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黄泉娘娘(四)

作品:《诛神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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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魅妖?煮人肉汤敷脸?


    城中失踪的全是来过月老庙的妙龄少女,这么一说,事情也变得合理起来。


    众人猜测之时,闻春逢又说道,"可是封豢山距离此处百余里,虽然我姐姐路痴又脸盲,也不至于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雪纷纷将找到的两只属于闻春时的签拿了出来,说道,"这签上的内容和汨川师兄猜测的差不多。"


    一只写着:想要一个丈夫,信女愿意用舍弟单身二十年来许愿。


    另一只写着:太灵啦,感谢月老让我捡到一个丈夫,再追加舍弟长胖二十斤还愿!


    关银烛戳了戳石化的闻春逢的胳膊,"你和你姐姐是不是有仇?"


    闻春逢刚才在庙里没来得及细看,如今得知写了什么后气得咬碎了后槽牙。


    "走,我们现在就去封豢山!"


    被拉住狂拽的关银烛差点摔一跟头,"也不用这么着急吧,你知道封豢山该往哪走吗?"


    "对对对,地图!我家里有本地图,现在就回去取,绝不能让魅妖把闻春时煮了。"


    他们是双胞胎,明明闻春时才是妹妹,可她偏偏从小就力气大。


    时常将他撂趴下,一脚踩在他后背,"服不服!以后我就是老大,你得管我叫姐。"


    亏得他为了闻春时四处奔波,结果她拿他终生大事开玩笑,怪不得隔壁的小青梅狠狠把他拒绝了。


    赵天光感动得一塌糊涂,正要感叹,"真是姐弟…"


    "人魅妖做错了什么?这么毒的人熬出的汤,敷了可不得烂脸!"


    一句''情深''生生憋死在赵天光的喉咙里。


    两只签上的话云里雾里,无法提取出有用的信息。


    只能知道闻春时遇见一个男人,可这个男人是谁根本无法推出。


    而她的丫鬟死了,她在那个男人手里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线索就这么断了。


    汨川突然想到了昨日的那个魂魄,淡淡地看了一眼伽严,“昨日的那具女尸,你是否能找到她魂魄的下落?”


    非生非死之魂,不能轻易与之相接触,因为一旦那魂魄知道自己跳出六道轮回,便会被冥界的诡异力量侵蚀,从而失去自我为祸人间。


    这也是为何他与伽严都没有管那个丫鬟的原因。


    三千世界各循其道,都为其法则所束缚,自然有领路人带着他们去往该去的地方。


    伽严看着手中的签牌,说道,“所有的魂的记忆皆是残缺的,越熟悉的地方反而会困住她。”


    一边说一边飞身跨上了马,“走吧,她会在闻府附近。”


    签牌与信,二者应当会有联系。


    一行人乘着马车又回到了城中。


    一路上,闻春逢都在讲述他口中的魅妖,“你们是不知道那魅妖有多吓人,听说一张脸都是坏掉的,血肉模糊那种,封豢山蛇虫毒蚁很多,一般人都不敢靠近,而且每每夜里都会响起奇怪的歌声。”


    “听过歌声的人,回来后全部都疯了。”


    他说得夸张,双手扯着面皮模仿着魅妖的可怖表情。


    赵天光张着嘴,慌张地掏出了腰间的小镜子,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脸,“我要是那被毁容的魅妖,我得疯了。”


    她最在意她的脸,生怕损伤半分。


    叶河却是发现了话语中的端倪,“你说回来的人都疯了,那他们又怎么记得封豢山上的魅妖是何模样?”


    她坐在马车外,支起一条腿,轻笑起来,“若真是那般凶残的妖,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若他们下山后引了仙门中人前来,魅妖岂非自找麻烦。


    还是全部都杀了好,永绝后患。


    赵天光合上了镜子,“对啊,师兄说过,妖类天性暴虐害人无数,就该杀绝。同样,他们也不会放过人类。”


    听了这话,叶河下意识看向汨川的方向,他骑在马上,面色平静,也不参与他们之间的对话。


    叶河眸色沉了沉,据赵天光说,汨川要杀绝天下妖,可他知道她是妖却没有动她。


    难道,是想把她带回遗荒后再杀她?


    思索片刻后再抬眼,叶河却发现汨川正冷冷地盯着她,可只一瞬,他便移开了视线。


    汨川将头撇开,他不想看见马车上的少年。


    他那赤裸裸偷看他的目光让汨川一阵不适,还是快些回去遗荒把叶河关起来才好,永不许再来到人间。


    不着痕迹地拍了拍叶河碰过的臂弯处衣裳,当时他本想扛着叶河过去,他倒好,一屁股坐到了他身上。


    汨川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男妖这般亵渎,偏偏还因为他占着恩人后人的身体而杀不得。


    虽然叶河从汨川的动作就能看出来他很讨厌自己,但她眼下顾不得去提防汨川,捏了捏着藏在腰间袋子里的东西,有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弄清楚。


    “到了。”


    伽严的话音一落,马车便停了下来。


    他们的前方有棵高大的槐树,而树下站了个粉衣的姑娘,她的意识似乎不太清晰,一直绕着那棵树转来转去。


    她以为自己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一步未停,可是只有局外人才能看见她一直在绕着那棵树打转。


    槐者,木后藏鬼,自古便是阴物蔽所。


    伽严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人多会惊扰到那个魂魄。”


    他迈着步子走了过去,粉衣姑娘低着头,一脸的不耐烦,口中一遍遍念着。


    “我的信,我要替小姐去送信。”


    伽严装着迷路的游僧,问道,“姑娘,可否方便为贫僧指一指出城的方向?”


    听见有人在叫她,水蝶转过了身,见是个丰神俊朗的和尚,眼神一亮,换上一张笑脸,“大师,这城门就在——”


    她伸出手敲着自己的头,“在,在往东,不不不,是往西,哪里,在哪里?”


    水蝶的瞳孔突然放大,黑色的纹路犹如枝蔓悄悄地爬上了她的脸。


    意识到是冥界的诡异神秘出现了,伽严赶紧打断了正苦想的粉衣少女,“姑娘这是去什么地方吗?”


    水蝶迷茫地抬起了眼,“对,对,我要去送信。”


    说着便摸向放在袖口暗袋的信封,可任她找寻半晌也不见信的踪影,“信怎么不见了,我的信呢?!”


    “你的信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贫僧可帮忙一块找找。”


    “红色的,大红色,很好认的。”


    说着便慌慌张张地在四周找了起来,伽严看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他转头看向远处的汨川一行人,摇了摇头。


    与鬼魂交流,的确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何况他们涅佛宗本就与普通佛门不同,不会超度,只会杀鬼。


    汨川对着身边人道,“那粉衣姑娘要送的信,不见了。”


    叶河一直观察着关银烛的,却发现他一点也不好奇这信里的内容是什么,反而懒散地伸了伸胳膊。


    既然不在意,又是为何来找闻小姐的下落?


    她才不信这个有预言能力的人,只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去闻府吃霸王餐。


    “信?”


    闻春逢一收折扇,叹了口气,说道,“前些天有个人倒是给了我一封信。”


    汨川询问道,“什么颜色的?”


    “红色。”


    竟是和粉衣女子形容的一样,“信现在何处?”


    闻春逢耸了耸肩,“烧了。”


    其余人都是修行者,自然听见了伽严口中传过来的红色信封消息,一惊,齐齐脱口而出,“烧了?”


    “你看了信里写的什么吗?”


    “能写什么?我隔壁小青梅的管家送来的,早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