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作品:《月落吻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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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珩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褚迟的神情,金色的阳光淅淅沥沥从窗外两颗梧桐树的空隙中淋下来,她眯眼环视着这间病房。


    “医院装修还不错。”她说着看向简珩书。


    简珩书略感心虚地偏开头,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咳,好像是说普通病房没了。”


    “那这是什么?”褚迟一脸茫然。“这儿不是普通病房?”


    她再一次细细环顾了一遍这间宽敞明亮的单人病房,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那也不会贵到哪儿去的,老头估计想对自己好点吧。”


    简珩书:“……”不好意思,多虑了。


    .


    正说着老头儿,床上躺着的人突然传出来了动静。


    “唔……咳咳咳……”人一上了年纪和生锈了的三轮车没什么两样,刚一要动作得发出好响一番动静。


    秦老头人还没动,刚吸一口气先咳嗽几声,于是旁边的人就知道他醒了。


    他也摘不了眼睛上的纱布,不知道自己旁边站着人。


    “醒啦,咋样啊感觉?”


    褚迟声音响起来的时候,给他老人家吓得一个哆嗦:“嘿呦,你在这儿呢?你不是要找小简上班去吗?”


    “那不是得等您醒过来啊?咋样,是不是觉得还得找个老伴?”褚迟瘫在沙发里,说话懒洋洋的。


    “真正需要个伴儿的是你们年轻人,你们干啥都得有个人说话,我们这岁数,喘口气都费劲,说不说话能咋着啊?”秦老头说着,还伸手去摸自己的眼睛。


    “诶,您可别动。”褚迟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脚底下一绊,还没来得及惊呼出生,就被一双手臂稳稳接住。


    夏天穿得少,她的手搭在男人的手臂上,能清晰触摸到小臂肌肉的脉络。


    褚迟耳根一热。


    得亏简珩书捞了她这一把。


    不然她要是趁着惯性照着秦老头砸下去,估计能给他砸个肋骨骨折。


    丝毫不知道自己差点住院半永久的秦老头顶着纱布和褚迟唠嗑:“我说话你听见没啊,找个说话的人!”


    “得了……”


    “您放心,有我呢。”简珩书忽然开口。


    秦老头磕绊了一下:“呦,小简也、也在这儿呢?”


    这俩人儿……


    老头被纱布蒙着的眼珠子提溜一转,非常自觉地将自己摆到了一个多余的位置。这老头,自己单身一辈子,想象力倒是相当的丰富。


    或许人岁数一大,就喜欢看小一辈和和睦睦,成家立业。


    而且褚迟和简珩书,哪怕是在秦老头白内障严重的眼睛里看来,也实在是非常的般配的。


    他半句寒暄都不想和褚迟再絮叨了,只是一个劲儿撵这俩人走。


    毕竟他现在躺在床上,总不能让他这个还睁不开眼睛的老头从床上爬下来,给这俩人腾出来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的吧?


    .


    上了岁数的老年人除了爱牵线,一般还都有一个共性——固执己见,而且绝对拒绝反驳。


    褚迟有点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着就从医院里被轰了出来,从开着冷气的病房走到了炙热的阳光之下。


    “嘿,这小老头。”


    她侧头看简珩书:“去签合同吗?”


    简珩书站在阳光打来的方向,如果褚迟不侧头,他正好可以将她笼罩在阴影里。但是褚迟一转脸,想要看见简珩书的眼睛,阳光就直直地刺进她的眼里。


    晃得她眯起眼,像是在笑。


    “听你的。”简珩书说。


    “怎么去?”


    “我开车,或者你想开吗?”


    简珩书带着她往医院的停车库走,褚迟眯着眼睛跟上他。“你那老板没把车开走?”


    “谁……”疑惑的问句刚发出来一个音,简珩书立马反应过来她说的是王检明,于是立刻闷咳一声。“他啊,不知道啊。”


    褚迟眯眼,蹦跳两下赶到和简珩书肩并肩的位置:“这样吗?”


    “……怎么了?”简珩书任凭她看了一会儿,忽然转过头,盯住褚迟的眼睛。阳光就在他身后。


    褚迟被这张好看的脸,带着笑的眼晃得恍惚了一下,她眨眨眼,强迫自己恢复理智。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


    然后她伸手指了一下简珩书:“你有问题。”


    说完,她瞪大眼睛盯住男人的面庞,摆出不打算放过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变化的架势。


    简珩书没有说话,只是稍微抬了下眉毛。


    “你……”褚迟刚想把自己心里的疑问提出,挡在她面前背光的男人忽然向后一撤。


    原本被他身形遮挡的金色阳光尽数刺了过来,褚迟被刺得紧闭起来眼睛:“我靠,你这人!”


    不文明的字眼脱口而出。


    这一下子被晃得太突然,她闭上眼睛还能看见忽白忽青忽红的光斑,她上学的时候好奇过这到底是怎样一种生理现象,但是因为专业不对口,工作学业又忙,就把一切抛掷脑后了。


    “我这人,怎么了?”耳边响起男人一声低笑,之后褚迟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极其自然地拉住了。“小心摔了。”


    褚迟哭笑不得,甩了下手,当然没甩开:“摔了赖你。”


    “嗯,赖我。”


    男人从善如流。


    .


    夏日里发酵的一切都是无声无息的,只有蝉的叫声很赫然,可是谁也说不好它在隐喻什么。


    简珩书一直牵着褚迟,没松开手。直到走进地下停车场,来到他这几天一直开着的黑色商务车前面,他的手机响了。


    牵着褚迟手腕的那只手这才松开,简珩书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怎么了?”


    那头是王检明:“那个,刚才没来得及和您说,京城那边寄过来了一张海城拍卖会的邀请函,我怕丢了,挪车的时候顺便放您车上了。”


    碰巧,在王检明一番话刚说完的时候,简珩书刚给褚迟拉开车门。


    他拉车门的动作一顿。


    褚迟抬眼看他。


    “放哪儿了?”简珩书迎着褚迟探寻的视线,嗓音很淡,光听语气绝对让人听不出任何异样。


    但是王检明这么个常年在老板旁边办事的资深秘书早就练就出来了一种第六感,他感觉简珩书心情有些不对劲,但是一细砸么啥都没品出来:“就……副驾驶上,您一拉开车门就能看见。”


    已经拉开车门的简珩书:“……”


    一个大大的烫金信封,明晃晃地躺在副驾驶座位上。


    大咧咧地和褚迟还有简珩书大眼瞪小眼。


    简珩书眨了下眼睛,觉得眼睛有点干,嗓音极淡地对着电话那头知会:“知道了。”


    随后不等王检明再说话,他就将通讯中断了。


    “上车。”他若无其事地对褚迟说。


    但褚迟没有动作,直到简珩书询问的眼神递过来,她朝着黑车抬了抬下巴:“谁的车?”


    “……”简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