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伍章 独发

作品:《这白月光皇后她不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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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聿愣怔了一下,她自嘲地笑了笑,朝后退了两步,“若是不能,此事便作罢罢。”


    “为何作罢?”祁聿心下一慌,伸手拉住她柔若无骨的柔荑,“阿音,我答应你,这辈子我都只有你一人,若哪日我负了你,我便不得……”


    她急急地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免得他继续发毒誓:“你好好地发什么誓?我……我信你便是。”


    他定定地望着她,眼底浮起细碎的光芒,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朝她凑近了些许,在她耳畔细语呢喃:“那你是答应嫁给我了么,阿音?”


    她脸颊绯红,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他唇角的笑意愈发加深了几分,将她的手攥在手里,与她十指相扣。


    思绪回笼,他轻叹了一口气。


    往事种种,皆为过去。


    她今日过来,特意提起当年他许下的诺言,是在暗指他言而无信么?


    当初他答应她此生只娶她一人,字字真切,无半分虚假。


    但她却忘了一件事,此一时彼一时。


    当年那个在父皇面前不得宠的六皇子,自是没人会去在意他娶了谁,他亦不用去考虑如何平衡各方势力。有贤妻如她,他大可一辈子当个闲散王爷。


    六皇子做得到他当初许下的承诺,可如今他坐上了那把龙椅,想要做到此事谈何容易。


    夺嫡之争中,几个皇子皆败在他的手中,他们的余党却还未能完全铲除干净,他刚登基不久,正是局势最不稳定的时候,他心中再不甘,也只能仰仗崔家在朝中的势力。


    镇国公子嗣艰难,成婚多年只有一个掌上明珠崔以馨,旁的荣宠他给了,镇国公也不稀罕。想要得到崔家的扶持,他除了用联姻手段拉拢崔家,还能如何?


    他有太多的不得已,她身为他唯一信任的枕边人,不体谅他的难处,却旧事重提,岂不是伤了他俩之间情分?


    “阿音,你素来聪慧过人,我便不说你心里也该明白,如今我虽贵为皇上,旁人惧我怕我艳羡我,总以为我要什么便可得到什么,可又有谁知道,我亦有许多的无奈之处。


    “当初为了登上这个皇位,个中的艰难和不易,你当是比谁都清楚。你帮不了我什么,也合该多替我着想一些才是。”


    阮颜音身形微晃,只觉着头晕目眩,浑身如同坠入冰窖之中。


    她愣愣地看着他,眸中骤然雾气氤氲。


    他分明还是旧日那般清雅俊朗模样,她却险些认不出他来了。


    她于政事上帮不了他什么忙,他便能违背当初的誓言,觉得自己不曾负了她么?


    那日的诺言,原来只有她一人当了真。


    一生一世一双人,终究成了个笑话!


    她死死咬住唇,强行憋回眼底的泪意,屈膝施了一礼:“皇上公事繁忙,臣妾告退。”


    祁聿被她的神色惊到,翕动了一下薄唇,欲要开口挽留她,手指微抬,踌躇了一瞬终又落下。


    她怨他食言,她却忘了原是她自己不识时务。


    她是女人,眼里只看得见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殊不知这一切与江山相比,渺小到不值得一提。


    眼下她心里还恼着他,恐怕他说得再多,她也听不进去。


    罢了,不若让她静下心来几日,趁此机会好好反省一下,哪日她想开了、变得通透了,他们必能和好如初。


    ***


    夜色渐深,室内烛光灯影朦胧,祁聿的半张侧脸被阴影笼罩住,教人看不清他脸上是何表情。


    他心神不宁地提起朱笔蘸了蘸墨汁:“这会儿是什么时辰了?”


    韦公公看了看西洋钟,躬身答道:“回皇上,已是亥时了。”


    祁聿对着摊开的奏折,一时不知该如何下笔。


    他努力平复着心绪,将朱笔搁回砚台上。


    “去凤仪宫!”


    他虽有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却的的确确是他失信于阿音,他合该多劝她几句而非与她置气。他痴长她四岁,又是男人,何况今日之事也是因她太过在意他而起,他怎忍心跟她多计较?


    韦公公上前赔笑道:“皇上,方才临华殿那边送来了口信,说是淑嫔娘娘为了皇上亲自下厨,做了您最爱吃的莲子糯米糕,正等着您过去与她喝茶吃点心呢。”


    祁聿长眉一挑。


    崔以馨倒是乖觉,进宫不过半月,便已知道他爱吃哪道点心。


    是了,还能是从哪儿打听来的消息,无非是太后私底下特意提点过自己的亲侄女,想要崔以馨借机多争些恩宠罢了。


    他抬手转了转拇指处的扳指:“你且差人去临华殿跟淑嫔说一声,时辰已晚,夜里积食恐对身子不好,今晚朕就不过去了。”


    韦公公点头哈腰道:“是,皇上。”


    “等等,还是你亲自去一趟的好。你就跟她说,明日朕会过去跟她一道用午膳。”


    韦公公得了令,躬身退出去了临华殿传话。


    祁聿又埋首批阅了一会儿折子,起身离开御书房。


    他看了一眼已传话回来的韦公公,命道:“去凤仪宫!”


    韦公公吩咐内侍们摆驾,叫人抬着步辇,跟在祁聿的身侧去了凤仪宫。


    凤仪宫的宫女和内侍见祁聿过来,立时跪了一地接驾,祁聿身着一身玄色广袖长袍,大步走进屋里。


    一进屋,便瞧见阮颜音仍端坐在软榻上,眼皮未抬,对院子里传来的行礼问安声充耳不闻,只顾埋首穿针引线,替晋宁公主缝制衣裳。


    每回他来她宫里,她总习惯主动迎上前来替他更衣,这还是头一回她见他进来却对他不理不睬。


    垂手侍立在一旁的宫女想要出言提醒一声阮颜音,又怕她是故意晾着祁聿,到时候场面恐会变得愈发难以收拾。


    皇上自是不舍得责罚皇后娘娘,可皇上若是气着了想要迁怒于谁,她们这些当奴婢的便不好说了。


    气氛一时变得冷凝又尴尬。


    祁聿拧了拧眉,心中又升起了一丝恼怒。


    她纵然心里埋怨他,也该分分场合,屋里还有下人在,叫他如何放下身段哄她?


    他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