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朝贺宴

作品:《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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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关将至,庆安侯府内有了生气,不再是冰冷幽静的宅子,丫鬟们换了红色的衣裳,在发髻上戴着红花。


    “绿枝!!你怎么还是一身绿衣,侯爷有令让都着红衣,看着喜庆。”桃花笑嘻嘻的出现在绿枝身后,伸手拍了她一下。


    “桃花!!!”绿枝气急擦拭柱子的手一顿,提起裙摆朝桃花追去。


    两人打闹间将欢声笑语带给长廊里干活的人,丫鬟们相互对视一笑,低下头完成自己手里的活。


    林苑卿听见声响打开门看了眼屋外,发现柱子擦的发亮,上边还挂着红绸带,她揉揉发酸的手腕,靠在门边看二人打闹。


    她许久未和这么多人在一个府邸过过年了。


    她用了一天时间给李期配药丸,花费一天分析从树林里带出来的药丸,还有一天去给沈霁淮制药,长时间坐在桌前弯着腰保持一个姿势,让她疲惫。


    林苑卿吐出一口浊气,拦住从她面前过的绿枝,随口问道:“你们侯爷呢?”


    “在书房。”绿枝思考片刻后说:“侯爷说姑娘醒了请去书房见他。”


    林苑卿点点头,回房捞起绯色的瓷瓶径直去了书房。


    她的脚步很轻,在门前伸手准备敲门时听见沈霁淮说:“进。”


    “朝贺宴上若皇上差人问你我身体如何,你便说我伤已愈合,但根基难愈。”沈霁淮停下笔,左手捞住衣袖防止沾上墨汁。


    “我如何在宫中随意行走?”林苑卿点点头,问他另一个问题。


    “我的玉佩。”沈霁淮迅速回道。


    林苑卿向前几步将绯色瓷瓶放在他面前,压低声音说:“失神散,用了之后半个时辰内你问何问题,他皆会回答,心智不坚定者必说真言,若心智坚定,神散,话不真。”


    “即刻奏效?”沈霁淮皱着眉发问。


    “不,有一炷香的时间。”


    *


    由福公公领着林苑卿和沈霁淮去宴会,穿过一个拐角时碰上了昭阳公主。


    她正要去宴会便和两人一道,全程跟着林苑卿,也不说话就盯着她看,林苑卿去哪她去哪。


    到了宴会要入座,林苑卿跟着沈霁淮走,昭阳公主跟着林苑卿,几人一时间都向右边第二个位子去。


    福公公吓得直接拉住昭阳公主,左手抚了抚自己胸口,操碎了心,小声劝道:“诶呦,我的小公主您的位子在那。”


    福公公指了指一个位子,弯着腰抬头看公主。


    昭阳公主今日穿了件粉色广袖裙,外边是白色金纹披风,她此刻脸埋在披风周边的白色毛毛里,整个人皱着眉显得很委屈,头上的蝴蝶步摇一动不动,仿佛也昭示着主人的心情。


    “好吧...福公公我的献礼呢!!”公主转过身眨着双大眼睛,眼底都是期待。


    “老奴早已经吩咐下去了,您不必担忧。”福公公翻过手,手心朝下让人抓着自己,带着去了位子上。


    待人来的差不多时,皇上也从外而来,身边跟着皇后,两人看着气色很不错,脸上挂着笑,众人见状皆起身行礼。


    “臣等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坐上首位,摆了摆手,声音威严:“新春已至正是大好的日子,不必多礼。”


    众人落座后,林苑卿从前望到后也未看见三皇子,她找人的时候还与昭阳公主总能对上视线,只好笑着点头。


    庆安侯旁是镇北侯和镇北侯府小世子,林苑卿和李期并排而坐,她趁机将制作好的药丸塞给他。


    随着一声绵长的鼓音,一众舞女从后台涌上来,她们头顶戴着金色簪子,头发在身后被挽起,个个穿着露腰的衣物,金链子连接上衣和裙子,脸上的面饰也是金链条。


    转位、变换、舞动,她们舞姿优美,钟鼓乐器为其润色,惹了一众视线聚焦在她们身上。


    一舞毕,左侧首位一人站起身,先敬了杯酒,随后声音豪爽道:“陛下,臣有一礼为您献上。”


    他拍拍手,一个宫女捧着一檀木盒子上前,她跪在地上将盒子稳稳举过头顶,那大臣便当众打开,笑着说:“陛下,这是臣为您寻得的上好狐裘,这世间绝无第二件能与之媲美。”


    “甚好,赏。”皇上抿了口酒,大手一挥赏了他黄金。


    “父皇!!还有儿臣!!!”


    昭阳公主从位子上站起来,拿过宫女手中的献礼,笑着上前给人展示,她准备的是自己亲手做的花灯。


    “昭儿有心了。”


    一时间各个大臣献礼,三皇子就是趁这个时候来的,林苑卿见到他的那刻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陛下,臣为您准备了一幅画,您定然喜欢。”镇北侯站起身,招呼李期把东西拿上来。


    他伸手直接打开狭长的盒子,将画卷小心翼翼捧出来,跪在地上献给皇上。


    那画光看外表,显得很破旧,边缘磨损严重,怎么看都不像是用心所选,皇上却停下倒酒的手,从位子上站起来,摇晃着身躯从上位下来,伸出手轻轻拂过画轴。


    他从镇北侯手中接过画,缓慢展开,那画上是一女子的背影,她立于梅花树旁,树上压着白雪,松散的雪落在她头上,给她添了些清冷气息。


    右下角有一处破损,那处原应是题词,现下已经看不清是何字了,皇上伸手轻轻抚掉画上的落灰,眼中闪着细碎的光。


    “爱卿有心了,重赏。”


    那盒子被捧出来的一瞬,林苑卿迅速看向沈霁淮,发现他丝毫没有反应,自顾自给自己倒茶,根本不向那边看。


    反而是三皇子,倒酒的手一顿,随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连喝了几杯,脸上漫上些许红晕,他蹭的一下站起身说:“父皇,儿臣也有一幅画...”


    他踉跄着身子,招手让宫女把画端上来,他直接打开画卷,将画上所画之物展示给在场的所有人。


    看到画的人就近找人碰头低语,宴会上多了碎语,而林苑卿看了那幅画后,垂下眼拿了块点心塞进口中。


    “父皇,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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