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46章

作品:《全京城都在嗑我俩的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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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时前脚刚从浴房里出来,坐在安静的院子里干发,徐长赢紧接着便走了进来。


    “夫君?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要晚一点才回来的吗?”


    徐长赢心思杂乱,魂不守舍,没注意到小人儿脸上的不自在,只说了句:“没什么事,简单吃了点就散了,夫人,我有些累了,先休息了。”


    说罢,没等兰时上前来看,转身便回了东厢房。


    中途还不小心踩到尺玉蓬松的大尾巴,吓得它“喵呜”一声,便逃到廊下木笼子里,暗自舔毛。


    “奇怪,怎么感觉夫君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兰时皱眉,任凭她怎么想也想不通,厢房内的灯火很快便灭了下去,她自顾自的站了一会儿,这才回去。


    “就叫徐恪己吧,谨慎恭敬,守好自己的位置。”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父亲名字的意义。


    哥哥景升,寓意安康向上,向日而生。


    弟弟恪己,寓意省身克己,谨言慎行。


    徐伯程早已将自己对两个儿子的期冀,刻在其终生的名字里。


    清朗的月光忽明忽暗,像是在跟天上的乌云嬉戏,时而显现,时而藏匿,连带着床上男人的脸也若隐若现。


    徐长赢合衣而寝,连脱去外衣的力气都没了,能完好无损的回来,没有一头栽进临水桥里,已是大幸。


    他居然是徐国公府的二房血脉,连世人都不多知道的,徐家家主徐景升庶弟之子。


    当朝国公是他的大伯,枢密院副使是他的堂哥。


    简直不要太荒谬!


    父亲不是区区一个乞丐,在路上晕倒后被母亲捡回去当赘婿的流浪汉吗?


    久远的记忆从深处渐渐浮起,不对,父亲好像确实有跟他提过,自己有个很厉害的大伯,乐书礼数样样精通。


    可这竟然都不是骗小孩的。


    就这么乱想着,不知何时,男人渐渐睡去,一眨眼便又是清晨。


    “夫君路上小心。”


    徐长赢看了眼兰时,薄唇张了张,像是想说什么,眼中充满矛盾的情绪。


    卫二也已经拿好书袋在门口等待:“姑爷,快走吧,今天夫子要点名,我们得早点去。”


    算了,还是等事情真相确认后,再同夫人坦白吧。


    一如既往的无聊在家,兰时躺在软榻上,寻思着还有什么事忘记做了。


    “对了,还有银子!”


    她直起身来,朝门外喊了一声,很快便有人应和,“来了小姐。”


    在白术过来的时候,她拿起枕头下钥匙,将床底的小木盒拿了出来。


    “咳咳——”


    有段时间没打扫了,灰尘比想象中要多。


    她轻轻几下吹去小木盒表面的灰尘,白术见她拿着盒子,就知道小姐唤她来做什么。


    “是又要去钱庄存钱了吗?”


    兰时嗯了一声,点点头,然后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昨天正好白老板给了这半个月的益钱,金额太大了,放在家里我不放心,还是存在钱庄的好。”


    才半个多月,白清周就给了她三四十两,加上平日她自己储的,手头上也快有近五十两银了。


    打开小木盒子,里面全是她平日里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银子。


    抽出右边的妆奁,里面满满当当,白白胖胖,全是昨晚白清周给的银元宝。


    “将几个银元宝换成钞票,存到钱庄里,剩大概二十两银的样子,换成几个小银锞子和几贯钱,随身带在身上,以便不时之需,具体怎么兑你看着办。”


    “好的小姐。”


    这事儿她最在行了,日常家里的柴米油盐吃穿用度,她都有跟在小姐身边好好学,哪些面值的银子最常用到,平日出门时一般需要带多少银子,她都心中有数。


    白术拍拍胸脯,小心地将木盒子揣在身上,随后便出了门。


    日头偏晒,还没在廊下站多久,兰时便觉着右眼跳得厉害。


    “奇怪…难道是最近用眼太累了吗?”


    她随即转身,从屋内的圆角柜里拿出一包药,然后轻车熟路地在水井边勺了一盆水,将夫君保留下来的火种小心点燃,便在院子里烧起来。


    咕噜咕噜咕噜——


    水烧开了,接着兰时打开药包,将枯黄的药材全都倒了进去,约莫一刻钟以后,再用笊篱[1]将它们捞起,拿出一张干净的白布扔下去,浸湿。


    “夫君不在,我就浅浅敷一下好了。”


    “真是的…昨天明明还说回来就帮我敷药的,结果一回来就去睡觉了,大骗子…”


    兰时嘟嘟囔囔的说着,自从兰文竹去世之后,她便逐渐有了自言自语的习惯。


    平日里有人在家陪她还好,若是像现在这般独自一人,她便会自己跟自己聊天,像壮胆子一样,还挺有趣。


    她嘴上埋冤着,可手上动作倒是不停下来。


    用夹子夹起已经被染成黄布的白布,放到干净的盆里,接着信步走到廊下,将新买的躺椅拉到阴凉地儿,悠悠斜躺着,将黄布敷到眼上。


    风声,树叶声,猫咪打呼噜声,小狗吐气声,空气中的苦药味,还有淡淡的兰花香,一下子就像是全部扑了上来。


    “真舒服,下午再清点一下要带过去的东西,静静坐等夫君带我去拜访奚老先生就好了。”


    “也不知道老先生喜不喜欢猫猫狗狗呢…”


    小娘子美美地想着,小脑袋一垂一垂,好像比路边的杨柳还要垂弯了脖子,昏昏沉沉,酣然入梦。


    不知怎的,今儿小憩睡的特别不安稳,像是在梦中被什么恐怖的东西追着跑,稀薄的空气像是掐住了她的喉咙,久久喘息不过来。


    黑黑的通道里,无论怎么找也不见夫君的身影。


    突然,空洞的世界传来柴火倒地的声音,紧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到地上,兰时骤然清醒。


    窝在躺椅下的乌耳第一时间冲了出去,凶恶地吠着。


    “汪汪——汪汪!”


    喉间的嘶哑声,成功吵醒了小娘子,“乌耳?你怎么了?”


    乌耳并不会说话,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兰小娘子,我们终于见面了…”


    兰时猛然起身,幅度之大,连眼上的黄布都差点被甩飞出去。


    “谁!”


    她警惕地看向院子,只可惜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模糊。


    兰时刚敷了药,视野还未恢复成日常水平,现在要是尺玉和乌耳同时在她面前,除了知道是棉花团子,其他一概不清。


    柳常德可是专门等到徐长赢走了之后才来的。


    白术在墙上放的碎瓷碎瓦,疏密不一,很容易就被他找到漏洞,毫发无损地翻进了屋。


    “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你竟自己将那丫鬟派出了门,不然还得我多费心思,看看是将她一棍敲晕好呢…还是一棍打死好呢?”


    “你——”


    兰时认出来了,这个声音就是当初来骚扰她的人。


    没想到对方竟然贼心不死,直接翻墙进来了。


    “你这是私闯民宅,我警告你快出去!不然我喊人了!”


    “哈哈哈哈,你喊啊,看是我快,还是这巷子里的孤残寡人快!”


    说罢,柳常德拿起随身携带的弹弓,直直朝面前的乌耳射去。


    力道之大,瞄准之狠,竟连以速度著称的狗狗都躲闪不及,一连被他打中后腿和肚皮。


    “嗷呜——”


    “乌耳!你够了,不要伤害它们!”


    乌耳的雪白毛发立刻就渗出丝丝血迹,柔顺的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