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离开

作品:《妄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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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周府的。


    脑海里不断回荡苏远礼说的那些话。


    原来,她离世后,宁川为她做了这么多吗?


    那些连她都无法搜集的证据,宁川该是花费多少心血啊。


    幸好,她离开王府时,他的身体已然恢复,腿疾只是时间问题。


    姜止揉了揉眉骨,伏案坐于窗前,望着月洞门外的点点灯光,眸光怔了怔,旋即想起姜沅离今日说过要晚些回府的。


    算算时辰,也该回来了。


    她挑了一盏灯笼,缓步踩在鹅卵石小道上。


    春夜的风拂过脸颊,清清爽爽的。


    手中的灯笼被吹起,烛火忽明忽暗


    姜止眨了眨眼,侧身挡住夜风,继续往前走。


    沉重的脚步声钻入耳中。


    姜止知道,他回来了。


    脚下步伐较快,眉梢不自觉扬起,眼中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柔意。


    “阿兄。”


    姜沅离甫一穿过院门,遥遥望见自己的妹妹站在檐下,翘首等他归家。


    心底一处软了几分。


    他快步上前,解开自己身上披风罩在她身上,话语虽责怪,却没真责备她的意思。


    “出来怎的不知道穿厚点,寒枝呢?这丫头该不是躲懒去了,当心我扣她银钱!”


    姜止忍俊不禁,由着他拿过手里的灯笼,亦步亦趋走在他身侧。


    “阿兄别怪她,夜深了,我便叫她先回去歇着了。左不过是些小事,我自己顾得上来。”


    “你啊你……”


    姜沅离摇摇头,也不是真心要罚寒枝,说了几句便作罢。


    将人送回院子,他欲转身离开,袖子被人轻轻扯了扯。


    他顿住脚步,回眸看她:“还有事?”


    姜止抿了抿唇,快速看了他一眼,轻声道:“阿兄,我准备离开了。”


    “……”


    凉凉春夜下,虫鸣此起彼伏,清晰入耳。


    良久,姜沅离偏过头,似在遮掩自己的情绪:“有苗疆族的下落了?”


    “嗯……”


    “好吧……”他不是早就想过这一天了么,没什么可哀伤的,“让寒枝和你一块走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春夜里凉气重,不可贪凉。路上记得给我传封信回来,别叫我找不到你……”


    姜沅离断断续续说了一大堆,有嘱咐她的,也有提醒她的,逐字逐句汇成温柔暖心的话语。


    她听得认真,无丝毫不耐。


    心底忍不住幻想。


    倘若她阿爹阿娘还在世,她出远门,大抵也是这副情形吧……


    “何时离开?”


    “两日后。”


    姜沅离颔首,最后深深望了她一眼,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嘴角露出一抹笑来。


    “一路保重。”


    *


    两日时间,不过是眨眼之间,如白驹过隙。


    姜止在门前拜别自己的兄长,高大的马身紧贴着她,显得她如此瘦小。


    “阿兄,我走了。”


    最后一句道别,她干脆利落翻身上马。


    动作潇洒自如。


    看得姜沅离不禁感叹,她竟有如此好的骑术。


    望着逐渐模糊的两抹身影,他重重一叹,关府回屋。


    姜止选择离开盛京的时间,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但今日的盛京格外热闹。


    街市人流川流不息,商贩激情高昂,嘈杂的声音争先恐后扑过来,她竟一时辨不出在说什么。


    寒枝控制着马绳,看着略显拥挤的人群,马头往她那靠近。


    “姑娘,人太多了,还是牵马出城吧?”


    “好。”


    姜止刚下了马背,人群猝然喧闹起来,前方大批禁羽卫军列队而上,将百姓驱至两侧。


    她也被迫牵着马站到后方。


    正疑惑出了何事,眼前蓦然闪过一辆马车,速度快如残影,她只瞥见驾马的人。


    是高栎。


    姜止心头笼上一层疑惑,不待她思考,周围的百姓七嘴八舌告诉了她答案。


    “诶,听说那是摄政王府的马车,车上是摄政王吧?”


    “是摄政王!我那在禁羽卫当差的表兄说,摄政王借染病之名外出,结果被人害了,好像伤得很重!”


    “真的?摄政王那么厉害,也敢有人对他下手?”


    三三两两的窃语声如潮水般涌来,她仿佛被海水淹溺,口鼻耳仅是滞涩的不畅感。


    谢宁川受伤了?


    以他的武艺,何人能伤到他?


    不,就算伤到了,有苏远礼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姜止不断说服自己,稳了稳心神,便要去牵马绳。


    “啊!那是胡太医吧?”


    “对对对!是胡太医没错!我以前远远见过!”


    姜止呼吸一滞。


    胡太医???


    胡太医医术高超是众所周知的,且他无圣上旨意不得出宫诊治他人,能让他出宫,必然是很严重的问题。


    姜止的思绪已经乱如毛线,理也理不清。


    倏地,一只大手抓住她肩头,稍稍用力,将她带出人群。


    她心头一惊,扭头就要去戳他双目——


    “宣承?!”


    宣承轻轻松松截住她两指,往一边按下,挑了挑眉头,笑道:“是我。这一上来就给我一击,阿止,你可真让人伤心。”


    “对不住啊。”


    他摆摆手,懒散地靠着小摊,眸光扫过兵荒马乱的禁羽卫,啧笑一声,视线转回她身上,意味深长道:“你是不是在想谢宁川受伤之事?”


    姜止将将迈出的腿默默收回,目光上移,紧紧盯住他,语气微沉:“你知道什么?”


    宣承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摇了摇:“不是我知道什么,是我看到什么。”


    在她逼视的目光下,他故意慢悠悠的开口。


    “谢宁川这次受伤不假,危在旦夕也不假。你可知他去了何处?”


    “嘉陵山。”


    “一个不知道消息确切与否就贸然前往,就为了抓松泊。明知是圈套还往前冲,落入蛇女的陷阱,被她的白唇竹叶青咬了一口。”


    “白唇竹叶青你应该不陌生吧?那一口能直接要了一条命,毒素扩散速度何其之快,想必你深有体会。”


    “若不是我及时出现,他现在已是一具尸体,而不是被送回盛京。”


    后面宣承说了什么,姜止已听不清了。


    耳蜗嗡鸣不止,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谢宁川被白唇竹叶青咬了!


    姜止狠狠咬住下唇,扭头拽过马绳,眨眼间驾马冲出人群。


    禁羽卫看见有人闯出来,就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