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36章

作品:《全京城都在嗑我俩的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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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呜——”


    “夫人,你别哭了,再哭下去,我手帕都不够你用了。”


    玲珑阁里,堂堂大兖朝最得盛宠的枢密院副使,正在手忙脚乱地用手里的帕巾,为泪眼婆娑,哭得不能自已的夫人擦眼泪。


    边擦还边掏着本就不多的衣兜,看看还有没有剩哪块干净的帕子,可以供盛南昭使用。


    可惜常服总共就这么几个兜子,想要再多也没了。


    “我哭怎么了,还少你几张手帕用不成!”


    没成想,竟不小心在禁忌区点火,徐时宴连忙陪笑,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给身旁还沉浸在年旧故事里伤春悲秋的徐澜递求救信号。


    “没想到老奴还有说书先生的本事,把您都给说哭了。”


    盛南昭艰难地睁开红肿的眼睛,只是这充血的眼皮子实在是肿得慌,努力睁开的眼缝还没有眉宽。


    “徐,嗝,徐叔,你说的这都是真的吗?公公真的有个庶出的弟弟,年纪轻轻就被祖父祖母赶出家门了?”


    她边哭还边抬起袖子,想擦眼泪,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起今天穿的衣服,那可是绮罗坊今年新出的新料子,上面还有极其珍贵的苏州刺绣。


    纤细的手臂顿时一转,揪过身旁徐时宴的衣袖,就开始旁若无人的擦起来。


    要不是徐澜还在屋内,想必她都能用来擤鼻涕了。


    男人脸上的笑意染上几分无奈,他抬手抚摸起她微微哭到泛红的脸,大拇指无比轻柔地从她眼角划过。


    早就习惯了自家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恩爱做派,自以为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徐澜,对眼前这对充满爱意的璧人,已经可以做到“目中无人,熟视无睹”的程度了。


    他端起仍有些余热的茶水,抿了一口,润了润干燥的喉咙,然后回话:“老奴在徐府待了大半辈子,自然是真的。”


    “那,那为什么,当年公公不去挽留叔公呢?”


    那自然是,当年才刚束发[1]才满一年的徐景升,被身边最亲密的人用谎言给骗了。


    “小恪呢?小恪呢!来人,快来人!”


    从病魔的手中夺回一条命的徐景升,呆愣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沉香阁,手里新买的枣泥糕点瞬间散落一地。


    他慌张无措地跑进屋去,满怀期待地以为,乖巧伶俐的弟弟依然会坐在书案前,看见他从屋外大大咧咧地跑进来,一脸无奈的放下凿子,嫌弃道:“哥,你怎么又忘记敲门了啊…”


    可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屋内空无一物,属于徐恪己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比盗贼进屋还要干净。


    听到声音,徐伯程和宋韵连忙赶来。


    “小景啊,我和你爹忘记跟你说了,在你生病高热期间,小恪得了南华真人的指点,已经收拾好包袱随同他一起外出游历去了。”


    “可是…他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还有这沉香阁,怎么都空成这样了?”


    见宋韵被徐景升问得哑口无言,家主徐伯程适时站了出来,“这沉香阁年老失修,我和你娘正打算把这里整体修缮一下,等小恪回来也有新屋子住。”


    徐景升心里感觉不对,但却又说不出来具体是哪儿不对。


    在父母好说歹说之下,他只好相信,弟弟是外出游历,没过多久便会回来的。


    他替徐恪己守着沉香阁,亲力亲为地盯着修缮进度。


    宋韵见儿子不好哄,也只能真的从外面找来监工,像模像样地将其好好修整一番,里面所剩无几的家具,也都好好保留着。


    只是徐景升万万没想到,他从少年等到中年,从和安四十九年等到建统二年,从前朝左谏议大夫之子等到我朝国公,都没有再见过徐恪己。


    哪怕仅仅一面!


    直到三年前,继宋韵去世后,年迈多病的徐伯程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临终前,躺在床榻上的老人自知时日无多,为求心安,这才紧紧握住跪坐在床前的孝子的手,将当年的真相一一道出来。


    外出游历是假的,南华真人是假的,就连当年说是要帮弟弟修缮屋子也是假的!


    可怜如景升,在父亲去世的那天晚上,已不再是少年的他,一个人跑到荒废已久的沉香阁里,待了一整晚。


    据说当时路过的下人们,都曾听到屋内传出似有若无的哭泣声,如泣如诉,让人听了不胜悲痛。


    玲珑阁里发生的事,徐长赢全然不知。


    他也并不知道,自己的出现,未来将会给徐府上下带来多大的冲击。


    当下的他,仅仅还只是一个会苦恼着,为何自己的夫人总想腾位,让他未来给那虚无缥缈的新夫人写聘书的可怜男子罢了。


    “夫人这是…要赶我走了?”


    临近夏日,偏生的日头,即便是过了那炙热的正午时分,在家躲太阳的兰时,不戴布绫,也还是会带上专门遮阳的锥帽。


    她没想到,自己只是稍微给夫君提了一下意见,还没三两句,就被眼前人给上升到如今“层面”。


    “我没有!夫君别瞎想,我不是这个意思!”


    即便眼前景象一片朦胧,可她还是能从他的话语中感知到无辜和委屈。


    脑海中央,飘忽着一个圆乎又可爱的大头娃娃。


    娃娃的五官不是很清晰,但胜在肤白,身上青色的长衫也跟徐长赢平日里爱穿的款式一样。


    明摆着就是他的缩小版。


    见小人儿开始委屈,佯装哭泣,硕大的泪珠摇摇欲坠,就要落下,兰时没了法子,只好找地方坐下,开始苦口婆心地解释。


    “如今夫君身边已有卫二陪着,家里也多了尺玉乌耳陪我,这次公试对你而言很重要,所以我才会劝你先到书舍里小住一段时间…大不了到时候我亲自做餐食送过去给你好了。”


    她说的,并全无道理。


    一旬[2]后,就是太学每年举行一次的“公试”[3],择优者进内舍。


    为了让徐长赢能够好好休息,专心考试,兰时将心里打好的腹稿都给搬了出来。


    想是顾及他“敏感又脆弱”的心,短短几十字,她说得磕磕巴巴。


    “小姐,食盒就不必了!我,我陪姑爷上学这么久了,还没尝过太学的餐食呢。”


    一听见食盒,卫二就开始有反应了。


    多得白术不少,这些天他也算是亲耳“看”到自家小姐的厨艺,为了小命不搁这儿,他决定这次抛弃姑爷,跟小姐站一边。


    徐长赢没忍住,背着卫二朝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懂个锤子!


    他旋即轻咳一声,很快整理好表情,又重新回到了那个举止得体的翩翩公子。


    “听说书舍环境很一般,大家都光着膀子,同挤在一间房,卫二他肯定受不了。”


    “姑爷,这可是你的不对了,你也不想想我卫二是谁,雷州地动受灾之时,后发水患,要不是我跑得快,指不定遇不上你们呢,区区书舍怕什么!”


    卫二庆幸地摸着光溜溜的小脑袋,古怪耍着嘴皮子的同时,脸上却有一丝丝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后怕。


    白术一听,连乌耳都没心情喂了,将手里的干瘦的肉骨头往地上随意一丢,就开始骂骂咧咧道:“呸呸呸!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