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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任何目的！”


    小黄连忙摇了摇脑袋。


    “嗯？”


    景楠的银白色长发在水中散开，在小黄鱼看来就是漏出手脚的恶魔。


    小黄急匆匆开口道：


    “我是真的失忆了！真的！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大片海葵边上，不敢多待，游着游着就到这片海域了。我靠近你们真的没有任何目的！”


    “海葵？”


    景楠挑眉，越过小黄和白文对视。


    白文无所谓地吐了个泡泡。


    “先这样吧。”


    景楠瞄了一眼远处欢快进食的虎鲸群，“你知道西海岸离这里有多远吗？”


    “你们想去？不行！坚决不行！”


    小黄被吓了一跳，鱼眼鼓鼓的，止不住心虚。


    它顶着景楠的似笑非笑的眼神颤颤巍巍地开口道：


    “那里污染超级严重，没有几个生物逃出来。你们过去干什么？”


    “我的好朋友和我约好今年秋季在西海岸见面，”白文抢先对小黄说道，他看上去十分懊悔，低下头小声嘟囔着，“好不容易吃成人鱼可以见面，没想到今年却……”


    白文抬起脑袋看着面前的一人一鱼，眼神坚定：


    “他一定会去的，我要过去找他。”


    “你朋友怎么这么多！”小黄吐槽，不赞同道，“你根本不知道现在的西海岸有多么危险！或许你朋友已经知道了没有过去。”


    它不知道怎么劝解白文，求助的眼神投向了景楠。


    “你把方向告诉我们，不用跟着我们。”


    景楠开口道。


    “我服了你们！”


    小黄差点嚎啕大哭，“我带你们去！”


    希望它的合作伙伴不会被这两条人鱼逮住暴揍一顿。


    白文伸手冲景楠比了个“耶”。


    景楠冷漠转头。


    白姓人鱼一脸失望。


    他看了一眼自家单纯的虎鲸群，用腹语传话过去。


    “哈？”


    远处接受到景楠信息的虎鲸群停止进食，互相看着同伴沾满血肉的牙齿面露疑惑。


    注意安全？


    不要和来路不明的变异鱼说话？


    谁会和食物说话？


    *


    正在前往西海岸的景楠突然打了喷嚏，身后的白文连忙凑了上来。


    “这位先生——”


    “叫我部长，”景楠打断了白文的长音，目睹了白文揍大白鲨的全过程，他实在不太想接受白文旺盛的表演欲。


    “好的部长大人，”白文改口，挂着他优雅的笑容道，“我想问一下咱们部门对员工有什么特殊要求？”


    “没有具体要求。”


    “这么好呀，不愧是我最喜欢的景楠部长！”


    “活着，”景楠斜看了眼白文。


    “哈？”白文震惊，“什么意思？”


    “我对员工的唯一要求，”景楠冷笑，“怎么？你们局长没有告诉你部门死亡率就敢跑过来？”


    “实不相瞒，我是在进入x-15世界的前300秒才知道自己加入了新部门。”


    白文一脸真挚，努力瞪大眼睛，恨不得在眼球刻上两大字，无辜。


    “我的部门死亡率高达80%，像你一样被局长安排来的人都为这个数字作出了贡献，你也是？”


    “部长说笑了，”白文道，“局长派我前来，说明他对我的工作能力程认可态度，你放心用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辞。”


    景楠冷哼，向前游去，丝毫不管白文热情的笑脸。


    小黄压下心中的诧异，接着为景楠带路。


    沿途的生物越来越少，海水渐渐变成混沌的颜色，视线越发模糊，辛辣刺鼻的味道刺激着白文的嗅觉神经。


    “咕叽——咕叽——”


    奇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白文抬头向上看去，一只巨大的绿海龟正在他们头顶上缓慢游动。


    “嘶——”白文打了个冷颤，尾巴上的鳞片不受控制地炸开。


    回想起景楠的解释，即使他变成人鱼也会跟随水母的本能出现应激反应。


    白文不动声色压下怦怦乱跳的心脏，道：


    “小黄，这里距离西海岸还有多远？”


    “以咱们的速度明天下午就到了，”小黄收回视线，“只是一只绿海龟，咱们快走吧。”


    它差点忘了海月水母也在绿海龟食谱上。


    “好。”


    白文提高速度靠近景楠。


    过长的银色发丝拂过白文的胳膊，就像是一只手指温柔的戳了下白文的心脏，酸涩中带着一丝甜。


    “景楠，”白文突然叫到。


    景楠转头，一双深蓝色的瞳孔正认真对着他。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景楠思索了一番，“没有。”


    “好吧，可能是我记错了，”白文裂开嘴，熟悉的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景楠转头，脑海中不由自主闪过一只金毛。


    有点像，但不多。


    “嗨！我们要不要……”小黄像是背后长了双眼睛，察觉到背后两条人鱼尴尬的气氛，刚回头，一个绿色的球状物体突然闪现在白文身后。


    “躲开——！”


    白文迅速翻身抬起胳膊，巨大的力向他袭来，刺痛瞬时自小臂蔓延开来，他无暇顾及伤口，手腕一转，欲要抓住袭击他的生物。


    那绿色球状体像是察觉到白文的动作，放弃攻击，转头消失不见。


    白文放下胳膊，一大块肉质尖刺正粘在他的右小臂上，绿色的粘液正腐蚀着他的血肉，发出滋滋的响声。


    “就这？”


    景楠锁眉看了眼四周，眼里一片冰冷，随着脆耳的声音望去，只见白文一把撕下尖刺，劈里啪啦的声音炸开，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海水。


    “你不疼吗？！”


    小黄尖叫上前查看伤口，看着白文眼里全是不可思议道，“你难道没有痛觉？”


    “说什么呢？”


    白文表情不变，嘴里却叫道：


    “疼啊，当然疼，是人都会疼！”


    “你……”


    “小黄，”白文任由景楠捞起他的右臂查看伤口，颇为严肃道，“你知不知道地上的人类养的，一种叫鸡的生物？”


    “什么？”


    “公……雄性的鸡会在天亮时打鸣，所以人类根据它设计了一款玩具。”


    “我不知道，但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尖叫的声音和它一模一样。”


    小黄：……


    景楠没有搭理，眼见白文手臂已经被绿色粘液腐蚀到接近骨头，可一层薄薄的血肉正飞速覆盖而上，不肯让粘液进一步腐蚀。


    “我没事啊部长，一点都不疼。”


    小黄：……刚刚说疼的人是谁？


    白文像是这才反应过来景楠观察他的手臂，他得意洋洋道，“我的恢复能力很强，您放心，绝对不会给您拖后腿。”


    他感觉差不多了，正想要抽出手臂，却没有抽动。


    白文：？


    见鬼？


    景楠嗤笑，若不是他正抓住的这只手臂僵硬不已，他就真信了白文的谎言。


    他抬起头，恰好对上白文低垂的视线，一金一蓝，就像火焰和冰川直直对上，只不过很快融为一汪水。


    “绿海龟。”


    景楠松开胳膊，淡然道。


    “怎么可能！”


    小黄停下对白文的问候，激动地抬头看了一眼上方悠闲的身影，又满眼惊恐地看了眼附近。


    “咱们上方只有一只绿海龟！也没看见附近有其他的绿海龟！”


    白文错开景楠的视线，景楠也没有再看他，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我看到了，那什么，你，”白文对着小黄招了招手，小黄不明所以，只看见白文忽的一下从景楠身边冲向它。


    “啪——”


    鱼尾撞击重物的声音从小黄耳边炸开。


    “啊！！”


    一道黑绿色的影子忽然出现在小黄上方，下一秒，白文一手捂住小黄的眼睛，翻滚着身体用鱼尾砸向皱巴巴的绿海龟。


    “咕叽——咕叽——”


    小黄正要再嚎一嗓子，却听一嬉皮笑脸的声音道，“我就说你像尖叫鸡你还不信！”


    小黄：……救命之恩！我忍！


    一道白色身影闪来，景楠不知从哪掏出手套戴在手上，向海□□捉去。


    只见一道残影，皱巴巴的绿海龟已消失不见。


    “啧，”景楠停下来，银色的鱼尾略微不满地拍打着海水。


    “这都是什么啊！绿海龟的头？”


    小黄感觉自己穿进了另一个时空，这还是它认识的正常的世界吗？


    “咕叽——咕叽——”


    他们齐齐抬头看向声源处，一只巨大的绿海龟依旧在他们头顶上方缓慢游动，跟之前没什么变化，特别是绿海龟的头还有影子，多正常。


    “我们刚才没有向前移动，”白文抱着胳膊开口说道，右臂上的伤口已恢复一半。


    他思考了一会，一本正经地转头问：


    “你们会原地不动的游泳吗？”


    小黄：“？”


    景楠：“你表演。”


    “我不会。”


    小黄快要被急哭了，它眼泪汪汪地看着景楠。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跑？”


    “跑不掉。”


    景楠眯起眼，寻找绿海龟四肢的不正常之处。


    “我们已经进入了时空裂缝，不解决绿海龟出不去。”


    既然它来到这个世界，那么海里出现时空裂缝倒不怎么奇怪。


    “时空裂缝很难被察觉，除非发现超常理生物并解决掉，否则闯入者就会被时空裂缝里含有恶意的生物吞噬，”景楠解释道，“它盯上我们了。”


    “意思就是把这脑袋解决？”


    白文笑眯眯移到景楠眼前，用手比了下自己的脖子。


    景楠瞄了一眼眼前人的胳膊，道：


    “我需要回去一下，在我回来前不要随意出手……时空裂缝受的伤难以被复原，遇到超出你武力的生物及时逃跑。”


    x-15是c级世界，按照景楠对外来生物的了解以及他对白文武力的估计，白文解决闯入这个时空裂缝的污染变异物绰绰有余，但他还是心里突突跳。


    景楠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手腕，随即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