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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先从衣服里掏出晶板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他两手扒着售货机，在众人的注视下，像将离之前演示的那样将两枚晶板塞到了投币口，当“咚”的一声响起的时候，他迅速扑到出货口处用身子挡住，捡起包子就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


    “真的又有包子出来了！”众人眼中有了光亮。


    “你个小兔崽子，给我！”一个中年男人看到男孩趴在地上大口往嘴里塞包子，冲上去将人扒拉开，直接往他嘴里抠。


    “松口！”


    “呜……咳咳！”男孩因怕被人抢了去，吃得太急，又被男人粗鲁的动作掰得嘴角生疼，忍不住挣扎起来。


    而旁人已经无暇顾及纠缠的两人，争先恐后地扑到售货机前，“我我先！我快要饿死了，我先！”


    “滚开！老子先来！”


    “我是第一个，你们别挤啊！”


    他们唯恐慢了一步包子就没了，谁都不肯相让，一时竟然动起干戈。


    几个大男人厮打做一团，女人你推我搡，饿得站不起来的小孩们瘪着嘴巴欲哭无泪。


    小小的售货机旁，尘土飞扬，咒骂喧天。


    但是就在一瞬间，厮打得不可开交的众人都被一阵无形的力量摁住了四肢，挤在一堆的人群被强硬地拉开。


    “怎、怎么回事？”无论是站着的还是趴着的，无一不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使劲想让自己的手脚动起来，但就是像被千斤重的重物压制住似的，一动都不能动。


    一片惶恐中，那个白裙少女走到了他们眼前，语气平静道：“我说过了，我希望我们和平共处，不生事端，不过你们那么急，我也能理解。所以我再重申一遍，希望你们遵守规则，不要争抢，想要买什么就去自觉排队，我的包子是卖不完的，想要多少就能买多少，乡亲们不要着急，好吗？”


    被定在原地的人无不心惊胆战地看着她，仿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直到那个少女又说：“明白我说的话了就点点头。”


    那个第一个买包子的男孩迫不及待地点头。


    将离满意颔首，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弧度点在那男孩身上。


    “咳咳咳咳。”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嘴角被那个想抢他包子的男人抠破了一点皮，但是他浑不在意，他擦擦嘴角，看向将离崇拜地问道：“你是仙女吗？”


    额……


    将离摇摇头，“我不是仙女。”


    男孩眼中有些迷茫，不是仙女，为什么那么干净好看，为什么能变出大肉包子，还能像神仙变法术一样把所有人都定在原地？


    见人群里又有几个人点头了，将离手一挥，也放开了他们的禁锢。


    他们得了自由，先活动了一下手脚后，立刻跪倒在将离面前不断磕头，“仙人，仙人显灵了！谢谢仙人救苦救难！”


    将离轻蹙了一下眉头，她从未受过别人如此大礼，将他们托起来后解释道：“我只是一个商人，不是神仙，也并非救苦救难，你们买东西也是要给钱的。”


    即便如此，他们依旧口中说着“仙人”，对将离感恩戴德，嘴里喃喃道：“好人会有好报的，好人有好报，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他们谢过将离后，便越过众人直奔售货机而去，有了将离的一番震慑，他们谁也不敢再推搡拥堵，谁先跑到前面，谁就占第一个位子，后头的人老老实实一个接一个排着队。


    被定在地上的人依次回过神来，都迫切说道：“仙人，仙人我也知错了，求你解了术法！”


    “仙人，我去排队，我不会再乱来了，我不抢别人的，我保证守规矩！”


    他们一个个言辞恳切，面露焦急。


    将离也便为他们都解开了。


    “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将离不受他们拜，他们便对着她连连拱手，之后也如先前的人一样，老老实实地排在队伍后头，不挤不闹。


    将离见卖包子的售货机后排了一大串，各个翘首以待，而其他售货机却无人问津，有些哭笑不得，他们是被肉包蒙住双眼了。


    便提醒道：“各位，车上不止卖包子，还有水、营养液、防晒衣，若是想喝水的可以去旁边的机子上买。”话音未落，几个机灵反应快的人已经从长长的队伍里脱离出来，率先跑向旁边。


    还有人转向了小车另一侧，看到了营养液和防晒衣。


    “这，这水……要怎么喝？”一个姑娘拿着手里的瓶装水，面露难色，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将离，有心想问问又不敢上前。


    “你不识字啊？旁边不都写着吗！来，我给你开，别去打扰仙人！”排在她后面的大婶拿过她手里的水，照着屏幕上教的方法，轻易拧开了。


    拧开后连她自个都有些惊讶，这瓶子的模样可真怪。


    看着里面清澈的微微荡漾的水，她咽了口唾沫，将瓶子还给了姑娘，“买完了快走，轮到我了。”


    “谢谢大娘。”姑娘小心地握着手里的水让开了路。


    咬下第一口肉包，饮入第一口清水的时候，这些已在逃荒路上忍饥挨饿数月的人忍不住热泪盈眶。


    “我……呜呜，我已经两个月没吃到热乎的饭食了，呜呜呜。”一个不过二十岁的青年男子，竟然忍不住放声哭泣，嘴里塞着咀嚼了一半的包子浑身颤抖地哽咽。


    “呜呜……”他这一哭，连带着引起了许多人的伤心事，得到吃食和清水的狂喜都被冲淡不少，轻声抽泣声哀哀切切在人群里弥漫。


    “若是，若是我娘能再撑两天，就不会活活饿死了！”一名四十岁虬髯大汉手里攥着肉包，掩面而泣。


    “娘，包子真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包子~”小宝坐在娘亲怀里，眯着眼睛认真啃着。


    那女子擦了一把泪水，嘴角却是笑着的，“好吃咱就多吃几口，慢点吃啊，来，喝口水，慢点慢点，别急。”


    一壮年男子几口吃完了一个包子，仍然觉得胃里空空，又去投了币买了两个，正想继续大口吞吃的时候在，坐在他旁边有经验的老人提醒他：“小伙子，久不沾荤腥，肠胃里没油水，一次性不要吃太多，省得身体遭受不住。”


    男子听了，将嘴里的包子馅慢慢咀嚼完后，果真没再去动剩下的，只是克制地喝了几口水。


    其他饿得饥不择食的人听了一耳朵，也渐渐放慢了吞咽的速度。


    而原先几个手拿凶器想劫持马车的男人，躲在远处，看他们一个个都吃着包子喝着水，嫉妒得眼睛都要滴血。


    其中一干瘦的人死命咽了咽口水，问道：“大哥，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被称作大哥的男人满脸横肉，一双三角眼闪着凶光，“我们慢慢走过去混在人群里，先在那个怪东西里拿了包子和水再说。”


    “可是，那个、那个妖女厉害得很，而且会妖法，如果发现我们可怎么好？”瘦男人对那诡异的一幕尚还记忆犹新，心中发怵。


    “孬种！平日里我们做的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你割人脖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对上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小娘们你就吓破了胆！呸！”


    满脸横肉的男人恶毒地盯着不远处躺在美人榻上的将离，又说道：“而且我看那个女人也不算什么厉害角色，妇人之仁不成气候，若是被发现了，我们就装装可怜混过去，说几句软话，说不准还能得点好处，先稳住她，日后再徐徐图之，这个套路你们也不陌生吧？”他冷哼道。


    几人的背尚还隐隐作痛，但是食物和水的诱惑对穷途末路的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大哥分析的也不无道理，他们最终一致点头：“大哥，就这样做！”


    于是不出片刻，围着将离的小货车休息的众人就听到了几道惨绝人寰的嚎叫，每个人都浑身一哆嗦，不约而同地望向声音来源。


    只见之前拿着柴刀想对将离动手的几人，此刻全部七零八落地摔在地上，抱着胳膊和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嚎，脸色都痛苦得扭曲变形。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