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桐沙·窝里横

作品:《若你刀尖悬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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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那群人已经包围过来,脸色不善。


    方萧西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突然,门被“嘭”推开。


    保安们鱼贯而入,三下五除二把他们控制起来。


    有人想反抗,被呼喝着按住,电击器抵上脖子,瞬间老实了。


    包厢内灯光大亮,李祝辰披着一件睡衣进来了。


    衣衫不整,领口大敞,脸上还印着道红唇印。


    显然刚从温柔乡里抽身,脸色不是一般的阴沉,照着一人就踹过去,骂道:“敢在我的场子上闹事,欠收拾的东西!”


    抬头已是换了副和蔼可亲的面孔,快步走到方萧西面前:“西西妹妹没事吧,吓到了吗?”


    方萧西摇头:“没有。”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李祝辰松口气,看向程见舟,“你真见外,带西西过来玩怎么也不提早通知一声,我好尽地主之谊嘛。”


    “我带她来这儿?”


    程见舟一脸“你没事儿吧”的表情,朝一边偏头,“来接个人就走。”


    李祝辰这才注意到沙发角落的杨余茵:“这位是?”


    方萧西说:“我姐姐。”


    李祝辰看她醉醺醺,笑道:“这是喝多啦?楼上可以淋浴,还有干净衣服,我让人带你姐姐上去?”


    “不用了,谢谢。”杨余茵睁开眼,揉揉太阳穴,“我回家洗吧。”


    李祝辰没客套,低声对程见舟说:“春宵苦短,我就不送了。但是我向你保证,这伙人今晚不会好过。”


    程见舟“嗯”了声,目光触及方萧西时一顿,她袖子上有片血色擦痕。


    方萧西已经扶杨余茵走到门口,疑惑回头:“还不走吗?”


    程见舟站起来:“走。”


    大雨倾盆的夏夜,出奇阴冷,水珠急急密密砸在长街上,接连绽开涟漪。


    杨余茵蹲在路牌边干呕,程见舟脱下外套裹在方萧西身上,推她上车。


    方萧西频频回望:“小表姐……”


    “我看着。”


    程见舟关上车门,方萧西从窗里探出头:“我还带了胃药,你帮我给小表姐。”


    他接过药盒,攥稳疾风中的伞柄,罩住她:“躲进去,关窗。”


    “等一下,”


    车内窸窣,方萧西又递了个保温杯出来,“还有热水。”


    方萧西趴窗户上还想叮嘱什么,程见舟把她脑袋按回去:“行了,我有数,我替你伺候人去。”


    杨余茵撑着发软的膝盖站起来,一把伞撑过来替她挡住雨。


    她抬起头,撩开脸上的发丝,挤出一丝笑:“我喝不了太多酒,一喝就难受。”


    程见舟抓起她手腕,袖子垂落至肘弯,露出一道血迹斑斑的割伤。


    杨余茵一愣,手臂不知什么时候被划破了,酒精麻痹下竟也不觉得疼,只是那蜿蜒的血痕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程见舟松开手,指着街边一家诊所:“走吧,带你去看看。”


    杨典下站台时踉跄了一下,差点崴脚,程见舟扶她一把:“小心,看路。”


    诊所坐诊的是位年轻医生,简单询问几句,很快取了一次性换药碗出来,给杨余茵伤口消毒。


    程见舟收了伞:“还想吐吗?“


    杨余茵说:“想吐,泛恶心。”


    程见舟把小药盒放在她面前。


    “什么东西?”


    “胃药。”


    “你还随身带这个,胃不好吗?”


    “好得很。”程见舟说,“给你带的。”


    杨余茵微怔:“谢谢。”


    程见舟看她拧开保温杯,就着一口水咽下药丸,紧紧闭上嘴巴,仿佛在极力忍吐,不由笑道:“既然没本事,还和同事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大家都喝,我不喝,不就成异类了吗。”


    程见舟挺稀奇地问:“你不是最讨厌随大流?”


    “人都是会变的。”


    杨余茵看医生用镊子夹出纱布,贴在小臂上,疼得轻轻皱眉,“桐沙远比我想象中繁华,市中心的高楼比美几里的樟树林还密。白天有白天的光鲜,晚上有晚上的热闹,深夜走在街头,车来车往,灯火通明,到处是人,到处是欢笑。但是啊,这些东西总感觉离我很遥远,根本融不进去,来这边半年了还是隔岸看花。你别看我好像没什么上进心,其实我这个人还挺要强的,之前什么工作都能适应,都可以干得很好……所以在桐沙,也不想混得很差。可惜这座城市风光很好,人却不怎么样。”


    她抽了张纸巾擦着手臂上的褐色碘酒:“程见舟,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们桐沙人哪一点吗?”


    年轻医生摘掉手套,做了个简单的手消,饶有趣味地拄着下巴问:“美女,哪一点啊?”


    “明明性格冷漠利己,面上接人待物却表现得比谁都热情,好像人人都戴着面具似的。假客套,装腔作势,不像我们夷风人,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什么心思全写在脸上。”


    医生鼓起掌来。


    杨余茵说:“概括一下,我碰到的人大多数是这样,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不冒犯,多讲点,我又不是本地人。”


    “……”


    程见舟似笑非笑:“说我呢?”


    杨余茵摇头:“你和他们不一样,我说我那群同事。那几个男的,平时也没见和你关系多好,聚会时倒是一个个挨过来,殷勤地劝酒,不喝吧又变了副面孔,根本没把你当人,只是喜欢展示强权,喜欢看人出糗失态,真是没劲透了,恶心透了。”


    “既然受气,那就别干了。”


    “不干没钱。”


    “我雇你怎么样?”


    “什么意思?”


    “西西养了一只猫,就在楼顶,你知道吧。”


    “知道,叫焦饼。”


    程见舟点点头:“这猫她宝贝得要命,上大学就没人养了,不如你专职照顾它,我给你开工资。”


    杨余茵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在分辨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随后叹气:“西西运气真好。”


    “关她什么事。”程见舟笑道,“她有什么好运气。”


    “有你这个哥哥,还不够走运吗?什么都替她想到了。”


    “得了吧,她嫌弃还来不及。知道她小时候年年对生日蛋糕许什么愿吗?”


    “什么?”


    “换个哥哥,或者来个坏蛋把我抓走。”


    杨余茵笑了:“那是她傻。”


    “是挺傻。”


    程见舟说,“不过,我们俩其实一点儿关系也没有。父母没领证,没结婚,只是住同一个屋檐,现在分开了,你也知道吧?”


    “嗯,她在家都不叫你哥哥了。”


    “以前私底下也不怎么叫。”


    “说明你们关系好,兄妹间没有隔阂。”


    “小时候说不上多好,现在……”程见舟想了想,“现在她不生气倒还好,一生气我还挺难办的。”


    “西西脾气还好吧,乖乖的,怎么弄都不会生气啊。”


    “跟我不这样。”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