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第 84 章

作品:《鸟尽弓藏的将军谋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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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军从边关一路南下,势如破竹。


    时克然为先锋,旌旗所指之处,万民臣服。


    眼见到了王都,成败在此一举。


    郊外安营扎寨,做着战前最后一次动员:


    “将士们,兄弟们,同袍们。君为臣纲,君不正,臣投他国。国为民纲,国不正,民起攻之。父为子纲,父不慈,子奔他乡。子为父望,子不正,大义灭亲。夫为妻纲,夫不正,妻可改嫁。妻为夫助,妻不贤,夫则休之。自古以来便是有道伐无道,无德让有德,我们还要继续为君王卖命,还被君王指鹿为马吗?”


    “不能!不能!不能!”将士们举着手中的斧钺钩叉,一声响过一声。


    “我们打了胜仗,先王一句是败仗,便轻飘飘的揭过。当今王上更是荒淫无度,亲小人,远贤臣。”时克然还未说完,千军万马中,总有几个异类。


    有人出列,粗声大嗓道:“时将军,我们跟你打了这么多仗,你怎么能保证,改朝换代后,就能善待我们呢?”


    刺头说完,便被百夫长制服住了,作势便要拉下去。


    “哪来的猢狲在这里闹事?你要是害怕,就趁早滚回家,吃你娘乳去。别在这丢人现眼,还扰乱军心。”


    “若是整日堵口,不准人说话,那与暴君有何分别?”时克然叫住了正在架人胳膊、要把人拉下去的百夫长,向下压了压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开口道:“周将军帐下谋士披肝沥胆、夙兴夜寐,已拟订了新国策。待他登基后,将土地,从氏族手中夺回来,交给百姓。让耕者有其田,织者有其杼,居者有其庐,老幼有从依。再不是谁的奴隶。广开科举,代替世袭。大家各凭本事,寒门也有出头日。严惩酷吏……”


    甲士们对时将军事事有回应很满意,果然没辜负他们的信任,不似君上那般存天理灭人欲,让覃国上下都笼罩在酷刑的阴影里。


    可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可是你现在说的好好的,谁能保证,周将军起义后,能一一兑现?他高门出身,会向着布衣吗?”


    “是啊。时将军也是含着金钥匙出身,怎会懂我们的积贫积弱。再者说,王上罚了时家,也是因着时丞相贪墨。官员贪墨,贪得都是黎民百姓的血汗钱。谁知你是真替天行道,还是公报私仇。”


    “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最后吃苦受罪的还是我们。”


    江敞不知这几个人是从何处来的奸细,过来动摇军心。


    想必江敞不是傻子,也一直在找机会反击。


    若说他们有错,却也都是实话。


    但实话有一万句,得说在恰当的时机。


    “那就让我跟兄弟们,一同拭目以待。若周将军继位后,不履行承诺,我第一个带头将他拉下马。”他没回避,甚至神色愈发从容:


    “既我们今日能让江氏倾覆,又何惧新王?”


    “改朝换代,谈何容易?此番都未必能事成,到了那时候,只怕你自身难保,又如何替我们挣功?”没被捂了嘴,便有刺头一直说。


    “我与大家的心意是想通的,但若仍然有人不信。可以现在就走,去为暴君效力,亦或解甲归田,我绝不阻拦!”时克然话锋一转,那在疆场磨砺出来的威势,已隐隐崭露锋芒。


    “但留下来的,我们必将荣辱与共,若败,一同青山埋白骨。若胜,论功行赏,都是从龙之功。若谁再说丧气话,敢临阵脱逃,一律军法处置,斩立决!”


    一阵鸦雀无声过后,再无人敢大声质问,却依旧小声嚷嚷:


    “我们为你卖命,你还杀自己人。窝里横吗?对敌人唯唯诺诺,对跟随的甲士重拳出击。”


    时克然心知肚明,他压不住他们。


    若是周将军在,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不多时,他站在点将台上,听着身后虎啸龙吟。


    将士们纷纷惊骇,抬头去找那响彻山林的嘶吼声。


    这是时克然提早捉回的大虫,关在笼子里,搁在山谷空旷处,等着山谷跫音。


    之前也准备了一些天有异象,觉得不太够,便一路行一路补。


    此刻立即跪在地上,装神弄鬼道:“苍天有眼!君权神授!周将军今日起兵,替天行道,便有龙凤呈祥。可见,周将军是天命所归!”


    将士们齐刷刷跪了一地,口中高呼“天命所归”,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伴随着虎啸渐渐止息,老天爷会帮助有诚心的人,层层叠叠的云群,在变幻了几次形状后,有风吹过,幻化成龙形。


    其实乍一看,并不十分相像,但架不住时克然能把握住机遇。


    当机立断,进行引导,又是一阵造势:“看!真龙现身了!真龙在周将军的将士们上空献身了!周将军是真龙天子!”


    低下具都是些四肢发达、大脑简单的大老粗,此刻也如墙头草一般,被人牵着鼻子走。


    独立思考者是少数,大多还是选择跟风,不去分辨,便盲目分辨。


    时克然师出有名,将面子和里子都保住了,对他算是仁至义尽。


    动员大会结束后,回了主帐,才发现江禾已等候自己多时。


    “公主?”下意识脱口而出,主动过去。


    才握住她的手,看见她身后跟着的几个、乔装打扮的宫娥和宦官,保不齐还有侍卫混入其中,便了然于胸了。


    “你们都先出去吧。”


    “不必。他们都是我的心腹。”江禾刻意将那些探子留下,随后笑意盈盈地,拉着夫君的手,与他一并坐在行军榻上。


    来的路上,已在心底反复组织了好多次措辞,这会儿一一宣之于口:


    “夫君,我才从宫里出来,看过了王后。离开咸阳城前,也去拜访了时家,时丞相也好。”


    “王上没有为难你吧?是为夫不好,在你回宫贺寿时,就起了兵。我主要怕你劝我,也不愿让你为难。”时克然故作羞惭地低下头,握着她的手,关切道。


    又高兴地说:“你这次回来了就好,以后就别走了,留在我身边。等周将军继位后,拜我为上将军,你就是将军夫人。”


    “我现在就是将军夫人,何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