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41章

作品:《孕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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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麟儿和胥康中间躺着的柳烟钰,身子绷得紧紧的,僵直不动。


    生怕一不小心会触碰到某人的身体。


    夜很静。


    连呼吸声都听得那么清晰。


    麟儿的呼吸声轻微,隐约能闻到淡淡的奶香味。


    胥康的呼吸声清清浅浅的,一呼一吸之间牵动着她的神经。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


    蓦地,胥康的身体动了,由平躺改为侧躺,脸朝向柳烟钰的方向。


    他的呼吸声她听得更清了。


    宛如滚烫的热浪,一波一波地席卷过来。


    柳烟钰紧张地都忘了呼吸。


    下一瞬,他的大掌轻轻覆上了她纤细的腰际。


    柳烟钰受惊般地弹坐起来。


    胥康吃了一惊。


    他只是想触碰她,并无更多的想法。


    柳烟钰自知自己反应有些过度。


    黑暗中,她偏向他的方向,夜色深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隐约可见他的轮廓。


    她尽量维持声音的平和,道:“殿下,麟儿在,多有不便。”


    她以为他要行亲密之事。


    黑暗中,胥康神色莫辨,沉默一瞬,道:“睡吧。”


    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并不做解释。


    柳烟钰备感煎熬。


    可胥康安然地侧躺在那里,没有要动的意思。


    之前不知道麟儿是自己的孩子,他就想躺在这里,他就想抱着她睡。只不过麟儿似一道屏障,令他难以安然。


    现在,妻是自己的,孩儿是自己的。


    他再没有理由离开。


    他心安理得。


    现在柳烟钰的言行举止他都能够理解,有麟儿那夜的事情没有摊开来谈,两人之间便似有嫌隙般。


    他想谈,可柳烟钰明显在回避。


    他隐约能猜到她回避的原因。


    但真相如何,他还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听到她亲口对自己说。


    现在是两人关系最为微妙的时候。


    不管柳烟钰如何,他不能够退却。


    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暗夜的宁静。


    柳烟钰暗暗舒了口气。


    麟儿哭得太及时了。


    她边俯向麟儿,边对着外头喊:“掌灯,让奶娘进来。”


    守夜的宫女飞快进来,点上蜡烛。


    屋内亮了起来。


    胥康坐起,眼神探向里侧。


    麟儿嘴巴咧开,哇哇哭,脸上眼泪大颗大颗的,看起来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奶娘几乎是小跑着过来。


    她没敢贸然伸手,只小声道:“太子妃,小主子应是尿了饿了,他每夜都要起上三四回。”


    小奶娃起夜是很正常的事情。


    柳烟钰抱起麟儿,隔着胥康递给奶娘:“抱下去吧。”


    奶娘抱着麟儿去了偏殿。


    一会儿便没了哭声。


    柳烟钰瞥眼坐着的胥康,“殿下白日里还有要紧的事情,麟儿吵到殿下了……”


    她言下之意,自己想跟孩儿单独相处,他要嫌吵,还是回自己寝宫睡吧。


    胥康却道:“奶娘都说了,小孩子起夜很正常。”


    他不嫌吵。


    他能不嫌吵,可柳烟钰却不能太不懂事。


    胥康不是乡野农夫,累点儿辛苦点儿无甚关系。


    他白日里要去军营,还要跟大臣们商议要事。


    柳烟钰对着外头道:“告诉奶娘,今晚不必再过来了。”


    已是寅时,再不睡,胥康该起了。


    柳烟钰主动把被子往胥康这边扯了扯。


    她自己像只猫咪一样窝到了里侧。


    趁机跟他隔了更大的距离。


    胥康看眼两人间可以躺下一个小人的空隙,阖目躺下。


    来日方长。


    他不急。


    刚过卯时,胥康便起了。


    他刚一动,睡在里侧的柳烟钰便睡眼朦胧地坐了起来。


    这一晚,她睡得不实,稍有动静便醒了过来。


    她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说话时的声音绵绵软软的,“殿下,臣妾侍候您穿衣。”


    左右身份摆在这里,她性子虽清冷,但并不打算逃避。


    胥康还没下榻,他侧头摁住她的肩膀,“你睡,孤自己起。”


    连曾泽安都极少用,更不会用柳烟钰。


    羽睫颤动,柳烟钰清醒了些,她抬起水水润润的眸子,望向他。


    刚睡醒,眼神懵懵懂懂的,宛如清晨沾满露珠的花瓣,宁静柔和,撩人心扉。


    微微张开的唇瓣,轻轻发出了声,“嗯?”


    胥康眸色一暗,忽地偏头,在她如玫瑰花瓣般的红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一触即离。


    果然很软。


    柳烟钰滞住。


    胥康已然起身,姿态从容地穿衣,离开。


    柳烟钰呆滞良久,慢慢回神。


    她抬手,轻抚自己的唇。


    温热的触感似乎还在,她呆愣了会儿,慢慢歪到榻上。


    陈之鹤回去后,迅速召集人手。


    “仙草山附近,关于那日的蛛丝马迹均不能放过,住在附近或者在附近遇到的人都要排查、询问。”


    他撒下弥天大网,就不信找不出真相。


    数月前陈之鹤派人去查,相对隐秘,毕竟当时认为麟儿不是太子的,既要查真相,又不能让人知道真相。查探之时相对缚手缚脚。


    这次,真相已昭告天下,没什么后顾之忧,便大胆地往细里去查。


    连夜搬居绛紫宫的秦路曦,一晚没睡,在宫里发了一夜的脾气。


    绛紫宫里人人自危,噤若寒蝉的。


    地上的碎片刚收拾完,新的碎片又碎裂开来。


    秦路曦砸多少杯盘都不能解恨。


    苍鹰侍机要捉鸡,反被鸡啄瞎了眼。


    她心里恨极。


    玉姑姑跟随她多年,了解她心中的恨意,含着眼泪跪下劝道:“娘娘,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置气,您一心为皇上的江山社稷着想,皇上这一刻不能体谅娘娘的苦心,事后想明白了,肯定会体谅的。”


    “老奴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太子妃的孩子怎么就成了太子的?若是太子的,那应该是东宫的一大喜事,小孩子的衣服、鞋袜早该准备了才是,不光准备,还应该样样精心。可太子妃和太子对此都漠不关心的。这根本就不正常。”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有什么用?”秦路曦眼神恶毒,“本宫的凤冠都没了,本宫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娘娘别气伤了身子,您还有九皇子,您不能这样。气大了伤身,皇上也不喜您生气的样子。”


    玉姑姑是忠仆,明知这个时候少说话为好,还是含泪劝慰。


    她不能看着皇后娘娘这么消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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