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剪窗花

作品:《妄图她(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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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芷刚上任太傅那几年,同僚拉着她庆祝,她不好推脱,只得跟着过去。


    在场的除了她都是男子。


    姜芷虽然爱酒,却知道自己酒量不高,每次都是点到为止。


    但这一次,她低估了她的同僚们。


    挨个喝下来,她已是酒醉人昏,靠着仅剩的那点意识,叫小厮送自己回府。


    太傅府黑漆漆的,唯有门前挂了两盏灯笼。


    姜芷平日里不会回来这么晚,府中奴仆通常在这个时候都退下了。


    小厮扶着她在院子坐下,转身去后厨熬醒酒汤。


    夏日的晚风很温柔,吹得人昏昏欲睡。


    她枕着手臂假寐。


    良久,浅浅的脚步声传来。


    姜芷没敢睡熟,撩起眼皮看过去,许是酒气作祟,她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只猜是方才离开的小厮。


    微凉的小手贴在她额上。


    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她眯了眯眼,不自觉蹭了蹭。


    那只小手仿佛受什么惊吓,猛地抽回去,怯怯声在耳边响起。


    “阿、阿姐,喝点醒酒汤再睡。”


    姜芷略略凝神,依稀辨出他是谁,长长的“哦”了一声,眯眼端起醒酒汤喝下。


    喝得太急,她没忍住打了个响嗝。


    胃里突然翻江倒海,她不适的皱起眉头,没留意面前多了一盘点心,径直撞翻出去。


    瓷器的破碎声在身后响起,却被她的呕吐声掩下。


    姜芷抹了把嘴,朝身后摆了摆手:“你下去吧,本官要洗漱一番。”


    她还以为身后的人是将才的小厮。


    喝过醒酒汤,意识清醒不少。


    姜芷净身出来,一面擦去发上的水珠,一面推开窗棂。


    宛如幼兽呜咽的哭声随着夏风吹来。


    擦发的手顿住,她反应迟缓地眨眨眼,循着声音走过去,在自己门前的廊檐下,看到蜷缩在一起的小人儿。


    “……宁川?”


    听到她的声音,宁川手忙脚乱抹掉眼泪,委屈巴巴地望着她:“阿、阿姐……”


    姜芷蹲下来,脑袋还有些晕眩:“怎么哭了?”


    宁川绞着手指,略带婴儿肥的脸颊仿佛抹了一层红料,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出来,眼睛都不敢看她。


    她也不催,耐心陪着他。


    半晌,他细若蚊蝇的声音传来。


    “我、我今日学做了一盘糕点……来不及给阿姐尝……被打翻了。”


    末了,小眼神含着不易察觉的幽怨,可怜巴巴望着她。


    姜止以为他是打翻了给自己的糕点哭的,顿时笑了起来,大力揉了揉他的脑袋,宠溺道:“一盘糕点而已,我下次再尝也一样。宁川乖,别哭了。”


    少女温柔宠溺的嗓音飘荡在夏夜里。


    宁川怔怔地望着她,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不一样的。


    那是他偷偷瞒着姜芷,学了近三个月,忍受刀刃划破肌肤的疼痛,满怀期待做出来的第一盘糕点。


    *


    陡然回忆起前世多年前的记忆,姜止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所以当时谢宁川会哭,是因为她无意中打翻了他亲手做的糕点?她那时还以为是他自己打翻了……


    酸了一晚上的答案,结果却是她自己酸自己?


    姜止重重叹了口气。


    看了眼和阿芜在贴花的某人,怎么看都觉得现在的谢宁川和当初哭唧唧的模样不搭。


    “阿姐阿姐!”


    阿芜欢快地蹦到她这边,指着她手里的对联,兴奋地手足舞蹈:“这还是我第一次贴花呢!原来贴花这么好玩,阿姐你也来试试。”


    贴花不过是最寻常的事,阿芜觉得好玩,不过是所处的人和景不一样罢了。


    姜止没去扫兴,笑着和她一起贴花。


    谢宁川负责给刷浆糊。


    三人有说有笑,从门口到前院,再到各自的屋子,逐一贴上喜庆的窗花。


    最后一张窗花贴上,阿芜抱着她原地打转,高兴的像个孩子。


    没贴尽兴的她抱来窗纸,扬言要自己动手剪,还不忘拉上姜止和谢宁川一起。


    他们二人都不会剪,阿芜以前跟同窗学过,兴致昂昂给他们传教,颇有书院先生的风范。


    姜止学的快,不一会儿就剪出一副,模样算不上好看。


    阿芜捂嘴偷笑,又突然向谢宁川袭击,打得他措手不及,手上的半幅窗纸被她扯走。


    “大人,你这剪的是什么啊?”


    谢宁川看她古灵精怪的模样,顺着她的意说:“兔子。一只像阿芜的兔子。”


    阿芜嫌弃的“咦”了一声,把半幅窗纸塞回他手里,摆摆手道:“我才不是兔子,剪得一点都不像!”


    姜止在一旁看得发笑。


    有那四不像的兔子做样,阿芜都不想再教下去,伸长脖子凑到姜止这儿,低头和她讨论剪什么样的窗花。


    谢宁川也不恼,揉掉那半幅窗纸,气定神闲摸过一张窗纸,剪子在窗纸上笔画什么,偶尔抬头看看她们那边,又低下头继续剪。


    阿芜偷瞄到一眼,眼睛一眯,当即呵斥:“大人,你在剪什么!”


    这次谢宁川吃了教训,在她扑过来前先一步藏进衣襟里。


    阿芜登时不敢伸手了。


    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和姜止说起他的坏话。


    姜止瞧他们二人幼稚的行为,心里发笑,面上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只有姜止在的时候,谢宁川才会自然而然流露出稚气的一面。


    *


    约定的三日期限将至。


    乌眸中的笑意一点一点黯淡。


    谢宁川深深地看了眼姜止,看着她笑语嫣然的侧脸,心头的想法越发坚定。


    阿芜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送姜止离开时,泪眼汪汪的,抱着她不撒手。


    小姑娘独居这么久,难得交了朋友,谢宁川怎会忍心骂她。


    天色将暗,再不出发,路就不好走了。


    谢宁川揉了揉眉骨,喟叹道:“阿芜。”


    小姑娘抽抽嗒嗒地望着他。


    “岁除后,来盛京吧。”


    “真的?!”


    今年是阿芜过得最开心的一年。


    她不是第一次向谢宁川提出去盛京的想法,都被他否决了。


    都做好孤零零过岁除的准备,结果他带着人回来,这是这座大宅子头回迎接这么多人。岁除前能和他相处三日,阿芜已十分知足,没想到后面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她。


    小姑娘立马松开手,竖起四根手指做誓:“阿芜一定好好学习,不让大人丢脸!”


    谢宁川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