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险局

作品:《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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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赌桌前围满了人,个个脸上不知满足,眼中透露着贪婪,行为癫狂,还未开骰蛊时已经有几人趴在桌上直勾勾盯着桌上的银两。


    一身着粉衣的男子手中握着玉扇,他面色平静的看骰蛊,眼底是明显的嫌弃,而他对面一位穿着紫衣,手腕脖颈上戴着银镯子的女子则手肘放在桌上,双手托着下巴打了个哈欠。


    庄家手持骰蛊,手法娴熟的摇晃、抛出,桌前的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动作,伴随庄家的一声轻笑,骰蛊稳稳落在桌上,她抬眼扫过一众人示意押大小。


    方才的混乱寂静了一秒,随后更大更杂的声音爆开,有人率先扯着喉咙喊:“大,我押大——”


    随后在嘈杂声响中很多人渐渐回神,眼底的贪婪明晃晃,他们跟着第一个人押大,将自己所剩无几的银两放在大的那边。


    还有一些不服气的人,从押大的呼喊中杀出一声:“我押小——”


    两方声音暗中较劲,在昏暗的空间里让氛围更上一层楼。


    林苑卿靠在墙上观察那位紫衣女子,只见她在庄家摇骰蛊时双目紧闭,侧着脸仿佛已经熟睡,又在骰蛊落下时睁开双眼,轻勾起唇角。


    “我押大。”那位粉衣男子收回玉扇,拿出金元宝放在桌上。


    紫衣女子向他投出视线,两人目光相撞,“我,也押大。”


    林苑卿站直身子快速和李期对了一眼,又看见白桩主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头,她轻咳了两声吸引白桩主的视线。


    “二位,看来我们还要再来一局。”


    庄家轻轻摩挲骰蛊,左手放在唇边娇笑出声:“各位大人,奴家便开蛊了~”


    骰蛊慢慢被掀开,三枚骰子整齐的在底部,上面的点数依次为:五、六、三。


    为大。


    方才押大的人狂笑出声,整个人趴在桌上双手去揽钱财,押小的人垂头丧气,有人甚至要离开赌坊去上边。


    只有相对而坐的二人没动,他们恢复了之前漫不经心的模样。


    林苑卿见状道:“看来都赢了。”


    白桩主笑着说:“既然是平局不如再挑一桌?”


    林苑卿淡淡说了声好,又重新指向角落里的那桌道:“不如还选那桌?白桩主意下如何?”


    “你们先选人。”


    “我们选...”林苑卿手摸摸下巴故意停顿一下,在一众人高声呼喊中她说:“那位紫衣姑娘。”


    “那白某便还选那位公子。”


    第二局开始后,方才很激动的人停下了躁动,眼中充满犹豫不知该押大还是押小。


    紫衣姑娘伸了个懒腰,兴致勃勃地指着小说:“我押小。”


    “我也押小。”粉衣男子迅速跟着押。


    沉寂的人群终于又活络,大部分人云亦云也跟着押小,剩下一部分押大。


    骰蛊打开后,是:五,一,二。


    为小。


    “输了。”白桩主出声道。


    “不如就看看他们二人最后谁会赢一局?”林苑卿目不斜视看着赌桌。


    “依姑娘所言。”


    第三局开始,赌桌上比方才第二局还要沉寂。


    这次是粉衣男子打破僵局,他笑意盈盈地盯着紫衣姑娘,将元宝放在大上,抬高音量说:“此局,我押大。”


    紫衣姑娘则兴致缺缺,手撑着下巴眼睛都要闭上了,头一点一点的,听见他押大后,拿出玉镯放在小上,掀起眼皮淡淡道:“押小。”


    众人见开头两人意见不统一便都不敢押,只围一圈看此局谁赢。


    庄家瞧没人再押便开了骰蛊。


    六,二,一。


    为小。


    林苑卿收回视线,语气带笑道:“看来是我们赢了,白桩主。”


    白桩主松开拳头,收回盯着粉衣男子的视线,转身向后走,林苑卿和李期跟在他身后去了藏宝室。


    “愿赌服输,二位可任意挑选,只要是我梅花桩的宝物皆可带走。”


    李期走近摆宝物的架子,看中一个白玉菩提,质地纯粹无杂物,在一众宝物里最为显眼,他没回头问道:“白桩主可是说任何宝物皆可?”


    “是。”白桩主手摸着胡子叹道。


    林苑卿则朝着与李期相反的位置去,那架子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远不及李期那边的宝物好。


    她手放在一较旧的画卷上,轻轻一推便把画摊开来,那画缺了右下角,还因灰尘的缘故使其看起来很破旧不值钱。


    “那便这幅画罢。”林苑卿动作小心的将画卷好,又要了一上好的匣子来装。


    “两位可是选好了?”白桩主看两人手中各拿着一盒子心下一松。


    “并未,不知桩主可否把上边梅桩的海棠枝赠予我。”李期拿着盒子的手摩挲尖锐的边缘,试探地问。


    “自是可以。”白桩主却是松了口气,唤来外边的人,让她带着他们二人去取海棠枝。


    *


    李期坐在马车上给自己倒了口茶水,咕噜咕噜往下灌,然后才眨巴着眼睛说:“云姑娘你怎么不换一桌押,那紫衣姑娘你与她相识?”


    “不相识。”林苑卿倒茶的手一顿,回忆道:“那紫衣女子的服饰于你我有所不同,应该不是大安的子民,她下注时有认真听骰蛊并不是随意押大小。”


    “你应当也看到了,第一局她看似是跟着那粉衣男子押,实则如果没有他,她依旧会在最后押大。”


    “她还是想赢得银两?”李期插了一句。


    “并不是,第二局她先押小,明知骰蛊内点数为大还要押小无非是在试探那粉衣男子。”林苑卿倒好茶,将杯子举在唇边。


    “所以她第三局才迟迟未出声,是想看那粉衣男子有没有本事?”李期脑子活络迅速接上了林苑卿的话。


    林苑卿点点头,赞同李期所说。


    两人话音才落下,马车就一阵颠簸,本以为是此处路不好走,两人便没出声问,哪想这马车非但不平稳还越来越颠簸,像是没有人拽马的缰绳一般。


    林苑卿迅速掀起帷裳,环顾四周,她将头探出去看见一片平地,正要缩回头时,一支箭矢破开空气直直向她射来。


    她脸色一变躲回了马车中,李期显然也受到了袭击,他此时脸色煞白,眼神没有聚焦,嘴唇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