    流水汇成的苍龙挟着破空声而来，恍如龙吟。此时避无可避，决明提剑迎上，丹腑真气催动，挥出数道剑气，剑气与水龙相撞瞬间爆出大片水汽，将两人身影模糊。


    虽说决明的正经师父是镜流，但经年相处下，白珩和丹枫也没少出手指点。哦，还有应星的金人。


    决明原本正跟着镜流习剑，恰好丹枫和景元寻来。镜流授课时间不定，决明看见景元才想起昨天和人约好去看应星新造的金人，无奈此时只能先把课业做完，对着看热闹景元，他悄悄指了指镜流，露出个苦兮兮的表情。


    就是不知道怎么丹枫也会过来。


    自然是被闲不住的景元找上门，邀请一同去看金人，龙尊大人从善如流，翘了今天丹鼎司的职，跟着来了。如今更是顺势客串了把代课老师。


    镜流和景元在一旁观战。两人平日见面不算太多，再加上大的性格清冷，向来寡言；小的心存敬重，有些拘谨。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


    此时丹枫已唤出武器击云，长枪大开大合，散开的气劲荡开水汽，与决明手中长剑相撞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声响。


    云骑兵法有言：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以剑对枪，总归是天然劣势。


    忽的，景元心中有了个问题，他抬头看向身旁的镜流，对方神色淡淡地看着不远处的对战，此时她似有所觉，微微低下头来，眼神询问。


    何事？


    景元想了想，还是问出心底疑惑。


    “镜流大人，万般兵器，为何只选择用剑？”


    ……


    决明用尽最后的力气掀开猛压下来的枪身，有些失衡地后退几步，喘着粗气看向丹枫。


    “可以了，今日便到这里。”对方收了击云。


    好耶，解放！


    浑身疲惫仿佛一扫而空，决明欢欢喜喜地跑到旁边凉亭下，拿起茶壶就倒。一转头发现远处镜流似乎在和景元说些什么，哎？怎么还打上了？


    决明不由好奇，没注意杯中茶水即将溢出来。


    后面跟着的丹枫指尖一招，那些将要流到桌上的茶水向上汇聚成一个水球。


    见决明扭着头一副想偷听的模样，丹枫微微挑眉。


    空中的茶水化为水龙，游动到决明眼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啊。”决明这才发现茶壶里的水已经被自己倒空了一半。


    他转而看向眼前这小小的茶水龙。无论看多少次，都会不由感叹，云吟法术真是神奇。


    见决明目不转睛地盯着，茶水龙凌空翻了个筋斗，突然身子一抖，分为两条，开始围着他灵活地打转。


    “哇——”决明感叹。


    再看旁边的丹枫，哪怕此时耍着哄孩子的活计，表情依然平静，显然这事没少干。


    其实也不怪丹枫，毕竟他周遭也少有人能迎着两个小孩亮晶晶的期待眼神而狠心拒绝。


    事实证明，饶是龙尊，也会在一声声“丹枫哥好厉害”中迷失自我。


    这不，如今已学会主动拿云吟术逗小孩了。


    丹枫看了决明一眼，后者会意，给他和自己面前各放了个茶杯，空中两条水龙身子一扭，咕咚一声。


    化为两杯清茶。


    “想知道就去问。”丹枫拿起茶杯道。


    “嗯？”决明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远处的镜流和景元，于是他忙道：“嗳、不去不去，否则师父寻得由头，又要‘指点’我了。”


    放过他吧，先被镜流操练，后被丹枫指点，沙袋都不能这么打！


    恕他仍没培养出“挨打”的爱好。


    “你惯会躲懒。”丹枫点点头，示意知晓，显然是习惯了。


    自然习惯，因为他就是平日常包庇决明躲懒的那一个。每逢他得空指导，决明少说能早解放半个时辰。


    要按镜流的习惯，此时决明可没机会在这儿喝茶唠嗑，而是继续挨揍。


    “嘿嘿。”被对方戳穿，决明讨好笑笑。


    此时远处两人收了剑，往这边走来。镜流刚走近，看着决明，就来一个大消息。


    “此后，他便是你师弟了。”


    ……


    师弟？谁？


    决明花了三秒钟思考这个问题，然后猛地看向脸上未散尽喜色的景元。


    他噌地跳起来，一把揽住对方的肩膀。


    “可以啊你！”


    能拜师剑首，不说别的，光是“名师指导”，攻击值提升速度增加百分之二十这好处，谁用谁知道。虽然对方没有玩家系统，但决明相信加成效果肯定都一样。


    最重要的是……


    “来来，叫声师兄听听。”


    决明知道，此时他笑得应该过分阳光了，可是……他忍不住啊！


    说着，他一把按住景元的脑袋，使劲揉了几下，成功把对方还算规整的蓬松发丝揉成蓬松鸟窝。


    “快快快，别让人等。”


    “我不——”景元抱住头。


    “你叫我师兄是天经地义！”


    “我认识你在先，拜师在后，先来后到！”


    两人争到最后也没有结果。


    “咳。”镜流轻咳一声。


    心静如她，遇上两个徒弟当着友人的面像小孩一样争论不休这种情况，还是难免感到一丝……尴尬？


    真是难得。


    师父发声，决明和景元立刻安静，只是还没停下打眉眼官司。


    叫师兄！


    想得美！


    丹枫默不作声，轻按下手中玉兆按钮。


    回头拿给应星和白珩看。


    和景元又闹了会儿，决明感到腹中空空，心念一转，问镜流：“师父，既然收了新徒弟是不是要叫人再聚一次？可不能厚此薄彼！”说着拍拍景元。


    “可。”镜流自无不可。


    “还是至味盛苑？”景元记得数年前就在那家店。


    “要我看，总该弄出点心意。”决明摆摆手，转头：“丹枫哥，鳞渊境禁捕捞吗？”


    ……


    波月古海，据传是初代音乐君引持明故乡汤海之水至罗浮，对持明族有着及其重要的意义。持明族，包括仙舟对于古海的保护向来周全，甚至地衡司还有专门保护古海生态的律法条例，是以此处环境极好。


    海里鱼当然也很多。


    “丹枫哥，古海里没有大型鱼类吧？”


    “你指哪一种？”


    “能一口把我们吞了的那种。”


    决明此时正被吊在海面上，带着咸味的海风无情地拍打他的脸，由于距离太近，能看清海水中悠闲游动的鱼类。


    “那种？或许吧。”一旁的丹枫语气平淡，他悬在空中，身后幻化出的龙尾卷着决明，姿态闲适的仿佛他是来这里垂钓的。


    如果不是在海面中央，“鱼饵”也不是决明和景元的话。


    “我就说行不通吧。”景元也被拦腰吊着，表情是看淡一切的平和。


    这就要从他们决定来鳞渊境野餐开始说起了。


    为了给师弟一个不同于记忆中的拜师宴，决明提议到波月古海旁烤鱼吃。虽说鳞渊境禁止私人捕捞，但在有龙尊同行的情况下，别说捞几条鱼，哪怕是把古海炸翻天都不会有人管。


    毕竟是人家的海。


    丹枫向来不爱遵循条条框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