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作品:《嫁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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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子奕闷声道:“知道,早知道是他我之前便不会对他那么客气了你也不早和我说。”


    他语气里透出几分委屈来施菀轻轻一笑,说道:“怎么和你说呢,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我当时就想不和他碰面最好,结果这样那样的事,还是碰到了弄到最后,县城里的人还都知道了。”


    “你放心都知道了也是说他不会说你。”丰子奕。


    施菀回道:“其实都没有错。我之前很鬼迷心窍地喜欢过他……”


    丰子奕心中一紧他之前很想知道她和陆璘的过去但她从来没提起过如今愿意和他说起来却是这样的开头。


    原来她之前是喜欢陆璘的。


    施菀缓缓说道:“他是温润如玉的名门公子年轻俊朗,又是在京城里,第一个对我和颜悦色的人,我喜欢上了他但也只敢默默喜欢。


    “后来我们就按他爷爷的安排成婚了成婚后我才知道,其实他不喜欢我,不愿意这桩婚事,当时他有个心照不宣的未来的妻子,只因为我的到来就这样错过而且我的身份与见识也让他颜面无光……


    “总之就是我在那里格格不入了三年而他也厌恶了我三年后来那位与他门当户对、本该做他妻子的姑娘出事他为了照顾她于是要娶她做平妻……我那时才醒悟自己的执着有多可笑。


    “我们便是这样和离的我在那时候提了和离他同意了我就回来了。这就是我和他的所有其实也没多少情分我们两家这样大的差距当初的婚约就不该有我去京城也该避了祸就回来。”


    丰子奕小心问:“那你现在呢?还喜欢他吗?”


    施菀沉默了一会儿:“我不想喜欢任何人了只想用余生做个好大夫。”


    “但不是所有人都是他你不能因为他对你不好就再不碰所有的男人。”丰子奕不甘心道。


    施菀幽幽回道:“但我就是没有力气再去儿女情长了也不再想迎合婆家、接受婆家的审视更何况你们家对我来说也是高攀是不是?丰子奕我怎么会再嫁呢我依然出身普通没有娘家


    丰子奕半晌无言他想用什么理由来说服她想来想去却说不出来。


    许久他才问:“现在他还总来纠缠你你呢?会想和他复合吗?”


    施菀回答:“他没有总来纠缠我之前来找我几次大概是因为……怜悯吧他那时的确厌恶我但他也是个好人见我孤身一人至


    今未嫁,他会觉得是他害了我终身,理所当然会觉得抱歉和同情,若我嫁了人,他就不会这样想了。”


    “那你还不嫁人,犯得着让人家来同情你……”丰子奕嘀咕。


    施菀一笑:“我总不能为了让他不同情我,就跑去嫁人吧,嫁人哪有那么儿戏。”


    “那你会不会受他哄骗,和他复合?”丰子奕问。


    施菀认真回答:“第一,他也不会来哄骗我,他对我只是一时同情心泛滥,没有那样的耐心的;第二,我自然不会和他复合,那时的痛,我大概会记一辈子吧,再也不会了。”


    丰子奕想了想,她不嫁自己,是因为从前受伤太深,那她应该也不会再嫁陆璘,因为伤她的就是陆璘。


    这样想来,他倒还有机会。


    夜近三更,施菀才在丰子奕的陪送下回来,施菀在院门前回头道:“好了,你快回去吧,明天不是还要去点货么?”


    “你先进去,你进去了我再回去。”丰子奕说。


    施菀便笑笑,开门进去,在门后和他道:“行了,你快走吧。”


    “上元节我再陪你看焰火。”丰子奕说完,这才转身。


    施菀的院门已经关上了,他一人就着月色往家中走去,却总觉得周围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此时七夕夜的热闹早已过去,巷子内静得出奇,他不由想起之前近距离见过的县衙验尸房的尸体,加快脚步往前走。


    在他离去后,陆璘才从墙角处出来,看看远去的丰子奕,又看看施菀的院门。


    他们果然在一起,还一起看焰火了。


    他也看了,那样的时候,会对身旁的人涌现出难以抑制的感情来,他亲眼看见周围的少男少女在焰火的照耀下牵起手,也看见有妻子依偎到丈夫的肩头。


    他们不会……已经在今晚定情了吧?


    陆璘相信只要自己去努力,一定能挽回她的心,可他就怕她不会给他足够的时间。万一她在此之前嫁给丰子奕了呢?


    不,应该不会,他们刚才道别的样子虽然温情,却并没有恋人间那种难舍难分的模样,应该还没有……他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沉住气,不能胡思乱想、自乱阵脚。


    隔天一早,施菀开门出来,却见陆璘正好经过自己门前,垂着头,眉头深锁,似乎在想着什么难题。


    听见动静,他才意外抬起头来,见了她,回过神道:“施大夫早。”


    施菀奇怪地问:“陆大人没去县衙?”


    “是去的。”陆璘说完,又解释道:“有个问


    题没想明白所以今日没有乘车特地要一边走着一边好好想一想这条路僻静正合适。”


    施菀点点头往药铺而去。


    陆璘却叫住她:“施大夫你说一个女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杀人?”


    施菀停了脚步他继续道:“就是之前那丫鬟凤儿的案子


    “她认罪了?”施菀问。


    陆璘点头:“是认罪了。”


    “那她为什么说谎呢?”


    “这正是我们想不明白的地方。”陆璘说道:“只是这老爷向来好渔色将丫鬟收入房中也不是第一次连他夫人对此也只能忍气吞声她一个姨娘说因忌恨而去杀人总觉得过于牵强。”


    施菀想了想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她连罪都认了再说谎似乎有些多余……那胎儿的生父确定了吗?”


    陆璘说:“他们府上的人都觉得自然是那老爷的因为老爷曾将凤儿留在房中但老爷却没认说是并没有得手也不知是真是假。


    “府上还有个四少爷有人说他在凤儿生病时给她送过药我之前也怀疑他就是孩子生父但这四少爷性情纯善年龄也还小也从来没有好女色的传闻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也不好确认。不过他是那姨娘的独子。”


    施菀这时抬起头目光慢慢空洞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抿抿唇说道:“要不然去审问一下那四少爷到姨娘这个年纪最在意的应该是孩子而不是丈夫说不定……凤儿腹中的胎儿是四少爷的姨娘发现四少爷和老爷抢丫鬟那丫鬟还怀了少爷的孩子此事必然惹得老爷不满也影响日后婚事为了四少爷的前程她便铤而走险去杀人了。”


    “但如果是这样凤儿腹中的胎儿是她的亲孙子她真能狠得下心?”陆璘疑惑道。


    施菀沉默一会儿低落地回答:“和儿子比起来一个未成形的孙子不算什么的再说只要儿子好好的再要多少孙子都可以。”


    陆璘看着她觉得说出这句话的她显得尤其冷漠。


    其实他本就会将那家人抓起来一个一个审姨娘嘴硬但其他人不是诸多证词和细枝末节比对总能找到真相他今日在这里只是找个理由见她而已。


    但他没想到她真能说出其中一个可能


    而且是他觉得非常有逻辑的可能。


    他意外的是,这样的可能会从她嘴里说出来,这样阴暗的人性,她也曾听说或见到过么?


    “那……你觉得,那四少爷有参与这件事吗?他是否知道他母亲的行动?他问。


    施菀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似乎也不重要……这取决于,他母亲愿不愿意让他知道,有没有提前和他谋划。


    陆璘还在想着她的话,她却突然道:“陆大人——


    他抬眸看向她,只见她脸上透着一种苍凉与悲戚,语气带了几分凉薄,说道:“我急着去药铺,先走了,今日的话我就是随口一说,大人后面慢慢再去查,失陪了。说完,她未等他说话,头也不回往药铺而去。


    陆璘总觉得自己这步棋走错了,他的确找理由和她说上了话,但她最后却并不见得是高兴的。


    他到底是哪里说错了?


    她对这案子的结果分明是关心的,他也的确是在和她说案子,并没有扯其他的。


    可是,好像他的话勾起了她什么不好的情绪。


    有心将她叫住,问自己是哪里说得让她不悦,却又怕弄巧成拙,更让她厌烦。


    他只好忍住,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进药铺,施菀深吸一口气,将心底那番苦涩暂时压下,进了前堂。


    正逢周继过来,叫她道:“施大夫来,正好说个事。


    施菀看向他,其他学徒与伙计也都停了手中的事围过来。


    周继说道:“过两天,有个双喜镇的肖大夫过来,一起坐诊,肖大夫可是医学世家,也擅治女科,正好能与施大夫相互学习。


    “又有大夫要来了,咱们这馨济堂越来越红火了!


    施菀没出声,只是轻轻笑了笑道:“原来是肖大夫,确实早有耳闻。


    这肖大夫的医术据说是还不错,但他却有个比他医术还出名的事,便是他在行医中,与一个女病人有染,被女病人丈夫发现,将他打了一顿。


    这种事,于医者来说,比医术不精更让人鄙视。


    周继明显知道她话里的不屑,却还是假装没听出来,转而说起别的。


    等到下午,枇杷提议去外面吃肉丝米粉,拉了严峻与施菀一起出去。一等到米粉店,抓到机会枇杷便道:“师父,真是奇怪,照说咱们药铺要请也是请个擅接骨的大夫来啊,师父力气小一些,周大夫对接骨没那么擅长,怎么再请个擅长女科的?谁还能有师父擅长?


    施菀的擅长,除了是医术


    上的擅长,还有性别上的优势,同样是大夫,同样医术精湛,城内外女子自然更愿意找女大夫治,施菀也比其他大夫看过的女病人多得多,更有经验,再请个大夫来,不是坐冷板凳么?


    严峻说道:“我倒是想,药铺平时似乎也没忙到那份上,怎么还要再请一个大夫?满县城里,也没有哪家药铺有三个坐诊大夫的。”


    施菀说道:“他没准备要三个坐诊大夫,他是准备我识趣自己走的,等新大夫来了,工钱一定会往高了给,又要以年龄排尊卑,我要屈居新大夫之下,里子面子都没有,我自然待不下去了。”


    枇杷吃了一惊:“周大夫他,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他为什么要逼师父走?”


    严峻却比她看得明白,带着几分鄙夷道:“自然是觉得师父挡了他的财路,他和师父一同坐诊,师父仁心仁德,相比之下,他自然就显得唯利是图,毫无医德,与那奸商没有区别。”


    “小周大夫确实心黑了些,上次有个寡妇,本就是艰难讨生活的人,卖了家里的耕牛来给孩子治病,明明是三剂汤药能治好的,他非得减小药量给人开七剂,还加了人参须,那寡妇捏着手里的钱,差点哭出来。”枇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