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刺杀

作品:《妄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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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宴当天,宫门口停下一辆又一辆马车。大小官员携家眷前往,场面可谓热闹宏大。


    姜止扶着姜沅离伸来的手,弯身下了马车。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姜大人,姜姑娘。”


    二人循声看过去。


    刘青倚缓步走来,笑容可掬,挽着刘兹的手臂,向他们打招呼。


    “刘大人。”


    刘兹颔首,与姜沅离寒暄起来。


    少顷,四人一同进入宫门。


    宫宴是傍晚开始,已陆陆续续进来几波人,席座近乎满员,后宫妃嫔巧笑嫣然,侧头交耳,独独不见宁妃娘娘。


    如今朝中何人不知,这位宁妃娘娘正得圣宠,短短数月,从嫔位晋升妃位,这是何等的殊荣。


    在场人心思各异,面带假笑交谈。


    姜止扫了眼全场。


    来者有刑部侍郎叶庁、太尉肖政山、刘兹一家人、宁远将军……还有镇国将军许迟安。


    许迟安鹰隼般的眸子直勾勾锁住她,眸光锐利逼仄,令人害怕。


    她面不改色收回视线。


    “圣上驾到——”


    “恭迎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稟牵着花柠的手,仪态威严,款款坐上主位。


    花柠坐在他右手边。


    众人将将坐下,又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摄政王、武邑王到——”


    那二人一直不对付,走进来时也是耷拉着脸,好似欠对方钱一般。


    姜止面对他们投来的灼热目光,已能巍然不动,淡定回视。


    待所有人落座,谢稟望着下方,严肃致辞,大致是希望新的一年,诸位爱卿能为郦朝的辉煌增添加瓦,揪出逆党,还郦朝安定,暗自提醒那些不安分的官员老老实实。


    众人自是又一声高呼。


    谢稟这才作罢,宣布宫宴正式开始。


    舞女鱼贯而入,曼妙身姿盈盈舞摆,巧笑盼兮,又是一番韵味。


    姜沅离要应付大臣,顾不上她这边,只得叫寒枝多看着点,紧随其后。自个儿被叶庁拉入酒局,憨笑与人周旋。


    自己都自顾不暇,还想着照顾她这边。


    姜止哑然失笑。


    身侧传来异动。


    刑部侍郎的位置和镇国将军府挨得极近,不过几个席位的距离。许迟安要过来,以他的脚步,几息的功夫,人已至跟前。


    连给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姜止笑容凝滞,起身行礼:“见过将军。”


    许迟安抄着酒杯,鹰眸一寸一寸划过她脸庞,嗓音暗哑,似蛰伏黑夜的孤狼,危险而强势。


    “邕州之行,我儿多加赞赏姜姑娘英姿。我那儿子骄纵惯了,连我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得他一句赞赏,令我不得不好奇姜姑娘。”


    这些话自然是假的。


    许伶弋那性格,看谁都看不惯,偏爱我行我素。邕州的短暂接触,姜止大致能摸清他的脾性,不把许迟安放在眼里,这话她倒是相信。


    话是假的,蓄意接近是真的。


    姜止不动声色向寒枝使眼色,笑容浅淡:“将军过誉了,我不过是个小丫头,哪里入得了将军的眼。”


    眼前的人向他举杯。


    身后的太监立马倒酒。


    姜止从他的笑容中看出几分恶劣。


    “御赐美酒,不可多得的宝物。姜姑娘不妨尝尝?”


    她没去接太监伸过来的酒杯,害怕地摇头,羞赧道:“怕是要扰了将军雅兴,我不会喝酒,喝一点都会晕。”


    “哦,是么。”许迟安自顾自喝了一口,浅啧了一下,语气颇为惋惜,“可惜了这么好的美酒。”


    姜止但笑不语。


    孰料,他话锋陡转,快的令人猝不及防。


    “姜姑娘不胜酒力,倒是和我的一位故人颇为相似。”侵略性十足的目光扫视她,许迟安笑得张狂,“仔细一看,姜姑娘的容貌,也像我的那位故人……可世上当真有如此神似的人吗?”


    姜止眸光微闪。


    这是许伶弋试探无果,自己亲自来试探她了。


    恰逢这时,外头的戏班子开始了。


    咿咿呀呀的说唱着,台上一粉一绿,按着台本演绎。


    席位上的人纷纷起身往外走,默契让开中间的一条道,给圣上行走。


    戏台子上唱的,是一出金蝉脱壳之戏。


    讲述的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女将军,深陷敌军陷阱,便将计就计,上演一出金蝉脱壳之计,成功骗过敌军,率军重新厮杀回来,大灭敌军。


    现下唱到女将军中了敌军陷阱,准备服药假死,骗过敌军。


    许迟安看了一会儿,意兴阑珊收回视线:“这戏来的倒是及时,我方才脑海里闪过一念,姜姑娘这么像我那位故人,会不会也是演了一出金蝉脱壳之计?”


    视线中姜沅离被同僚拉去看戏,身边已无多少人。


    姜止最后看了眼人群中的人,淡漠收回视线,迎上他犀利直白的目光,并不畏惧:“将军是想说我像姜太傅吗?”


    许是她大胆点破的缘故,许迟安难得沉默。


    至于这沉默的原因,想来只有他自己知道。


    姜止不打算把话题终止在这里,继续道:“将军不是第一个说我像姜太傅的。所有人只看到我这张脸,忽视了我的姓。我和阿兄同姓姜,与姜太傅同姓并非偶然,而是我们都出自姜氏家族,一个避世百年的古族。”


    “那姜太傅,是我们的阿姐,是我们姜家百年的骄傲。失去芷姐姐,是你们的损失,是郦朝的损失。奸邪小人不会因为芷姐姐的消失而消失,他们在朝中耳目混珠,将军能否真的将人揪出来?”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很有力道。每一句都正中他下怀,似要掀开他隐藏的伤疤,狠狠戳进去。


    许迟安笑了起来,分不清是冷笑还是嘲笑,叫人听得脊背生寒。


    他猛地仰头饮尽杯中酒,眸中阴厉滚滚,攥紧酒杯,狠厉道:“那便看看本将军能不能将他们统统揪出来!”


    没了一个姜芷,还影响不到他。不过是没了一个姜芷,又能奈他如何?


    姜止看着他没说话,良久,她面色犹豫:“将军,还有一问,不知当不当说。”


    许迟安瞥她一眼,出言嘲讽:“先前那股狠劲儿呢?这会子知道犹豫了?还想说什么便说!”


    “将军对姜太傅,心中可有半分悔过?”


    许迟安霎时呆愣住。


    脑海里走马观花着诸多画面,无一不是少年姜芷和他的种种。热烈的、激昂的、嘶吼的,慢慢组成姜芷眼中的失望。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姜芷。


    他不像姜芷那般年轻,没有那股热血冲劲。奉旨拿人那天,姜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