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绯事时刊(10)

作品:《我靠美颜相机闯鬼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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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城的人都知道,这次婚礼,李延年为陆敏芝准备了一件天价古董婚纱。


    因为大街小巷的报纸,都在不留余力地宣传着,那件婚纱有多不一般——


    据说,那件古董婚纱缎面裙摆上的每一道蕾丝花边、网纱袖口上的每一颗钉珠,都是制衣匠人纯手工织起来、缝上去的。


    所以,它是专属于陆敏芝一个人的。


    据说,只有“真正相爱的人”,才能穿上那件古董婚纱,“成婚以礼,见信于宾”。


    所以,它是因为这世间的真爱和珍爱,才诞生的。


    据说,那件古董婚纱,在二人大婚之前,就奇异地消失了。


    所以,关于它的所有传说,都是真的。


    林宴眨了眨眼,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让她在陆敏芝面前显得不是那样的凝重。


    古董婚纱没有消失,只是逃走了。


    那家伙是故意的,它跑得比谁都快。


    因为……


    那件古董婚纱,它是你亲手设计出来的。


    因为……


    婚纱知道,你都没有嫁给你想嫁的那个人。


    因为……


    婚纱其实也很难过。


    所以它更不想让你,还要再次重温一遍,那样的难过。


    ——让我来换吧。


    林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来阻止古董婚纱的决定。


    比如,其实它已经算是半个器灵了,很长寿的。


    把它的命换给李延年那个病秧子,让李延年用它的命活那么久,多亏呀。


    ——沾上血,我就是邪灵了。


    ——我的命换给他,那么他也是邪灵了。


    古董婚纱对自己的认知非常准确,对这个阵法的认知也非常准确。


    因为“邪灵”,是可以被符咒和法术攻击的。


    但凡人,不行。


    ——换到一半的时候,你就念咒语,这样他还来不及用我的灵力对付你们。


    “……那你呢?”


    ——我可以和他一起死啊。


    可你又才活多久呢。


    少女哽住。


    ——林小姐,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我的决定。


    尊重吗?


    尊重吧。


    这就是因果。


    冥冥之中,就已经命中注定。


    林宴闭上眼。


    她不再多说,伸手,接着咬破指尖。


    于是方才镇在陆敏芝衣领的黄符纸上,就多出了那么一笔。


    偏偏就是这一笔,在收尾的那一刻——


    嫁衣上枷锁般的压迫感,瞬间一轻。


    诅咒一样的艳丽红色慢慢褪去,露出底下岁月流淌过的旧痕。


    “这是……”自己当年的嫁衣。


    陆敏芝饶是再迟钝,此刻都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


    她霍然站起,从座位底下拖出了藏古董婚纱的木箱。


    陆敏芝愣住了。


    洁白的缎面裙摆,不知何时沾上了星星点点的血痕。


    本该圣洁的古董婚纱,因为这大片的多余的红,凭空生出一分诡谲的血腥。


    “你在……和它对话?”


    少女睁开眼,视线里是再次沉默的古董婚纱。


    你不告诉她吗?


    好吧。


    不告诉就不告诉。


    所以林宴没有回答陆敏芝,而是冷静道:


    “陆小姐,现在,你可以脱下嫁衣了。”


    “穿上婚纱的时候,动静不要太大。”


    少女转过身。


    面向花轿旁渐渐传来的兵戈相向,和远处忽然响起的、清晰的枪声。


    背对永远不会被陆敏芝听到心声的古董婚纱。


    林宴像没有听见外面有人在尖叫一样,继续说道:


    “之后才是属于你的战场。”


    “不要后悔。”


    也不知在对谁说。


    ……


    车队。


    “程明德!程明德他来了!他来找三少爷索命了——”


    知情的李家人摸爬滚打,从车队前头一路栽到中段。


    于是。


    同样身穿喜袍的李延年,终于还是被程明德逼了出来。


    “李三公子,别来无恙啊。”


    程明德根本不在乎周围有多少枪口正对准自己。


    因为,他的枪,就顶在李延年脑门上。


    可李延年却轻轻笑了一下:


    “程少帅像狗一样躲了这么久,不容易吧。”


    一句一顿,咬字很重。


    比起字面上的嘲讽意味,反倒像是在提前宣判自己在另一场战斗里的胜利一般。


    程明德毫不在意,甚至无奈地耸了耸肩。


    “你的人废,就别赖我身上。”


    说完,他像是记起来什么,又随意地补上一句:


    “不过,我这条命确实硬,难怪你那么想和狗换啊。”


    “而且……”


    程明德眯起了眼。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让你把车队,走到婚礼现场吧?”


    没有李延年的命令,周围的李家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此刻在这一小圈范围里,居然出现了难得的安静。


    然而,表面的平静之下,是暗潮涌动。


    “……程明德,”李延年还是没忍住咳了几声,“你以为——”


    “我真就那么想要你的命?”


    程明德莫名抬了下眼,目光中明明白白就写着“那不然呢”四个大字。


    这李延年打的,难道就不是用自己剩余的命来换他健康活过后半生的主意?


    噢,这样一换,说不定人家还觉得自己有了能和陆敏芝纠缠下去的必要条件。


    比如现在正进行着的婚礼。


    比如将来陆敏芝会得知的真相。


    可能对李延年这种神经病来说……


    爱与恨,表达的是一个意思。


    所以要是在这时候,李延年还和程明德扯什么“虽无真心但求其爱”,才真是会被程明德看不起。


    ——装什么呢?


    端着“一石二鸟”的心,做着表里不一的事。


    说白了,不就是既要又要,还眼高手低吗?


    程明德嗤笑一声,意有所指:


    “我说三少爷,这人不行,就别怪路不平——”


    “你不会真以为敏芝最后选了我,是因为我能比你活更久吧?”


    “当然,这话毕竟也没说错,你们李家管你叫‘延年’,想来也是心中有数。”


    李延年平静地看向对方:


    “程明德,我劝你不要现在就激怒我。”


    “你也知道……咳……我这人向来身体不好。”


    “指不定,我被你说中了心事,一时之间想不开……就被你气死了呢?”


    程明德一怔。


    他威胁般将枪口往前怼了怼,正对李延年太阳穴:


    “所以我最讨厌你们这些阴沟里盯着的老鼠——”


    “想说什么就说,别给我打谜语。”


    李延年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不正常的、兴奋的红晕。


    “程明德……”


    这时候,他终于是一点儿也不着急了。


    “你猜,我把阵法……画在了谁身上?”


    程明德瞳孔放大,眼里是对这人的不可置信。


    他以为这是属于他们之间不成文的规定。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