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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三周过去，钟鸣复诊的日子在即。


    白益游戏打了个通宵，晌午时分才头昏脑胀出网吧，回公寓后感觉心脏砰砰疾跳，左胸闷得慌。


    生怕自己再不睡要猝死，给方萧西打了个电话，拜托她作陪，自己倒头沉沉睡去。


    方萧西和钟鸣到了骨科门诊，彭和楚不在，坐诊的是位年纪稍大的医生。


    碰巧门诊忙碌，护士支不开人，便喊来病房的护士来拆夹板。


    钟意接到通知来门诊，见到钟鸣大吃一惊：“鸣鸣！”


    钟鸣站起来：“姑姑。”


    钟意打了下他肩膀，嗔道：“说了多少次了，叫小姑姑，别把我喊老了。”


    她蹲下来给他拆夹板：“受伤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反正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我看，你就是把腿摔断了也只会说不碍事。”


    方萧西好奇：“钟鸣，原来你姑姑是这里的护士。”


    “不是，小姑姑单位在灵秀区。”


    钟意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方萧西，笑盈盈问钟鸣：“女朋友？”


    钟意天生娃娃脸，笑起来双颊酒窝微现，眼尾没有一丝细纹，跟钟鸣站一起，倒像是姐弟。


    钟鸣还没回答，肩膀又挨了一拳：“你小子，原本性子就闷，现在越来越会藏事了。”


    钟鸣揉着肩苦笑：“小姑姑，轻点儿啊。”


    钟意把夹板和绷带扔进明黄色医疗垃圾桶，站起来对方萧西解释：“我是来这里进修的。我们医院今年成了裕一医的分院，新开了几个细分科室，我被调去新科室，上岗前来这边培训学习半年。”


    方萧西点头：“这样啊。”


    钟鸣踢了踢腿，站起来走两步。


    自觉轻松得不行。


    钟意叉腰看他：“什么时候带我侄媳妇来家里吃个饭？”


    钟鸣装傻：“小姑姑，你好像瘦了。”


    钟意低头看腰身，叹了口气：“裕一就是忙，连轴转起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还是我们小医院安逸。”


    话音未落，病区护士长来电。


    她匆忙和钟鸣交代几句注意事项，又摸摸方萧西脑袋，离开诊室。


    方萧西还不想回家，拉着钟鸣去影院看最新上映的电影。


    播映接近尾声时有场男女主的拥吻戏。


    钟鸣忍不住面热，尴尬地撇开头，余光里却见方萧西睡得正香。


    钴蓝的荧幕光照在她脸上，连细微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呼吸平稳，眼睫卷长，显得格外沉静酣甜。


    方萧西睡相不太好，头越过椅子快歪到他身上。


    钟鸣伸出手想要扶正她脑袋，快触及脸颊时顿住，终究垂下手。


    只是沉下左肩，好让她靠得舒服点。


    方萧西睡了大半场电影的时间，精神头十足。


    拉着钟鸣逛了圈商场，还要跟他回家看焦饼。


    焦饼熟悉了方萧西的气味，看到她不再躲躲藏藏，而是亲昵地把脑袋蹭过来。


    方萧西顺着它的毛，柔声细语：“焦饼，今天姐姐没有带罐头，下次给你买好不好。想要鸡肉口味的还是三文鱼口味的？”


    焦饼：“喵。”


    方萧西：“好，就买三文鱼口味的。”


    焦饼：“喵喵。”


    方萧西：“嗯嗯，鸡肉的也要。”


    钟鸣无奈道：“你别太惯它了。罐头吃多了挑嘴，最近猫粮都是嗅嗅就走，饿狠了才屈尊吃两粒。”


    白益打着呵欠从房间出来，饮水机接了杯水：“这么喜欢小动物，你以后当兽医得了。”


    方萧西摇摇头，抠着指甲说：“当兽医每天要面对小动物的病痛和生老病死，那我肯定难过死了，我不喜欢。”


    钟鸣笑问：“那你想当什么？”


    方萧西竟认真思考起来，过会儿说：“老师吧。”


    白益茶水喷出，揩磨着下巴说：“西西妹妹你没事儿吧？”


    方萧西：“当老师不好吗？”


    “好不容易出社会，傻子才会再回学校，当个教书育人的老学究，忒没意思。”


    方萧西慢吞吞说：“可是老师有寒暑假，还可以管那么多学生，听他们高高兴兴喊老师，教他们读书念字做人，多好。”


    钟鸣帮她说话：“老师地位高，工作安逸，校园环境也单纯，很适合女孩子。况且西西这么喜欢小动物，对小孩子肯定也很耐心。”


    “耐心有什么用，现在的小孩子金贵着呢，家长又吹毛求疵，圣人来也难做。照我说，千挑万选好职业，还不如嫁个好老公来得实在。”


    白益一屁股坐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西西妹妹，我劝你趁早把钟鸣这个穷小子甩了，去裕湖金融学院转一圈，钓个富二代这辈子不愁吃穿，以后班都不用上，不比当老师领死工资舒服？”


    钟鸣蹙眉，正要驳斥，方萧西已经噌站起来：“你胡说八道！”


    白益咧嘴笑：“嗯？我哪里胡说了？社会就是这么现实。不信你去问你爸，是愿意女儿市井里受苦，还是高嫁当阔太太享福，问问。”


    方萧西一时被问得无话。


    钟鸣冷道：“难道女孩子就只有嫁人一条出路了，她们又不是谁的附属品。”


    白益无所谓似的摊手：“出路是很多，只不过有的是荆棘小路，有的是康庄大道，谁不想走捷径呢。你让我出卖青春傍富婆我也愿意啊，及时行乐不好吗。”


    钟鸣：“你自己喜欢不劳而获，别想当然认为别人也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方萧西：“就是。”


    “好好好。”


    白益举手投降，“你们俩一唱一和，我说不过，我认输行吧。”


    三人坐在客厅晒了会儿太阳，阳光斜转，室内冷下来。


    白益搓搓胳膊，突然提议去打羽毛球。


    钟鸣许久没有活动筋骨，这会儿也心痒难耐，欣然赞成。


    只有方萧西忧心忡忡：“你小姑姑不是说少进行体育活动吗。”


    白益：“这个简单，钟鸣脚不动就行。”


    方萧西：“……这还怎么玩。”


    白益：“你别小看他，他就算双脚钉地上也能打赢你，信不？”


    方萧西自然不信：“吹牛。”


    钟鸣眼含笑意，挑了下眉梢：“试试？”


    裕湖大学有三个综合类体育馆，周末对公众开放。


    金秋体育馆坐落在校园西北角僻静的湖畔，羽毛球场就设在那里，和台球场毗邻，中间隔着休息区。


    天寒地冻，体育馆内人并不多。


    钟鸣从包里拿出球拍递给方萧西：“要不要让你几个球？”


    方萧西蹲下来紧了紧鞋带：“不要，我不做胜之不武的事。”


    白益说的没错。


    钟鸣纵然双脚纹丝不动，却总能左右逢源接住她的球。


    方萧西铩羽而归，白益要替她报仇雪恨，结果又被钟鸣轻巧取胜。


    白益见在钟鸣身上讨不了巧，对软柿子挑眉：“西西妹妹，咱俩比比？”


    方萧西斗志昂扬，结果两人对垒，她又只有跑来跑去到处捡球的份。


    钟鸣看不下去，手把手教她如何跑米字步，如何接高抛球，如何打出刁钻的球路。


    方萧西听得一知半解，实战后倒也能赢过白益几回。


    只不过到底疏于锻炼，很快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地把球拍撂下，蹲在地上揉着发酸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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