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二次交锋

作品:《大巫阿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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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廷尉府衙书房之内,小童无奈地看着自己刚收拾没几日的书架又是狼藉一片,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廷尉大人正坐在地上翻找着卷宗。


    崔焕站在一旁,不解地问道:“大人,您在找什么?”


    “找那女郎和崔楠的关联。”


    “什么关联?”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我得找到才能知道!”


    崔焕感觉自己脑子又不够用了,不知道那要怎么找呢?


    自那日廷尉大人去找过那个阿涂女郎后,回来便摔破了腿,现在走路都还一拐一拐地。这还没什么,最奇怪的是,他直接把自己关进了书房,一夜没睡地不知道在翻找着什么。


    这都是翻找的第二天了,都不知道翻到了几年前的卷宗了。


    就在崔焕和小童无奈地用口型交流时,廷尉忽然拍了下大腿喊道:“找到了!”


    要不怎么说只有廷尉大人能从那么多寒门学子中突围成了朝臣呢,他靠得便是这独一无二的好运气!


    只见廷尉大人晃着手上的一叠卷宗对崔焕大笑着说:“哈哈哈哈,果然是她!我就知道是她!”


    崔焕接过卷宗和路引,仔细比照着看了好几遍:“大人,这会不会有点牵强了?”


    廷尉大人可没理会崔焕的话,径直又带了小童去了阿涂的家。


    廷尉赶到阿涂院子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小五正站在门口挂上刚点好的红灯笼。见到有府衙的人来找,他赶忙跑进去通报,没一会儿又跑了回来将人引了进去。


    阿涂在正堂接待了廷尉,双手奉上刚泡好的茶,阿涂问道:“大人,是想到答案了?”


    “不曾。今日前来是有事想请教阿涂姑娘。”


    廷尉尝了一口茶,嗯,很好,明前的竹叶青,这丫头果真是比自己喝的好太多了。


    “大人但讲无妨。”


    廷尉又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才继续说道:“我翻阅案宗,发现益州不久之前也有多人得了怪病,症状和崔大公子的症状基本一致。非常巧的是当时女郎也在益州,然后崔公子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外人又是你。我想你不会说这是巧合吧?”


    阿涂懒得多解释,敷衍道:“嗯,是巧合。”


    廷尉差点被这个答案气得喷了茶,顺了好半天的气,他才说道:“如若女郎有苦衷,可以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忙。”


    阿涂仍旧应对很简短,但很尖锐:“你会么?”


    “......”


    这种官话套话廷尉说的多了,所以刚才自然地说了出来,直到阿涂反问,廷尉才反应过来。


    自己真的是浸淫官场太久了!


    阿涂专注地看着廷尉,后者也在心里问着自己:我会么?


    当然不会!


    面前的女郎不过十四五岁,看自己的目光却似看一个正在闹别扭的孩童。而且和这少女两次对话,她都问了自己不敢面对的问题。


    这太诡异了!


    似乎对面的女郎很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在怕些什么!


    话到这里,知道今天还是问不出答案了,于是廷尉起身告辞。


    “大人,其实你有什么苦衷,可以说出来,我或许可以帮忙。”


    阿涂起身送客时,说了今日最长的一句话。


    黑暗中廷尉没有回头。这女郎心眼也忒小了些,一点口舌之争,也非要讨回来。


    *****


    这几日是崔楠停灵的日子,彼时中原相信逝者死后不会立刻离开,所以停灵七日,用以最后的告别。


    大司马府四处挂满了白灯笼,下人们也都身着孝服,整个崔府一片哀凄。


    正堂上,听着大管家的禀告,大司马和夫人都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你是说,廷尉查到的凶犯可能是白泽的婢女?”


    “是,老爷。咱们埋在廷尉府衙的眼线亲耳听到的。”


    大管家对自己主子的反应并不奇怪,他当时听说凶手可能是个女郎时的也是不敢相信。


    崔楠被杀,所有人都本能地觉得是男人干的。


    可是如果不是呢?


    得到这个消息后,大管家也想到了一些之前被忽略的细节。


    见老爷没继续说什么,大管家继续说道:“不知道老爷,夫人是否还记得之前大少爷无故晕倒那回?那回最后见到大少爷的也是那个一直跟着二公子的女郎,所以目前此人嫌疑最大。”


    大管家的话让大司马有些听不懂了:“楠儿见那女郎作甚?不是说那日他是和友人喝酒做诗去了么?”


    大管家悄悄看了大夫人一眼,只见她轻轻点了点头,现在楠儿已死,瞒着那些事又还有什么用?还不如把一切都告诉老爷,没准还能快点找到杀死楠儿的凶手。


    大管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一鼓作气地把瞒着的事都说出了口:“那日大少爷并没有去诗会,而是去见了二公子的那个师妹。大少爷看上了她,想收她做外室,那日便是去和她谈这事的。”


    大管家急急地说完,压根儿不敢抬头看大司马的脸色。


    大司马愤怒地直接拿起几案上的茶杯重重地朝着大管家扔了过来。


    大管家不敢躲,只得紧紧地闭上了上眼,任由茶杯撞上自己的额头。大司马扔地力度不轻,茶杯撞到他直接碎成了瓷片,鲜血顺着他额头流了满脸。但是他并不敢抬手去擦,反而是立刻跪在了地上,哭得泣不成声:“老爷,都是老奴的错,是我没看顾好大少爷,老奴有罪......”


    大司马恶狠狠地骂着跪在眼前的大管家:“我儿死了,你就一句有罪就完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瞒而不报,才误了楠儿!你这条贱命拿什么赔我的楠儿?”


    一旁的大夫人看着眼泪和着血流了满脸的大管家,想着他对自己几十年忠心耿耿,终于还是开口替他说了句话:“对方铁了心要害楠儿,他上报了又有何用?老爷你还看不出么?这就是白泽使出的美人计,目的便是要害我楠儿。”


    听到崔大夫人如此说,大司马才冷静了一些,皱眉问道:“美人计?”


    “正是。我之前还没想明白春日宴那种场合,白泽怎么带了个婢女同行,现在想来,恐怕那时他们便是打的我楠儿的主意。利用那贱婢勾引我儿,待他没了防范再下毒害他!”


    崔大夫人恨恨地说着,她一想到当初自己没能识破白泽和那女郎的奸计,结果让自己好好的儿子丢了命,便觉得悔恨难当,心口绞痛。


    “他们为何会算计楠儿?他还未入仕,一无功绩,二无政敌,就是要算计,也该朝着我来。”


    大司马浸淫朝堂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算是亲子罹难心里伤怀,但总算还有一丝理智尚存。


    “他们自然是拿老爷没办法,才把矛头对准了我楠儿吧。”


    “不对,即便杀了楠儿,对我在朝堂的地位撼动不得分毫,那就对白泽并无实际助益。且他也不是感情用事之人,不然,这些年他也不会一直隐忍至今。”


    他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夫人,眯着眼睛冷声问道:“夫人,你们到底都还瞒了我什么?!趁着对方还未再次发难,还不快一一道来?”


    见大司马真的动了怒,崔大夫人也有些犯怵:“也没什么,就是楠儿有些贪恋那女郎的美色,与她发生了一些冲突,才被她扎伤了......”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到,楠儿之前似乎跟自己说过,阿涂那个贱人知道楠儿在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