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亲二下

作品:《就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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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纯局促地坐在姜知恩旁边。


    她紧紧地贴着车门,两条腿拘谨地并拢在一起,双手搭在膝头。


    这是她第一次坐大G,椅子略硬,并不舒服。


    她此时脑海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厘清头绪。


    所以……她家老大结婚了?


    外界没有传过这个消息……但她家老大似乎并不怕她知道。


    坐在她旁边的姜知恩十分泰然,一手支在车窗边,撑着脑袋。


    “劳驾,先把我小助理送回家。”


    “不不不不用……”单纯正想找个借口溜下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便听前排淡声道:“地址。”


    不知怎的,明明是询问,可他冷淡的语气却像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单纯忍不住坐直身子,毕恭毕敬地报上地址。


    姜知恩轻轻逸出一声笑。


    车子启动,出了停车场。


    车内气氛沉默,没有一个人说话。


    明明开着暖气,单纯却觉得背脊发凉,冷汗直流。


    姜知恩最先打破沉默:“什么时候回来的?”


    傅以寒透过后视镜扫了眼后座上的姜知恩。


    他的神色没有任何起伏,淡声答道:“你给赵叔打电话的时候。”


    “哦——”姜知恩慢悠悠拉长声调。


    坐在一旁的单纯恍恍惚惚想着,怪不得来接她们的不是赵叔,而是自家老大的老公。


    多半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特意过来的。


    这么一想,好像……还有点浪漫?


    原本被傅以寒的气场震慑住的单纯莫名觉得他可亲可爱了许多。


    姜知恩又漫不经心地问:“回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单纯想当然地以为这个对话的逻辑应当是“没有提前告知,又亲自过来接送,是为了给老婆一个惊喜”,所以傅以寒淡声回答后,单纯便十分狗腿子地感慨道:“姐和姐夫感情真好啊!”


    姜知恩撑着脑袋,漂亮的眸子玩味地打量了她一下。


    单纯怔了怔,后知后觉意识到,傅以寒那句话是:“你不是把我拉黑了么。”


    单纯:“……”


    这马屁算是拍到马腿子上了。


    单纯低下脑袋,恨不得把脑袋埋到车底,再也不敢乱说话。


    战战兢兢半个小时,单纯终于熬到家门口。


    她下车时腿都是软的,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仿若重生。


    单纯下了车,姜知恩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看着小区里的老旧板楼。


    这楼看上去和她差不多的年纪,门口的照明灯一闪一闪,映出外墙上快要脱落的墙皮。


    她有一搭无一搭地和傅以寒闲聊:“我小助理可爱吧?”


    “如果没记错,上次见到的不是她。”


    “对啊,第十几个了吧。”姜知恩满不在乎地笑了下。顿了顿,她不忘补充一句,“傅先生放心,我换老公没这么勤。”


    傅以寒透过后视镜,淡淡瞟她一眼。


    两人家族联姻,结婚半年。


    这半年里,不是她在外地拍戏,就是他出差工作,见面次数寥寥。


    这是段各取所需的婚姻,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两人虽从小认识,关系却一直不冷不热。


    与两人相熟的人得知他们订婚,皆是不可思议。


    尤其是傅以寒的朋友。


    他们不理解,他这清冷沉稳又喜静的性格,怎么就在众多选择中选了那个最娇纵蛮横的沈家小公主。


    姜知恩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她清楚自己当初为什么答应这门婚事。


    姜知恩换了个惬意舒服的姿势靠在车椅上。


    “刚刚贺玺给我打了电话。”傅以寒道。


    “嗯哼?”


    明明已是深夜,姜知恩却展开墨镜搭在鼻梁上,似乎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傅以寒,自己不想理他。


    傅以寒在专心开车,压根没注意她。


    “哭了许久,说钱德海是他项目最大投资人。”


    今天这场应酬,是贺玺主办的,主要宴请他近期新勾搭上的几位投资人。姜知恩本不喜欢这类应酬,不过是和贺玺关系不错,被他死皮赖脸求了好几天,才同意参加的。有姜知恩这么个一线小花在,不仅可以充排面,而且还能帮他坐坐镇,告诉其他人他背后还有傅、沈两家的关系。


    其他几个投资人都是本地的,自然知晓背后深意,独独这位钱总,刚来霖城不久,对姜知恩并不了解,才敢对她犯浑。


    贺玺会给傅以寒打电话,也不是为了控诉姜知恩的“罪行”。一来,他是想打钱德海的小报告,告诉傅以寒有个老流氓欺负他老婆。他早就看这个姓钱的不顺眼了,要不是金主爸爸,才不会哄着他。二来呢,贺玺撒泼打滚让傅以寒补自己这个大窟窿。


    贺玺之前就找过傅以寒投资,但他不喜涉及影视行业,断然拒绝了。


    这会儿为了他老婆,不想来也得来。


    一举两得。


    姜知恩疑惑地问:“钱德海是谁?”


    “你泼酒那个。”


    “哦。”姜知恩不甚在意地问,“所以?”


    她慢悠悠拖长了语调,仿佛在说“关我什么事”。


    傅以寒像是早就知道她的反应,没有丝毫神色的起伏。


    他轻描淡写地回:“已经解决了。”


    姜知恩笑了笑,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望向窗外。


    主路上没什么车,车子飞驰而过,黑黢黢的天幕中,五颜六色的灯火被疾行的车子拖成无数交织的线条,编织成一副旖旎的画卷。


    “珍珍。”傅以寒唤了声她的小名。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这么叫她了。


    只有相熟的人会这样叫她。


    姜知恩收回目光,往下勾了勾墨镜。


    她看向傅以寒,光影交错在他棱角分明的侧颜。


    他长得极好,眉眼深邃,五官英挺。饶是姜知恩在圈里见惯了养眼的帅哥,傅以寒的长相和气质放在里面都是一等一的,怎么看也看不腻。


    只是他总是冷着一张脸,无论什么事他都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神色没有丝毫起伏。


    这是姜知恩最讨厌他的一点。


    她试过无数方法,都无法让他有一丝一毫的神色起伏。


    每每这种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像个小丑,他懒得理她,看不起她。


    姜知恩目光下移,落在他绷直的唇线上。


    她倒是想看看,自己在他的底线反复横跳到什么时候,他才会收起这虚伪的克制。


    “干什么。”姜知恩漫不经心地问。


    “我刚回国,你就送我这么一份大礼。”傅以寒淡声道,“最近这段时间我都会在霖城,我希望你可以安分些。”


    这也是傅以寒会亲自来接她的原因。


    并不是因为两人感情好,也不是为了奉承讨好。


    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姜知恩,自己在家这段时间愿意和她和平相处。


    可姜知恩哪是和别人“和平相处”的主儿。


    在她看来,傅以寒来接她是应该的,帮她处理自己惹下的烂摊子也是应该的。


    姜知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用谢啊,傅先生。您舟车劳顿,送个小礼物是应该的。不过,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姜知恩朝他慢悠悠地挑了挑唇角:“这婚姻啊,本身就是场修行。而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