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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太太的游轮停在码头上,楚心安一行人到的时候,游轮上已经很热闹了。


    一如既往,曹太太的风格就是请一大批年轻貌美的男服务生,提供各种服务,她的邀请函只发给女士,想要过来的男士要么是家属,要么以男伴的身份上船。


    荀无乡那张脸已经备受瞩目,更别说跟在楚心安身后。


    “哎呀,楚总!真没想到您愿意来,这位是?”曹太太是个人精,故意打探她与荀无乡的关系。


    楚心安笑着接过她手里的香槟,“许太太邀请,我自然是要来的,这位是我的男伴。”


    她没有介绍荀无乡的身份,态度也很明朗,表示荀无乡过来不代表任何荀家的意思。


    荀无乡也只是乖乖跟在她身后,对她说的话点了点头。


    “我都快忘了我姓许,也就楚总记得。楚总好福气,男伴长得这么俊,可要看好啦。”曹太太调笑道,“怎么不见楚少爷过来玩?说个玩笑话,我家敏敏噢,真是一心挂在楚少爷身上啦。”


    楚心安说:“没准他更愿意陪着令爱出席呢?”


    曹太太捂嘴笑,夸她会说话,又和沈慈姝寒暄几句,被别的太太叫走了。


    沈慈姝随意找了个甲板上的沙发坐下,天气很不错,南方还未正式入冬,海风虽大,倒也不算冷。


    楚心安将她手里的酒杯抽走,换了杯橙汁,“既然没考虑好要不要,就别作死。”


    “一点香槟而已。”沈慈姝笑她大惊小怪,“我不准备要。”


    楚心安挑眉:“考虑好了?”


    “嗯,他过来那天坦白了。”沈慈姝愣愣地仰着头望天,“是我蠢,没看出他竟然是想要小孩的。”


    楚心安冷哼:“你蠢,他坏,你谈那么多恋爱,学会什么了?所以你准备打了离婚?”


    “心安。”沈慈姝笑了,“我要是说我不想离婚,你会不会觉得我更蠢了。”


    楚心安无语,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问:“为了什么?”


    “只要我不和他离婚,他就别想要小孩。”


    “他外面生的也算小孩,更何况还有继承权,等你死了,他全家和和美美团聚,你去地下哭闹?”楚心安想把她脑子剖开看看。


    沈慈姝不甘心:“但是凭什么呢,凭什么他犯的错,却要我承担后果。”


    “哪有什么凭什么,本来就不公平。”楚心安说,“及时抽身,你承担的不过是一段失败的婚姻,再拖下去,你承担的就是一个满地鸡毛的四口之家。”


    “哪里来的四口之家,我都不准备要了。”沈慈姝迷惑。


    楚心安:“你,何青棠,何青棠未来的小孩,未来小孩的小三妈。”


    沈慈姝:“……”


    她揪着头发无声尖叫,“你律师给我用用。”


    楚心安把电话发给了她,“先别让何青棠知道,免得他家又闹幺蛾子。”


    “你好像从前就不怎么喜欢他。”沈慈姝回忆了一下,虽说楚心安对谁都能笑得出来,但在何青棠面前总是笑得特别假。


    何青棠还跟她抱怨过,说楚心安笑得他慎得慌。


    当时沈慈姝还非常不悦,觉得他是对自己最好的朋友不满,两人吵了一架,以何青棠道歉结束。


    楚心安想了想,竟说:“可能是因为何青棠和我是一类人。”


    “怎么会?”


    楚心安:“想要的东西不说,因为凭借手段就可以得到,并且不用付出代价,久而久之,就不会表露任何的情绪,不过他太装了,不自然,可能确实男人学不太会伪装谦虚。”


    荀无乡在一旁默默点头。


    “你赞成?”沈慈姝问。


    荀无乡说:“大部分男子都这样。”


    他出生微末,在街头乞讨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彼时封建愚昧,男子自然与生俱来地傲慢,而现在,只是将傲慢变得隐形,也没有改变什么。


    沈慈姝追问:“那你也会这样?都是男的,别说什么我和他们不一样。”


    荀无乡摇头:“我也一样,只是君子论迹不论心,我只求所作所为无愧。”


    “你在国外长大,怎么说话文绉绉的?”沈慈姝好奇,“你们荀家这么注重培养传统文化吗?平时不说外语?”


    荀无乡:“……”说什么外语,他最多听楚心安开会,学会几句意味不明的Yes、No、Interesting。


    楚心安忍着笑说:“他都植物人了,你饶过他吧。”


    “哦哦,我差点忘了,说起来你恢复得也太好了。”沈慈姝注意力被带跑偏,“没见过像你这样刚恢复没多久,就皮肉饱满,健步如飞的。”


    楚心安大笑:“可能是他身体素质好。”


    ——“楚总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一个女声横插进来。


    楚心安三人侧首望去,徐婉宜捏着香槟杯走过来,她穿着一条黑色绸缎的连衣裙,显得皮肤格外苍白。


    “楚总,好久不见。”她自顾自地在楚心安旁边的沙发坐下,朝她举了举杯就仰头喝了个干净。


    楚心安:“江太太,好久不见。”


    徐婉宜不了解她,楚心安很少用夫家的姓氏来称呼太太们,哪怕是曹太太这样的小门户跻身上流,逢人便说自己是曹太太的,她也愿意称呼一声许太太。


    只有徐婉宜,楚心安生怕不叫她江太太,她要跟自己急眼。


    “是啊,上次见面还是在连心晚会上,也不知道楚总这样的慈悲心肠,怎么会变得那么狠心。”她声音柔柔弱弱,却说着不太好听的话。


    楚心安笑问:“怎么说。”


    “楚总果然是办大事的人,我话说到这份上,还能对着我笑得这么温柔。”也不知道徐婉宜喝了多少,眼神迷离,苍白的面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红。


    “江太太这是喝多了?”沈慈姝想找人给她弄走,却并未瞧见江家的人。


    徐婉宜呵呵笑着:“别找了,我自己来的,你以为现在江家还有闲工夫来管我吗?”


    沈慈姝也知道江旭冬入狱的事情,其实按照江家的本事,把人弄出来也不难,毕竟江旭冬只被拍到了那一次,但整个证据链极为完整,多次贿赂都被证实有江旭冬的手笔,甚至支出还有他的签字,无处可躲。


    以沈慈姝对楚心安的了解,这场纷争,恐怕是她早就计划好的。


    “江太太这是何苦,不过是一个项目,江家的财富供你好好活几辈子了。”沈慈姝说。


    徐婉宜看着楚心安,眼神晦暗,“楚家的财富岂止够楚总活几辈子,也没见楚总愿意高抬贵手。”


    楚心安只当她喝多了挑事,微笑道:“江太太为何这么关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