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悸动

作品:《冬夜炙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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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故意惹人不痛快似的,那八卦的声音并未刻意压制,自然也落入傅芸耳朵里。


    她也没发火,隔着扇玻璃门,对着外面那群亲戚冷哼了声。


    “倒是跑到我家编故事来了。”


    转头,又不疾不徐跟聂霜解释起来。


    “小霜,你可别听他们瞎说,傅聿时是我儿子,我还不清楚吗?他从头到尾,心里就你一个人。”


    聂霜微微摇头,浅笑道:“我只是刚刚听他们叫傅聿时傅老三,有些好奇。”


    傅聿时上面就一个哥哥傅之远,为什么是老三,而不是老二。


    闻言,傅芸似是恍惚了下,垂下眸子,沉默稍许,才淡淡开口。


    “聿时他原本还有个姐姐,叫陆止含,小时候病逝了。”


    从没听过陆止含这号人,见傅芸脸色难看,聂霜知道自己闯了祸,一时有些懊恼。


    “对不起,傅阿姨。”


    傅芸挽住她胳膊,微微摇头,“这些事,你早晚也是要知道的。”


    回过神来,聂霜正要抬脚,就被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宝宝抱住了腿。


    “妈妈。”对方奶声奶气叫她。


    “小朋友,你认错人了。”


    聂霜蹲下,笑眯眯地看着眼前可爱的宝贝。


    小女孩约莫三四岁,粉雕玉琢,穿着身红色的中式棉袄坎肩和小裙子。


    小脑袋上左右各扎了个丸子,每颗丸子上还挂着迷你小灯笼的发饰。


    见聂霜这么说,她一时有些懵,小短腿往后退了两步,眨巴着眼睛,仔细瞧了瞧聂霜,又看向旁边的傅芸,突然张开小胖手。


    “奶奶抱抱。”


    奶奶?


    聂霜疑惑地看向傅芸。


    只见她一把抱起小孩,哄着往自己怀里躲的人。


    “贝贝乖,你不是一直嚷着要见三婶吗?现在三婶来了,怎么又害羞了?”


    又对聂霜解释说:“这是我孙女,之远的女儿,傅贝贝。”


    傅贝贝身后,除了照顾她的保姆外,还站了个约莫十岁左右的男孩。


    男孩身形笔直,一脸正气,没有小孩的活泼调皮,但那样子看起来倒有几分熟悉。


    不等聂霜开口,他已经边朝她鞠躬,边自报家门。


    “三婶你好,我是傅贝贝的哥哥,傅秦羽。我三叔说等你来了,让我务必要好好招待你,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尽管给我说。”


    聂霜被傅秦羽的少年老成微微震住,几秒后,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你好秦羽,麻烦你了。”


    傅芸抱着孙女,准备带聂霜去老太太房间,见傅秦羽还杵在原地,忙唤他。


    “走啊秦羽。”


    “可是我功课还没做完。”傅秦羽面色为难。


    “大过年的做什么功课,这个傅之远也真是的!”


    傅芸说着,腾出一只手去牵傅秦羽,“这事儿奶奶说了算。”


    傅老太太正躺在太师椅上休息,电视里放着戏曲节目,她半阖着眼,边听,边跟着哼唱起来。


    她身后站着青姨,旁边是两个正在嗑瓜子闲聊的人——陆樨和傅之远的妻子秦婉婉。


    听见动静,老太太半睁眼皮,见来人是聂霜,戏也不听了,一脸慈爱地拉着她嘘寒问暖。


    陆樨拍掉手上的瓜子壳,把椅子挪到聂霜旁边,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终于来了个可以讲悄悄话的人了。”


    秦婉婉不乐意了,笑得温柔:“樨樨,你这话嫂子可不爱听啊。”


    上回老太太寿宴,聂霜没见过秦婉婉,今日初识,她果然人如其名,温婉可亲。


    秦婉婉将下人刚端进来的糕点放在聂霜面前,热情地招呼她别拘束,这才伸手去接傅芸手上的宝宝。


    “我的小祖宗,刚刚又跑哪儿去了。”她整理着贝贝的夹袄。


    想起刚才的乌龙,傅芸忍不住笑起来,“咱们这个小宝贝啊,差点把三婶给错认成了妈妈。”


    “是吗?”秦婉婉也乐了,捏了下贝贝红彤彤的脸,“你这个小没心肝的,把你送给三叔三婶怎么样?”


    一群人正嘻嘻哈哈,房门突然被推开。


    逆光中,一个修长的身影落入眸中。


    “白捡了个宝贝,大嫂可别后悔。”


    傅聿时这话是对着秦婉婉说的,一双深眸却是望着聂霜的。


    他穿着身正装,外头是黑色长款大衣,里头是深蓝色西装,还戴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像是刚从什么正式的场合回来。


    “得了。”秦婉婉玩笑道,“说的倒是好听,等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贝贝可就不招人疼了。”


    聂霜闻言,脸有些发烫。


    她端起桌上的茶盏,埋着头,轻抿一口。再抬头时,一双笔直的长腿正立在她面前。


    众目睽睽下,傅聿时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她。


    “回来的路上正好看见,就买了,尝尝有没有你家乡的味道。”


    是一份豆腐脑。


    可如此精致的包装,哪里还是她小时候喜欢的那种走街串巷的小吃。


    见一屋子的人都齐刷刷盯着自己,聂霜没伸手去接。


    众人以为她是怕吃独食尴尬,纷纷表态。


    “三婶,我不爱吃辣的。”傅秦羽一脸严肃地发话。


    陆樨跟着说:“我也不爱。”


    “贝贝太小了,可吃不了这些。”秦婉婉替女儿解释。


    聂霜还是没动,仰头看着傅聿时,“我没饿。”


    在这么雅静的地方吃这么重口味的东西,亏他也想得出来。


    “好,那就等你想吃的时候再吃。”傅聿时将东西往旁边桌上一搁。


    他脱了外套,递给一旁的佣人,又松了下领带,在聂霜旁边的空位置坐下。


    “早上陪我爸去办事,耽搁了些时间,怕让你等太久,就让章叔去接你了。”


    “嗯。”聂霜点点头。


    “后来又在卖豆腐脑的店排了一个小时,就回来晚了些。”


    “一个小时?”聂霜的表情终于有了些波澜。


    她知道,时间于他而言,向来是很珍贵的。


    傅聿时看着她,胳膊很随意地搭在两人中间的金丝楠木桌上,指尖轻叩着桌面,像是对浪费时间这事毫不在意。


    “谁让你那么清心寡欲,喜欢的尽是些小东西。”


    聂霜微怔了下,看向那份小吃,迟疑了下,终于从纸袋里拿了出来。


    “味道怎么样?”傅聿时很认真地看着她。


    不是她熟悉的味道,但意外的还不错。


    原来,有些东西哪怕偏离了想象,也未必不是好的。


    她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眉眼带笑,“谢谢你,傅聿时。”


    午饭摆了两桌,正如陆樨所说,傅家并无什么特别的规矩,吃饭也不用按长幼秩序排座位。


    只是男人们要喝酒聊生意,索性就凑了一桌,女生大部分不喝酒,便自觉地另起一桌。


    开饭前,傅聿时上了楼,再下来时,已经换上了家居服,一身黑色毛衣和同色休闲裤。


    他抄着手来到餐厅,直接掠过了男人那桌,走到聂霜旁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其他人知道他的意图,除了窃窃私语两句,也没打扰小两口。


    但有些小辈实在好奇得不行,忍不住跟陆樨打探。


    “聿时哥这回是真要把那位聂霜姐姐娶回家吗?”


    都知道傅聿时这么多年没带过女人回来,这次一带回来,就是一副眼睛都舍不得离开别人的架势。


    陆樨若有所思地摇头。


    “不娶?”小辈像是闻到什么狗血八卦的气息,兴致更高了。


    “不。”陆樨微微耸肩,“是想娶,但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嫁。”


    --


    见人在自己旁边坐下,聂霜有些意外。


    “怎么,不愿意我坐这儿?”


    “没有。”她收回视线,“这是你家,你想在哪儿是你的自由。”


    他轻笑,“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什么叫好听的?”她反问他。


    “比如,你可以说——”他忽然凑近了,跟她咬耳朵,“‘跟你一块儿吃饭,我很开心。’”


    耳朵被他弄得酥酥麻麻的,聂霜一抬头,就见无数双眼睛都笑眯眯地盯着他们。


    她礼貌地笑了下,给自己盛了碗汤,埋头喝汤。


    汤里有菌菇碎末,她又喝得急,喝了两口才注意到,难受得咳了两声。


    傅聿时察觉到什么,起身离开了餐桌。再回来时,修长指节端着白色瓷盏,往她面前一搁。


    是碗没有菌菇的汤。


    傅家的佣人看见,诚惶诚恐跑过来道:“三少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就行。”


    “没事,你忙你的。”傅聿时和善地朝那人摆手,“我来照顾她就好了。”


    聂霜捧着那碗汤,忽然仰头,朝他使坏地笑了下。


    “麻烦三少了。”


    她学着佣人的语气,将“三少”这两个字咬得尤其重。


    跟以往素色的穿衣风格不同,她今天穿了件玫红色外套。


    也不知是衣服的关系,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一张白皙的小脸被衬得格外水嫩。


    傅聿时垂眼看她。


    难得见到她这副俏皮的模样,他心情愉悦,众目睽睽下,伸手去揉她头发。


    “傻子。”


    他这一动手,那些目光又被吸引了过来。


    聂霜深吸了口气,专注地埋头喝汤,再不敢跟他讲话了。


    午饭后,她被领上楼休息。


    客房布置得和她出租屋的卧室一样,窗前摆了两盆绿植,还挂了串霜花风铃。


    她盯着那串风铃,也不知呆立了多久,回过神来后,伸手去把外套脱了。


    她没上床,而是靠在窗前的沙发上小憩。今日天气不错,暖阳拂面,不知不觉就迷糊了过去。


    小憩了会儿醒来,手机收到陆樨发来的信息,让她去花园里晒太阳。


    “好。”


    她收拾了下自己就下了楼。


    花园里只有陆樨一人,桌上摆着糕点,没动。咖啡也凉了。


    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聂霜拉开椅子,问她:“怎么了?”


    陆樨勉强笑了下,不答反问:“嫂子,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哥啊?”


    聂霜迷茫地看着她,反应了好几秒后,才迟疑着问道:“你......什么意思?”


    她自觉配合得天衣无缝。


    “抱歉。”陆樨尴尬地摸了下鼻子,“我不小心在我哥抽屉里看见你们的协议了。”


    原来是知道了这件事。


    但聂霜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陆樨的问题,只能沉默着。


    陆樨也没追问。


    她抱着膝盖缩在毛茸茸的吊椅上,垂着眼帘,“聂霜姐,说实话我好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


    冬日里的阳光没什么温度,见陆樨穿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