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假脱枷锁假得轻

作品:《逆徒,我是你师父!

    “闻……师父,今晚吃什么,我去做。”秦叙被裴弃瞪了一眼,这才临时改了口。


    李怀安话里带刺,“这名字能是你叫的吗?身为弟子却失了本分。”


    裴弃张嘴。


    秦叙比他更快,“给我了,我就能叫,我身为弟子失了名分,那你身为表弟就没失吗?”


    裴弃果断闭嘴,这两平日沉默寡言的凑到一起,话比谁的都锋利。


    李怀安把茶盏往桌上一磕,“你怎么跟孤说话?”


    “你就能用身份压我了。”秦叙不屑。


    裴弃:“……”


    “秦叙,你给我过来!谁让你弃马就走啊?你是不是考核的时候也这样?!”先生摆脱了徐二和邹嘉的束缚,远远瞧见秦叙就是一声咆哮。


    裴弃听到这一声,差点就要原地起跳飞出去了。


    李怀安大概也没听过这样雄浑的声音,愣住了。


    先生到了眼前,发现亭子里不止一个人,“秦叙!啊……太子殿下,郡王。”


    李怀安道,“先生上来说吧,正好小公爷的师父也在这里,一道听听他的徒儿都做了什么好事。”


    秦叙闷不作声,只拿余光看裴弃。


    太子都发话了,先生自然只能上来,好在他也是镇守一方的将军,跟他们坐一起也不会显得局促。


    裴弃不大痛快,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一点,李怀安总是喜欢让他看自己身边的人缺点,无论是谁,哪怕是方辞礼也是这样。


    就非得让他知道,他是个废物吗,所以他的朋友都是有瑕疵的,天底下只有他李怀安才是完美的。


    他说过无数次,可李怀安从未改过。


    裴弃,“说吧。”


    先生干笑,“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小公爷练习到一半突然弃马而去,横穿马场,虽然你的功夫好,可也禁不住你这样来啊,身上还有伤。”


    裴弃脚尖踹在秦叙天水蓝的袍子上,“给先生赔礼道歉。”


    他语气算不上好,其余三人都有些诧异。


    马术先生是教过裴弃的,裴弃在外名声虽然不好,但是课业这一块,一直都是他最喜欢的学生,只当是觉得秦叙丢了他的脸。


    先生连连摆手,“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担心他。”


    李怀安面皮抽动,裴弃因为一个外人跟他怄气。


    秦叙没什么想法,起身就作揖。


    先生起身避让,只受了半礼。


    “回去教训你,走了。”裴弃直接走出亭子,倏尔停住脚步回头,“殿下,臣告退了。”


    去他娘的前程和忍让!


    如果自己都不痛快了,要那些东西也没用。


    李怀安强撑着颔首。


    一直回到府上,裴弃心口的气都还没顺下去。


    秦叙麻利地跪在藤椅旁,“我错了,我不该的,只是我突然看得你不在了,心里慌了神。”


    “不关你的事,我没气你。”裴弃叹气,怎么都不顺,起身对着雕花木门连踹了三脚。


    秦叙抓着他的腰带,“我们去跑马。”


    裴弃眼睛一亮。


    秦叙又盯着他的手补充道,“但我们要共乘一马。”


    “好!”


    北郊城外宽广,野草连天。


    裴弃挑起帘子,“秦小叙差不多了。”


    秦叙回头看,城门已经成了个小点,广袤的荒地连接着高山,叫人心中的郁气瞬间疏散,想张开双臂朝着远处嘶声呐喊。


    “跳过来,我接着你。”秦叙眉目之间少了压抑,张开双臂。


    裴弃挑眉,迅速推开马车门,冲着秦叙跳去。


    并驾齐驱的马分毫不停,裴弃借着秦叙的手翻身坐在秦叙身前,“舒服!”


    风灌进他喉咙,只觉通体舒畅。


    李怀安是他今天不爽快的主要原因,但突然绷不住了,是因为他被困在上京太久了,挥出去的每一拳都落不到要害。


    要留余地,要看家世,要看姻亲,还要看师门。


    这样的日子受够了,他爱秦叙身上这股冲劲儿,樊笼困我,蓄力斩开便是!


    他们一路纵马狂奔,马蹄践起尘土草叶都被抛在脑后,天地之间只剩下了彼此。


    呼吸,心跳和温度。


    “吁——”


    秦叙勒马停在一处山脚,回头一看,他竟然都分不出方向了。


    “痛快!”裴弃往后一靠,砸在秦叙胸膛上,“往上去,是我的温泉。”


    秦叙问,“确定吗?这里估摸着距离上京有百里远。”


    裴弃反手弹了下他的额头,“确定,这里是灵泉山,夏日避暑的好地方,去年你不来,我就准备和辞礼来这边的。”


    “我的错?”


    裴弃惊奇的发现,他这个小徒儿竟然会反问了,“啧,出个京,人都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裴弃懒散地靠着,“嗯……有了骄纵的味道,不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样多没有意思啊。”


    秦叙:“所以是我的错吗?”


    裴弃失笑,“不是,我还……”


    “还什么?”


    “挺喜欢有个徒弟的,这辈子做得最对的决定就是收养了你。”


    “是吗,我记得当时你挺不愿意的。”秦叙浑身都放松了,好像现在裴弃只能倚靠着他,说话都大胆了起来。


    “放屁,明明我都松口了,你还一口咬定就是不跟我走。现在不还是在我府上住着。”裴弃给他一肘子。


    秦叙低低笑了声,“是,我喜欢师父。”


    出了那道城门,压抑着两人的,无形的枷锁就没了,慢悠悠靠在马上聊天。


    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重要的也不是聊什么,是有人陪着废话,就觉得很舒服。


    裴弃到院子门口时,松墨和青砚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衣裳水果和驱蚊,一样不落。


    裴弃站在池子边上,大爷似的等着秦叙伺候他。


    秦叙肆无忌惮的放任自己的目光在裴弃身上游走,目光往下,是收成一把的窄腰,双腿结实有力。


    裴弃坐在水里仰着头,“你在北境能天天跑马?”


    秦叙摇头,“不能,今天有梅花、兰花和芙蓉三个味道的皂角,要哪个?”


    “芙蓉,难不成天天训练啊。”裴弃抬手扯了松松的发带。


    秦叙:“不,天天养狐狸。”


    裴弃来了兴致,“那狐狸听你说过很多次了,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