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我想看看你能走多...

作品:《嫁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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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菀回说:“是。”


    她不多说,但陆璘又问:“那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施菀回答:“只能再说了具体的打算还没想好。”


    “那……你可有考虑自己开药铺?”问完


    施菀客气地回:“倒是还没想好。”


    陆璘看着她,竟想不出话来说,只觉得心口一阵难耐地苦涩。


    她态度和善,但分明是……什么话都没和他说,也什么都不愿和他说。


    但他知道,她此时正是为难的时候。


    见他再没开口她说道:“今日实在多谢大人和长喜,我先带如意回去了。”


    “要不然……还是乘马车走快一些。”他忘了之前的故作轻淡隐隐用了几分渴求的语气道。


    施菀不知有没有听出来只是摇摇头:“不必了再不好麻烦大人也没有几步。”


    说完已转身陆璘连忙道:“上次那个案子——”


    施菀回过头他镇住心神缓声道:“上次那个案子,多谢你,真相查出来了,死者腹中的胎儿的确是那四少爷的他姨娘的确是因为他才向死者下手那四少爷事前不知情,但事后知道了,也蓄意替姨娘隐瞒。姨娘应该会判死罪,四少爷也会因包庇凶手而施杖刑惩戒。”


    施菀停了一会儿,平静道:“嗯谢谢大人告知。”说完朝他点点头再次转身往雨衫巷方向而去。


    陆璘启唇还想说什么待要出口她已经转身走出好几步。


    长喜洗完了脚从水坑里回来看看远处施菀的身影再看看一直望着远处的陆璘诧异道:“施大夫走了吗?”


    陆璘没回话。


    长喜现在也明白了公子就是为了和施大夫说上几句话才整了这么大一出可费这半天劲有说五句话吗?


    长喜真替自己不值看他和五儿将事办得多漂亮可惜公子自己没本事。


    回去路上陆璘一句话也没说。


    她不愿向他透露他便使不上力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等。


    七月底丰子奕姐姐丰子梅幼子周岁宴在家中办喜酒。


    丰子梅嫁的也是商家夫家姓洪算是门当户对夫妻也和睦然而婚后五年流产三次第三次小产后人便病倒月事绵延不止丰子梅也日渐抑郁不用说再得子嗣就连命也只剩半条。


    当时两家也起了龃龉丰家认为洪家必定苛待女儿以致女儿每每停胎小


    产,洪家则认为丰子梅身子不好,成婚五年也不能为家中开枝散叶,几乎要到翻脸的地步。


    后来洪家托人打听到施菀,请施菀去给丰子梅诊治,施菀去了,用三个月时间替丰子梅治病,又用三个月时间替丰子梅调养,随后丰子梅便再次有孕了,期间也是施菀安胎,怀孕十月后,平安诞下一名男婴。


    如今这孩子已满周岁,所以这周岁宴洪家也请了施菀,算是对她感谢。


    施菀如今是大闲人一个,又有丰子奕的关系,欢喜地去吃周岁喜宴了。


    洪家老爷是个喜好风雅的人,又是做石料生意的,便在自家院子里布置了很多奇石景观,配着流水、小池,假山,锦鲤,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施菀本是个无心交际的人,与主人家见过,同认识的人打过招呼,便自己去了个养着锦鲤的假山旁,听着流水,乘着旁边的树荫,倒是静谧安逸。


    就在她坐着看池里的锦鲤发呆打发时间时,几粒什么东西被洒到了水里,锦鲤纷纷游过来争吃。


    施菀回过头,却见是丰老爷,便连忙起身道:“丰伯伯。


    丰永年在她旁边的石头上坐下,将手上盛满鱼饲料的盘子递给她:“要不要喂着试试?


    那里面放的似乎是豆饼,麦麸之类,施菀伸手拈起一些,扔进水里。


    鱼果然立刻过来觅食,一会儿就将鱼料抢了。


    丰永年说道:“喂鱼就得大把大把的喂。


    施菀说道:“我听说,鱼也不能吃多。


    “嗯,容易撑死,但它们跳起来吃东西的样子太好看了!丰永年说着将手里剩下的满满一大盘鱼料一齐倒了下去。


    池中锦鲤果然疯了,几乎全池的鱼都跳起来抢着吃。


    这场面着实壮观,施菀也看呆了,丰永年乐呵乐呵地笑,随后道:“这池锦鲤是我赔给洪家的,上次我来,一高兴,喂了十盘下去,许多给撑死了。


    施菀张口结舌,随后笑起来:原来这就是大富商的快乐,虽然死了一池锦鲤,但下次依然这样。


    这时丰永年问:“听说我们家那傻儿子要和你合作开药铺,这不是挺好的事么,你怎么没同意?


    施菀早知道丰永年是专程过来找她的,却没想到他来找自己是要和自己说这事。


    当着丰永年的面,她如实说出了心底的想法:“因为他迟早有一天会娶妻的。我不想有一天,他妻子说‘你竟然和那个姓施的女人合开药铺,当我是什么?三日之内,必须拆伙!’


    她说得生动,丰永年也忍不住笑起来。


    然后问:“你真没想嫁他吗?你要是嫁他,这事不就解决了?


    这话问得委婉,但也能表明他这个做父亲的立场,是赞同这桩婚事的。


    施菀摇摇头,十分干脆地回答:“没想过。然后她看向丰永年道:“我想做大夫,做一辈子,永远不会放弃。真和他谈婚论嫁,那必然是要放弃行医看诊,回到后宅的,就算偶尔看病,也只是给家人看,给妇人看,而不会堂堂正正坐在药铺里当一个大夫,丰伯伯说是么?


    丰永年脸上那和蔼的笑缓缓消失,换上认真的神情,而后几乎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施菀说道:“所以,我确实不是丰子奕合适的妻子,也因为我和他的关系,让我有顾忌,不想和他合作。


    丰永年问:“那和我合作呢?或者说,和丰氏商铺合作。


    施菀怔怔看向他,他缓声道:“我儿子的眼光不错,你确实是个好姑娘,我是真喜欢,甚至是欣赏。


    施菀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不由红了脸。


    却听丰永年继续道:“但你说的也有道理,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这世道,我喜欢你,却也不得不接受,你做不了我儿媳。


    “但我看好你,你的医术是我亲眼见识过的,你的医德我也叹服,我想看看你能走多远;我想看看一个真正为治病救人的药铺,是不是能比安陆其他那几家药铺更红火;我想让世人知道,丰氏绸缎不只将铺子开到了省城,赚了很多钱,还扶出了一位扬名安陆,甚至是江陵府的女神医。


    丰永年行商数十年,见过独自支撑一家小铺子的慓悍老板娘,也见过将家业做得比丰氏还大的女掌柜,大概因为商人地位本就低微,所以他见到她们,心中不是轻视,而是叹服。


    没有人天生愿意被人骂奸商,也没有人天生要去被人指点,不过是为了生存,想与这天争一争。


    可能他不愿自己的儿媳行医,但他却敬重一个行医的女子。想较起来,他倒没有施菀胸怀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