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古代番外:帝后日常

作品:《虐文女主求生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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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平元年。


    骊山脚下的温泉行宫外停着一辆繁复华贵的马车,车表装饰着金制雕刻,镶着玉石宝器的窗牖被一帘淡青色的香云纱遮掩。


    纱帘随风而动,若隐若现间勾勒出一道修长的身影。


    年轻的帝王微阖双眸,夏日的风抚过他俊逸的面容,即使他姿态随意,周身威严凌厉的气场也压得立在马车边的宫人侍卫大气都不敢喘。


    以这辆马车为中心,方圆百里连风经过时都仿佛放轻了声音。


    行宫门口突然传来了欢快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少女宛若春花一般烂漫欢快的笑声。


    “听荷姑姑就到这里吧,我下次再来看阿爹阿娘呀!”


    “大家再见!”


    少女说话时尾音上扬,像是天真烂漫的孩童,带着极强的感染力。


    听荷也笑了起来:“娘娘慢点,当心脚下,太上皇与太后娘娘都盼着您下次再来。”


    “好呀好呀,我下次来给阿娘带好玩的。”


    姩姩穿着身桃粉色的宫装,腰间用水红色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她乌黑的发髻上簪了两朵重瓣海棠花,衬得一张莹白的小脸鲜妍动人。


    她乌黑的杏眸里此刻盛满了笑意,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泽。


    太上皇和太后在骊山脚下的温泉行宫休养,谢长薄这么一搞,能来探望他们的小辈除了昭阳公主,竟然只有姩姩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媳妇。


    杜太后十分喜爱姩姩,因此她隔一段时间就会坐马车来这里探望他们。


    谢长薄不许她在外面过夜,她只能早上来早点,然后在太阳下山前回去。


    还好夏日白天长,骊山也不算远。


    姩姩高兴的和来送她的听荷以及其他宫人挥手道别,带着宫女侍从准备回宫。


    她身后的宫人手里都提着檀香木盒,那是杜太后为她准备的点心和胭脂一类的东西。


    虽然宫中什么都不缺,但是这份长辈的心意却让姩姩十分受用。


    她觉得谢长薄的爹娘真好,让她在这里也感受到了父母的温暖。


    她眉眼弯弯,脚步轻快的走出殿门,一眼就看到了立在马车边静默的像是影子的宫人和侍卫。


    他们那处的空气仿佛都比别处更压抑。


    姩姩一下子就知道是谁来了。


    她弯了弯唇,加快脚步向马车跑去。


    “陛下!”


    谢长薄从听到她的脚步声时就睁开了双眼,听到她唤他,他勾了勾唇,起身下车。


    姩姩像一只蝴蝶一样飞进谢长薄的怀里,也打破了四周凝滞的氛围。


    宫女侍卫在看到帝后亲密的抱在一起后,齐齐在心里松了口气。


    新帝看似温和,实则最是可怖。


    不敢想象,如果没有皇后,他们的日子得有多难过。


    谢长薄将姩姩抱上车,姩姩亲亲密密的和他贴在一起,凑到他耳边问:“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接我?”


    她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瞧他。


    爹娘至今都不认他,因此他来了也不会进去。


    “闲来无事,就想见你。”谢长薄伸手捏了捏她白嫩的小脸,黑沉的眸子中多了几分温柔笑意。


    谢长薄自从做了皇帝,就越来越不喜欢笑了,他神情淡淡的吩咐将犯了错的宫人拖出去处置的样子曾是不少人的噩梦。


    因此宫中无论男女老少,都卯足了劲想来伺候姩姩,大家都知道帝后虽然住在一起,但是皇后能护住手下的宫人。


    姩姩觉得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她之前有段时间特别想不通,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拿捏成这样了,直到她那天亲眼见到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臣跪在谢长薄脚下涕泗横流,吓得哆嗦的样子。


    她突然就悟了!


    不是她太弱,而是谢长薄本来就很可怕呀!


    谢长薄做了皇帝后将飞麟卫的核心抽出去成立了一个只听命于他的特务机构,朝中大臣人人自危,怕他怕的不行,虽然姩姩经常把飞麟卫搜集到的消息当八卦听,但是不可否认,现在的皇权达到了高度集中。


    谢长薄这个皇帝在朝堂上的威慑跟一言堂也差不了多少了。


    所以,这完全不是她的问题呀。


    她已经超棒了好吗!


    很多在官场浮沉半生,权位极大的老臣都怕他怕得不行,她却还敢在他面前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这已经是她心里素质超级棒的表现了。


    从那之后,姩姩就改变了策略。


    她决定做一个以柔克刚的千古贤后。


    于是她开始尝试亲近他,向他撒娇,效果目前来看不错,很多以前不能做的事都有商量的余地了。


    姩姩像只黏人的小猫一样蹭了蹭谢长薄修长的脖颈,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阿娘的身子比上次好多了,她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夏日暑热,我给她开了些温和的补药。”


    “阿爹还是老样子,他最近迷上了钓鱼。”


    她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两眼弯弯的像月牙。


    “他把太液湖的观赏鲤鱼都钓起来了,然后被阿娘追着满宫打。”


    话还没说完,姩姩就趴在谢长薄怀里乐不可支的笑。


    果然退休了的爸爸们都一样。


    谢长薄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笑出的眼泪,垂眸温和宠溺地看着她。


    “阿娘还把做好的鲤鱼给我们带了一份。”姩姩笑嘻嘻道。


    她知道谢长薄并不是真的像他表现的那样不在意爹娘,因此她每次都会将她一天的经历讲给他,再故意拉着他一起用阿娘准备的点心。


    这是他们一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夏日傍晚的风温柔和煦,马车跑动起来的铃铛叮咚作响,谢长薄抱着这世上他最爱的人儿,轻柔的吻上她粉嫩的唇瓣。


    --


    景平四年。


    姩姩主持编写的医学通史正式完成,这本医学词典收录了不少民间流传的方剂,是目前为止最为完整的医学宝典。


    除此之外,她还将医疗系统进行革新,宫中太医也可以去民间开医馆,医学被当成了儒学一样的学科,朝中下令鼓励百姓将家中孩童送去学医。


    因为宫中的皇后娘娘就是医女出身,民间不少百姓跟风将自家女童送去学医,女子有了谋生手段,地位自然提升不少。


    因为每日可以有两个小时的上网时间,姩姩将治国理政的一些资料搜集给谢长薄,他这次倒是虚心听取意见,颁下数道有利于国家发展的政策。


    皇帝和皇后的名声在普通百姓心中节节高升。


    谢长薄在知道谢容音喜欢苏景臣后,直接下了一道赐婚的圣旨。


    昭阳长公主与苏丞相的婚事,单看条件,众人只道是天作之合。


    至于他们两人的真实相处,姩姩觉得这是他们自己的事。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磨合的,等到姩姩反应过来的时候,谢容音已经怀上了。


    “容音姐姐,你今日感觉怎么样?”姩姩紧张兮兮地问她。


    因为原剧情里谢容音就是难产死的,所以她格外在意她这一胎的怀像。


    “我没事,”谢容音面露无奈,拉着她的手道,“你真的不用这么紧张,我感觉很好。”


    “你阿兄都没有你这么担心。”


    她伸手抚平她微蹙的黛眉,笑着道:“你再这样,陛下要怪我了。”


    谢容音到底还是和自己的阿弟有了隔阂,即使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预产期在姩姩紧张的期盼下到来。


    姩姩全程陪产,好在母子平安,这次谢容音活了下来。


    一向沉稳的苏景臣拉着谢容音的手喜极而泣。


    姩姩靠在谢长薄怀里看刚出生的小宝宝。


    脸蛋皱巴巴的,整个皮肤都红彤彤的,像个小老头,一点都不可爱。


    姩姩瞅了一眼就鼓起了腮帮子。


    容音姐姐费那么大劲就生出来这么个丑孩子?


    “是不是很丑?”


    是谁说出了她的心声?


    姩姩扭头去看,谢长薄正用嫌弃的目光看着这孩子。


    哦,是他啊。


    那没事了。


    反正也没人敢说谢长薄。


    嘴上这么说,结果孩子刚过满月,谢长薄就将他封为了太子,赐名谢祺安。


    春祺夏安,一世无忧。


    姩姩惊呆了,因为这个名字就是原本剧情里谢长薄的孩子中唯一活下来的太子的名字。


    原来是这样吗?


    谢长薄还以为她是对这件事不满,解释道:“我已经跟容音和苏景臣商量过了,他们同意。”


    他笑着捏了捏少女柔软的脸颊,故意逗她:“若是咱们俩生,再生出另一个我该怎么办?”


    姩姩瞪圆了杏眼,生气地看他:“谢长薄,别这么说自己!”


    一起生活四年,姩姩当初的不甘早已在他日复一日越发浓厚的爱意中被逐渐融化。


    谢长薄微怔。


    他突然收紧手臂,将少女完全拢进自己怀里。


    “我以为你不想要孩子,”谢长薄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姩姩确实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被谢长薄保护了这么久,她的思维还停留在她还小的观念上。


    “我也不想要。”谢长薄接着道。


    “我只要一想到你会像曾经我见过的那些怀孕的妇人那样痛苦不便,只为了一个未知陌生的孩子,我就恐惧又嫉妒。”


    “谢祺安这个孩子,身上流着你我共同的骨血,我会将他教成一个好皇帝的。”


    姩姩弯了弯眉眼,也伸手回抱住了他劲瘦的腰。


    --


    景平十年。


    政通人和,百废俱兴。


    谢长薄带着姩姩,名义上微服私访,实际上各地旅游。


    这些年,他们已经去过了江南,看朦胧烟雨,远树含烟,小桥流水人家。


    姩姩还见到了谢长薄的外公,当世大儒杜仲和,他现在只是一个很和蔼的老人,在江南开办了一个书院,收弟子十几人,每日讲学诵经。


    他们去了漠北关外,看黄沙遍野,大漠孤烟。


    因为国力的强盛,这些年边关的冲突少了很多,百姓也能安居乐业。


    这一次,他们再次来到了陇西金城,没有萧家这个地头蛇把控,城内比十年前发展好的多。


    城中百姓今日不少人手中拿着一束六月雪,往成郊的方向行去。


    “这位姐姐,今日是有什么节日吗?”


    姩姩拦住一个提着一篮子六月雪的妇人,好奇地问。


    妇人被拦住,下意识打量她。


    眼前的少女着一身缕金百鲽穿花云缎裙,淡红色的裙摆处绣着大片的金线蝴蝶,面若芙蓉,唇若涂朱,气质更是清丽贵气,端庄又不失少女的俏丽。


    她旁边立着的年纪稍大些的公子气势迫人,妇人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