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你了[推理]》全本免费阅读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发生的每一件事，很奇怪，当初那些警察来问我的时候，我什么都记不清了，可今天我却记得一切。”赵兰叹了口气，温热的牛奶让她的手指不再冰冷。


    赵弦放下牛奶，握住了赵兰的手。


    “阿婆，如果你不想说，我可以找别的法子了解。”赵弦朱唇轻启，艰难地从唇齿间吐出这些字词。


    而文闻也点点头，他附和着赵弦的话，时刻关注着赵兰的表情，如果不合适，他也会及时制止赵兰和赵弦的谈话。


    “没事，仙儿，你太小看阿婆了。”赵兰的笑容带着几分无奈，这么多年她拉扯着赵弦长大，背负着婆家无止境的谩骂，她从来没有退缩过。


    赵兰凝视着赵弦，她很少用这样的目光来注视赵弦，她一向不愿意给赵弦压力，可这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赵弦，她恐怕挺不过那些日子。


    “那是十六年前，四月十七日……


    四月的陈州县阴雨绵绵，天空像是被捅了一个洞，淅淅沥沥地不断落水，那天是清明节前一天，李学景和李彦航都放假在家。


    虽然是放假，可是李学景也起得很早，难得的假期，他早上起来给李彦航和赵兰蒸了个粿子，春笋肉馅的粿子晶莹剔透，李学景从来不嫌弃做家务麻烦，在休息日他早起把家中所有的家务都做完，让赵兰难得地放一个假。


    赵兰起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放好了豆浆和粿子，还有三个剥好的水煮蛋，坐餐桌前，慢慢品尝着丈夫的手艺。


    “老婆，你醒了。”李学景总是毫不避讳地叫她老婆，在那个年代这个词说起来多少有些暧昧，可是李学景却觉得甜蜜。


    “老公，你也别忙了，趁热吃点。”赵兰睡得很好，脸上神采奕奕，她唤着李学景，声音柔软甜美。


    “等下，我去把小航叫起来。”


    李学景刚走上楼，却传来电话响铃声，急促的电话声响让楼下的赵兰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焦虑，那大概是死神对她最后的提醒。


    嗯，是，小左？


    “你调来县里了？那太好了。”


    “我肯定要去的啊。”


    电话那头大概是左经业，赵兰听出来了，李学景所称呼的小左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左经业。


    谈到这里，李彦航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直接开口询问李学景。


    “爸，谁啊？”


    电话那头估计也听到了李彦航的声音，立刻和李学景聊了起来。


    “你左叔叔，带他去干嘛？”


    “爸，左经业叔叔吗？他不是从德国留学回来了，你们要聚会？我也想去。”


    李彦航一直想去德国留学，他自然不想放过这个可以和左经业取经的机会，连忙走到李学景的身旁，略带撒娇地喊起来。


    “左叔叔，我能去吗？”


    “当然，我们很欢迎你。”左经业的声音嘶哑低沉，这样的声音一直延续至今，没什么变化，从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他的情绪。


    于是李彦航很快就换了一身衣服，拉着李学景走下楼。


    “妈，我们中午不在家吃了，我们去市里。”李彦航十分兴奋，他一直很期待和左经业交流。


    毕竟李学景现在主治是中医药，而李彦航是在学外科，因此他更希望能够从左经业的身上学到一些医学方面的最新知识。


    对于医学生来说，日益更新的科研资料是很重要的，有许多英语和德语的科研成果短时间内国内是没办法普及的，可是左经业一定有很好的翻译渠道，甚至他自己也经常做一些翻译工作。


    光是这点就让李彦航非常崇拜。


    “去市里？”赵兰站起身，她不解地看着李学景，而李学景也只是点点头。


    “这不是小左调过来了，他们在市里请吃饭，让我们也去。”李学景穿上外套，坐到餐桌前，“小航，你也吃点东西再走。”


    李彦航乖巧地回到餐桌前，他和母亲不算亲近，因为父亲工作很忙，而母亲也经常去诊所帮忙，导致李彦航从小都是住校，虽然现在赵兰在家的时间变多了，可是李彦航和她的关系却变远了。


    “你跟你妈说话客气点。”李学景一边给赵兰加了一个粿子，一边教训着李彦航。


    “我哪里不客气了，对吧，妈，哪有跟自己妈那么客气的。”李彦航到底还是二十岁，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稚气。


    吃完早饭后，李彦航收拾了碗筷，李彦航从小就独立，洗碗做饭更是不在话下。许多人都说男孩难带，可是对于赵兰来说，从李彦航出生到他考上医科大，她从来没有操心过。


    李彦航最叛逆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去染了个黄色的头发，除此之外，他的人生按部就班，不论是学习还是体育，他都很擅长，遗传了李学景和赵兰的所有优点。


    赵兰看着父子俩站在一起，像是一个模子刻的，有些时刻会永远记在脑海里，而这个时刻就是李彦航和李学景站在赵家门口，两人矗立在门廊前的模样。


    许多年后，赵兰的记忆开始模糊，李学景和李彦航的模样开始不再清晰，可是那个场景，始终留在了她的脑子里，只要她想起来，都能够闻到当时雨水浸湿土地的腥味。


    说到这里，赵兰抽泣了起来，泪珠滚落砸在她的衣裤上，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发不可收拾地滑落。


    赵弦伸出手，搂住了赵兰，当她们的身体接触的时候，赵弦才感受到原来阿婆也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健壮了，身体不再结实，变得柔软松散，像变老变干的面包。


    赵兰抱住赵弦，止不住地抽泣起来。时间在泪水中变得漫长。


    文闻感受到了赵兰的心痛，他却无计可施，愣愣地看着眼前两个女人，在常人眼里，文闻这种单亲家庭已经足够悲惨了，可是在赵兰面前，文闻的身世简直像是福报。


    赵兰用纸巾擦干了眼泪后，终于又开口讲述。


    李学景和李彦航开车到了市里，刚下车李学景就给赵兰打了电话报平安，这是他向来的习惯，只要开车出门，到了目的地，李学景就会给赵兰打个电话。


    他不发短信，只打电话，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