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桐沙·香水瓶

作品:《若你刀尖悬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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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不放心,怕妹妹被人骗是不是?”


    李祝辰给他递了支烟,“行啊,包在我身上!给我一周时间,别说他这个人,连他祖宗十八代都能翻个底朝天。”


    “谢了。”


    “不过你今天约我出来就为了这个?那可不成,咱们喝酒去啊!徐兼还记得不,家里做珠宝生意的,喜欢半老徐娘,总惦记别人老婆那个。最近不知怎么的,脑子里那根筋转过来了,包了个娇滴滴的年轻小明星,稀罕得不行,捧在手心里怕化了,要什么给什么。今天给她买了条船庆生呢,一直喊我叫些朋友过去捧场。那小明星最近挺火,长得也确实是该火的料……”


    他见程见舟反应平平,拣了件趣事:“有段采访问她最崇拜的偶像是谁,你猜她说谁。”


    “谁?”


    “你外公。”


    胡捷年轻时长得英俊,剑眉星目,气度不凡,有张黑白毕业照广为流传。


    网上但凡写他事迹的文章,一定会用这张照片当封面,被这张脸俘获的拥趸不少。


    程见舟笑笑,点上烟,潦草看一圈车内饰:“新车?”


    “新款库里南,找人改装过,帅吧?”


    “你家里不是不准你玩这个了?”


    “他们管不到我了。我老子中风瘫痪在床,我妈和他几任情人斗得不可开交,我乐得逍遥自在。以前她见了我还会唠叨几句不务正业之类的屁话,今年做的私募盈利后就不敢说什么了,我们家谁能挣钱谁老大!”


    “现在你是老大?”


    “那可不。”李祝辰哈哈大笑,“老大邀你喝酒,赏不赏脸?”


    程见舟偏着头,看向窗外。


    方萧西举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打视频,表情有些懵然,一直在点头。


    诸葛沆突然凑过去,对着镜头说话,两人又靠在了一起。


    李祝辰被晾了一阵,知道他低调,也不太爱凑酒池肉林的热闹,多半还是回家睡觉,自己给自己打圆场:“你该不会累了吧,那不勉强了,先送你回去。对了,要不要捎上你妹妹?”


    “不用。”


    程见舟把车窗升上去,烟是一口没抽,捻在烟灰缸里,“走吧,喝酒。”


    李祝辰说的小明星叫花珍真,年纪不大,却落落大方,带着几个圈中朋友在游艇甲板上分蛋糕拍照。


    徐兼倚着栏杆,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握着酒杯,笑盈盈看着小女友对镜头搔首弄姿。


    拍完照,花珍真回到他怀里,嗅着他的衣领:“怎么有股香水味啊,又背着我藏小情人了?”


    “瞎说。”徐兼刮刮她鼻子。


    “哼,你藏人可以,别被我知道了。不然……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说来听听。”


    “发现一个小情人……”花珍真手指头戳戳他的胸,仰起脸笑靥如花,“凤梧区一套房。”


    “啧,你就忍心让你老公大出血?”


    她娇嗔道:“你就忍心让我和别的女人分享你?”


    徐兼无奈地耸耸肩:“放心,我现在就你一个。”


    “那这香水味哪来的?”


    他扯开领子散味道:“你那群姐妹身上沾的吧,切蛋糕那会儿不都聚一起。”


    “她们从不用东方香型,嫌味道太浓。”


    徐兼鼻子微皱,顺着若有似无的气息看向李祝辰。


    李祝辰大咧咧半个屁股坐冷餐台上,边抽烟边澄清:“别看我,我最近都没碰女人。前几天我爷爷忌日,我是鼎鼎有名的孝子贤孙,得为他老人家沐浴焚香,做一周六根清净的和尚。”


    “少来,上学那会儿你家人就没少上你的病假条,你爷爷在你编的事故里都死八百回了,怕是孝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吧。”


    李祝辰悻悻:“别拆我台啊。没碰女人是真的,听了大师建议,每个月禁欲一周旺财运。我爷爷过世也是真的,不信你问程见舟。他归西那天,从病房拉去太平间的时候,他也在。”


    程见舟拉了张椅子,坐着在甲板边看湖景,目光定在水中月影上,冷不丁听见自己名字,抬眼:“我在?”


    “在啊!”李祝辰拎了瓶酒,在他身边坐下,“你忘了吗?”


    他清楚记得,李快骏病危那天是个周末,他们家族一大帮子人晚上守在病床前,一步不敢离。


    直到天亮他老人家还迟迟不咽气,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他一早跟着心怀鬼胎的叔伯们哭过好几轮,眼泪是挤不出来了,脚也站麻了,借口尿急匆匆离开,打算找个地方抽烟。


    一踏出住院楼大厅,就瞧见了程见舟。


    这人个子高,长得惹眼,站哪里都鹤立鸡群。


    单调的灰色外墙硬生生被他拗成杂志照背景板。


    他靠着墙正在打电话,眼帘垂着,神色松懒。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拎着个无偿献血送的爱心礼袋,礼袋上系着红色蝴蝶结,里头装满牛奶饼干之类的零食。


    他觉得稀奇。


    因为程见舟不可能有这样的慈悲心肠,也不可能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大冬天的冒着酽冷跑来献血。


    上去攀谈几句才知道,果然是陪人来的。


    他陪的那个人,戴一顶毛绒绒的帽子,围巾把鼻子以下都圈住了,耳尖冻得通红。


    坐在献血车边架起的蓝棚内,认认真真听志愿者讲献血如何利人利己,如何崇高伟大。


    穿得简直和程见舟不是一个季节。


    当然,反常的不是他妹妹。


    他搓着胳膊对程见舟说,不冷啊你。


    程见舟回一句,你是不知道我妹妹要求车内空调开多少度,人都快蒸熟了。


    两人聊了会儿天,他突然觉得渴了,舔舐了下干燥的嘴唇,伸手要捞礼袋里的牛奶。


    程见舟挡开了。


    不给。


    还说了个啼笑皆非的理由——这罐牛奶不见了,方萧西只会笃定是他偷藏起来,故意捉弄她。气不过了,半夜都要爬起来到他房间兴师问罪,那他别想睡个好觉了。


    李祝辰哈哈大笑,笑完就寻思——程见舟在她妹妹那里风评好像就没好过。


    真丢人啊。


    又闲聊了几句,正打算去买水,就看见一行人哭天抢地追着辆盖白布的平车跑。


    白布底下露出一只脚,脚底板有两颗黑痣,正是他爷爷李快骏。


    两三年前的事情,他还历历在目,程见舟脑子比他好使千百倍,没道理忘得一干二净。


    李祝辰把那天的偶遇简单一说,倾身过去,满心期待看着他,等他作证,得到他敷衍的反问——是吗?


    不过李祝辰这一凑近,倒闻见越发浓郁的膏香。


    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拿促狭目光睨他:“香水味原来是从你这里传出来的啊,这是刚从哪个女人那里抽身出来。”


    徐兼望过来,一脸愧疚:“那什么,把你拉来船上,该不会打搅你好事了吧……”


    程见舟抬手闻了闻,皱起眉。


    他前几天得了场小感冒,还有些鼻塞,对气味迟钝,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