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穿越女夜梦荒游恐得失,梦惊醒朝晚叠心寄相……

作品:《余家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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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宁姶站在院子中央,迷雾中冻得瑟瑟发抖。她抱紧自己,瞧了瞧自己的身子,方知道,原来自己穿得如此之少。


    宁姶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卧房,等着丫鬟为她送来披肩,却迟迟等不到,便委屈地哭了。


    她抽搭起来,嘴里念叨:“披肩在哪里?仆婢在哪里?好冷,为什么没有人服侍?”


    说完,她哭泣地蹲下,将脸埋了起来,长长的黑发搭在她的胳膊上。


    哭了有一会子,她突然想到,原来,自己已经不再是余宁姶,而是肖杉杉,是肖杉杉的话,是不会有仆人,不会有人在寒冷的时候,递给自己衣服的。


    那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小姨死后,是要饿了自己找食吃的,冷了自己找衣穿的,没有衣服就冻着。不会冻死,人怎么可能轻易会被冻死。


    她却哭泣声更大了,因为她突然发现,她做回了肖杉杉,不但不会回到自己想回去的过去,还会一无所有,毕竟连小姨都已经死了。


    她可以不要仆人,可以不要寒风中的披肩,可以不要侯府千金的身份,却是想要一直呵护自己的姑母,想要温文儒雅,十分宠爱自己的爹爹,想要爱护自己的兄长,想要随时会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禾若、黎青,她还想要,还想要梁州的一个盼头,一个即使相隔千里,还能感受到对方挂念的盼头。


    想到这些,她倏地站起来,跑遍这院子的每一个房间,却是越发地让她变得歇斯底里。


    “姑母!爹爹!禾若……你们都在哪里?”她身量单薄而又柔弱地转圈环视,发丝顺垂不定,眼神空洞,双手十分无措。


    “姶儿……”


    宁姶从身后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她停下脚步,她知道这是谁的声音。


    她满怀期待地转过身,裙摆随着她转成一个看似十分不真实的圈。


    “桓胤。”


    黑夜里,昭桓胤一身如脂玉的白衣,一绺浓密玄亮的发丝温柔地垂搭在他的肩上,他眼睛是那般的清澈明亮,真是英俊的无与伦比。


    宁姶心里狂喜,眼睛里却不住地掉眼泪。


    “姶儿,你可想念本王?”


    宁姶点头,委屈的泪一颗一颗地掉落,泣不成声:“想,想……”


    他声柔似水道:“那本王的画像你可有收到?”


    宁姶又点了点头,十分的缓慢,泪眼模糊地说:“有,有收到。”


    “本王怕你会喜悦令人悦目的白面小生,故而忘了我,便叫穆胥送来许多本王的画像。”


    “我不会的。”


    “你不会什么?”


    “我不会喜欢什么……”宁姶哽咽说着,“我没有喜欢什么戏子。”


    昭桓胤笑着走过来,路走了一半,他停下,脸色渐渐有了几分严肃:“我不在的日子,可有习字?”


    宁姶噘了噘嘴,抽了下鼻涕,娇柔地看向他。


    “记得本王说过的么,文渊侯府的四姑娘,虽是庄子长大的,却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本王不是嫌弃你的字,本王是觉得,你能配上这世界最好的一切。从前没有条件去习字,故而字写得丑,可你若用心,你做什么都会是最好的,因为你就是最好的四姑娘。”


    宁姶听得鼻子酸楚无比,裂开嘴巴,眼睛哭成一条线:“可我若不是这文渊侯府的四姑娘呢?我真的不是啊,我是杉杉,是杉杉啊!”


    他依旧笑着:“不管你叫什么,你的思想是你的,你的性情是你的。纵然是容貌有变,该是你的都不会变。若是介意,你可什么都不做,就只做本王的王妃可好?”


    宁姶喜极而泣,两只手使劲擦揉掉脸上的泪痕,苦笑说:“好!”


    “姑娘醒醒啊,快醒醒啊……”


    隐约中,宁姶听到女子泣哭,头却沉的像是有巨石在里,无法动弹,眼皮也沉的无法睁开。


    “姑娘,姑娘……”


    宁姶听出是谁在唤她,渐渐意识到刚刚都是梦,拼命地想要转动脑袋,又拼命地想要睁眼看看面前的一切,终,她似耗费了浑身的精气,才将头转到了有哭声的那一侧,眼睛随之而睁开。


    “姑娘,姑娘醒了,姑娘她终于醒了!”禾若激动地跳了起来,开心的像个孩子。


    黎青还是泪流不断,激动地看着宁姶:“姑娘,你可算醒了,急死奴婢了。”


    余昙奔走过来,见到宁姶终于醒了,她含泪握住她的手,心疼道:“怎就又晕倒了,你是想叫姑母担心死么?”


    宁姶看着活生生的姑母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用着余剩不多的力气,涌到余昙的膝旁,手搭在余昙的腿上,顶着一头凌乱而潮湿的头发,泪眼汪汪地看过去:“姑母……”


    余昙情不能自抑,将脸背转过去,偷偷擦掉脸上的泪,心都要碎了。


    突地,宁姶想到梦中所见的桓胤,一时间起了些精神。


    她吃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对着禾若和黎青道:“宪王的画像呢?”


    两人被问的一愣,黎青指了指身旁的墙:“那不,那不都在么。”


    宁姶急忙从床上起来。


    余昙扶着她,怕她虚弱的再倒下,可昭桓胤却似她心中的支柱,她非但没有倒下,用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倏地小跑过去,找寻桓胤的画像。


    见果然自己的卧房,各处都挂着桓胤的画像这才安心。


    她寻到最容易摸到的,屏风上挂着的一幅画像,缓缓抬起手,摸向画像上,俊秀、无可挑剔的脸庞,脸上竟露出傻痴傻痴的笑容。


    余昙起身,走去看到这一幕,立时对身旁的粹伊说:“可是病糊涂了,怎么变了个人?”


    “要么再去寻下太医?”


    余昙点了点头:“去,去拿我的帖子寻太医,这孩子像是病傻了,要快。”


    “奴婢这就去。”


    “如今我已经好了,不必再寻医了。”宁姶转面对正要离开的粹伊说。


    粹伊止了脚步,不知所措地看向余昙。


    余昙握住宁姶的胳膊,切切地询问:“可是真好了?可我瞧你……”


    余昙尤不放心。


    宁姶带着疲惫的笑容,对着余昙道:“姑母,姶儿真的好了,太医所就不必去了。”


    “可姑母瞧你……”


    宁姶扩散脸上的笑意,突地,她一本正经地看去黎青:“黎青,我衣服呢?”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寝衣,想到昨日在寅国公府穿的那套衣服,袖子里还有昭桓胤飞鸽传书过来的纸卷,便心里焦急起来,想要马上看到上面写什么。


    黎青有些发慌地说:“衣服?”她以为宁姶是着急要穿,可自打宁姶从宫里头回来,哪里还有空洗衣,都是一直在旁守着。


    宁姶急道:“就是衣服。”宁姶索性自己可屋子找,到处翻来翻去。


    “这孩子是在找什么?”余昙纳闷。她示意禾若过去扶着,别再晕倒了。


    禾若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