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五十六章

作品:《万人嫌她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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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书韫勾住陈奂辞的衣襟,“殿下怎么乱改宫人的话,我和你何曾同榻而眠?”


    陈奂辞垂眸,眸色微动,“在宫外府邸时。”


    上个月半,尹书韫吃错解药的那次。


    “那算什么同榻而眠?”尹书韫问,“殿下,你当真知晓宫人口中所说的同榻而眠,到底是什么意思么?”


    陈奂辞默然,定定地盯着尹书韫。


    他俯下身子,双手撑在尹书韫身后的檀木椅上,不作声地将她圈入自己的领地,“我与世子之间的同榻,确实只有字面意思。”


    “不字面的同榻有什么不同?”尹书韫抬头看他,“殿下说来我听听。”


    陈奂辞的手指微动,按照理智他应当走出金镜堂,出去冷静稍许,但他忍不住靠近尹书韫,听着平日里说不出的话从自己的口中传出,“床笫之事,两人情投意合,在榻上...”


    尹书韫接过话,“滚作一团?”


    “滚作一团后,需要做什么?”尹书韫抬起双手,环绕在陈奂辞的脖子后,眸色被日光照得泛着蜜色般的亮。


    陈奂辞喉结微动,他盯向尹书韫的嘴唇,“会亲吻。”


    “然后呢?”尹书韫问。


    见陈奂辞沉默,她晃了晃他,笑着问,“殿下,然后呢?”


    “会脱下衣裳。”陈奂辞移开视线。


    “而后呢?”尹书韫问。


    “会...”陈奂辞侧过脸,“行夫妻之事,灵肉交合。”


    “灵肉交合,怎么个灵肉交合法,会发出很大的动静么?”尹书韫故意问。


    陈奂辞表面淡然,但耳根已然红透,“兴许。”


    “怎么一个动静法,我真的很好奇,”尹书韫凑近陈奂辞,“殿下,你要不要和我试一试?”


    陈奂辞猛然看向尹书韫,眸光颤动,“世子想和我试什么?”


    尹书韫在陈奂辞的耳侧轻轻地“啪”了一声,她坐回椅子,仰起头,“殿下,我们不如来试一试,会不会发出这般的动静?”


    孟浪之语将金镜堂中的肃静一扫而光。


    陈奂辞弯下身,双手撑着尹书韫身后的檀木椅,再也忍不住地吻上尹书韫还想说话的嘴,让她的言语变成“唔”声。


    来势凶猛的吻让尹书韫的上身紧贴椅背,没过一会儿她便喘不上气,她的腰被扣住,无法动弹半分。


    舌头被瑟然地搅动,唇舌仿若要被融化,她好不容易找个功夫换气,又被陈奂辞给按着下巴亲。


    “唔唔唔...”尹书韫实在忍不住,将三皇子推开,“喘、喘不过气了。”


    她用上十足的力,终于把三皇子推开,三皇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身上带着浓厚的侵占欲,眼睛珠子的边缘泛上一圈不明显的红。


    见陈奂辞还要再亲过来,她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殿下,这里是金镜堂,不是你的寝殿。”


    陈奂辞外表依旧那幅慎厥身修的模样,说出的话却十分露骨,“那世子随我回寝殿。”


    “和你回寝殿干什么?”尹书韫明知故问。


    “世子不是想和我试一试么,寝殿里没有外人,方便我们,试一试...”陈奂辞声音喑哑。


    “好啊。”尹书韫答应得很快,她抬起头,“只要你帮我做两件事,我就跟你回寝殿。”


    “什么事?”陈奂辞问。


    “真是贵人多忘事,就是我之前跟殿下说过的那两件事啊,”尹书韫声音放软,如同在撒娇,“只不过这两件事全都被殿下当成玩笑了。”


    她继续说道,“我再说一遍,这次殿下要记好了。”


    她的嘴还红肿着,“事情没有先后,总共就是这两件,一,我看不惯当朝大学士汪如,殿下帮我杀了便好。二,长宁公主污蔑我,我要殿下派人剜下她的嘴。”


    “就这两件。”尹书韫语气轻快,“我给殿下一个月的时间可好?顶多一个月多十天。”


    陈奂辞身上的燥热逐渐褪下,他垂眸盯着尹书韫,逐渐闭上双眼。


    无论尹书韫的语气再怎么温和,他也能从中察觉出透然的冷意。


    子韵恨他。


    子韵一直恨着他。


    陈奂辞再次睁开眼,袖下的指骨用力到发白,显然在压抑着什么。


    耳边那道声音缓缓响起,“答应她。”


    杀恩师,伤胞妹,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的事,就连提及这个念头都有悖于他自幼所学的纲纪礼法。


    尹书韫见陈奂辞默然,她站起身轻柔道,“我知道殿下现在还做不到,所以我给了殿下一个月多的时间,如果殿下做不到,我便真的...算了,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


    “殿下,除此之外,还请您帮我留意官道的事。”尹书韫踮起脚,轻轻地在陈奂辞的嘴角亲了一口,“一个月之后,殿下和我之间,定然会有一个答案。”


    说完后,尹书韫放下抄好的经书,离开金镜堂。


    阳光盛烈地照入金镜堂中,三皇子的身躯有些不稳,他捂住双耳,直到耳边的声音消失后才放下手。


    他的眼睛越来越红,过于明媚的日光照得他双眼刺痛。


    耳边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再次响起,如同白日青鬼般低沉——


    好想要。


    好想要子韵。


    “你从未拥有过属于自己的真情,不是么?”


    -


    从四月初到快中旬,息国使臣一直在兼国周旋国事,待的时间比往年要长很多。商议的期间也许发生了些矛盾,不少人听闻息国大臣在宫中亮出刀剑,虽没有见血,确实闹出不小的动静。


    尹书韫虽不知道息国具体想要和本朝谈什么,但也经常听崇王说息国人心思浮躁,过于急于求成,在谈判中手脚不干净。


    但魏仲余班师回朝后,息国人彻底老实下来。


    毕竟这位魏氏大司马,曾经把他们的老巢打得溃不成军,是边境许多息将的心理阴影。


    四月十四,刚从南河堤回来的尹书韫听闻魏仲余归都城,连不迭地让马夫驶向魏府。


    毕竟明日便是月半,她需要解药。


    同一时间的魏府,巫医毕恭毕敬地向魏仲余汇报欲蛊的进度,“主上,我近几日一直马不停蹄地研究解药,制出十几种配方,依次找人试验,但实在是药不对症。有几昧药我无法找寻,它们生长在燕国,且燕国剿巫后,已经没有人养育这些草药了。”


    巫医诚恳而惶恐地说出解药无法制作的缘由,头埋得很低。


    但今日魏大司马显然心情不错,没有责罚他,只让他继续想办法。


    巫医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从魏仲余冷漠的脸上找出稍许不明显的笑意来,他一下心领神会,知道这肯定是因为那位崇王世子。


    因为适才随侍进来禀告过那位世子的动向,说是在往魏府来。


    巫医眼观鼻、鼻观心,朝魏仲余躬身,“主上,您心系世子的身体,也许可以为他提供另一种解药。”


    “还有什么解药?”魏仲余放下手中茶盏,冷然垂眸。


    “欲蛊天然的解药就是行周公之礼,做鱼水之欢,”巫医壮着胆子说,“主上,您何不与世子行床笫事,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