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冷战

作品:《夫君是我小叔子

    []


    许若娟翘起指尖,欣赏着自己已经染完了一半的指甲。


    桃香手中捣着装满了蔻丹花的石臼,无意中顺口提起:“娘子,今日好像便是霖哥儿院试放榜的日子。”


    “放榜又怎样?难道那蠢货还能考中不成?”许若娟闻言后,不屑地撇了撇嘴。


    等两只手都染上了嫩红的甲色,许若娟脸颊升起一抹羞涩,她站起身来说道:“走,我们去书房找枚哥儿。”


    -


    “枚哥儿!”许若娟提起裙角,跨过门槛,“你瞧,娟儿刚染好的指甲,好不好看?”


    在书案前温书的詹枚,闻声抬起头,目光中却流露出一丝冷色,“不是说过了?我在准备乡试,没事别来打搅我。”


    “哥哥这么凶做什么。”


    许若娟停下脚步,委屈地扯着衣角。她已经好多天没有跟他说过话了。


    见她这般,詹枚缓了神色,深吐一口气说道:“你可知?霖哥儿他高中了。”


    “什么!?”许若娟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问道:“哥哥莫不是在诓我的吧?”


    “唬你这个作甚?”


    詹枚皱起眉,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再次专心于眼前书卷。


    察觉到他情绪不佳,许若娟讪讪说道:“那娟儿就不打搅哥哥温书了。”


    -


    桃香刚在书房门口坐下,就看到许若娟走了出来。


    “娘子,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枚哥儿他要温书,这样才能早日考到功名娶我为妻,你个婢子懂什么?”许若娟鼻孔朝天地说道。


    咽下口唾沫,桃香赶紧嘘了声,垂着头跟在许若娟身后。


    不想,许若娟又突然开口说道:“霖哥儿成婚后,我是不是还没去看过他?”


    “是,娘子。”桃香看着自个儿脚尖回道。


    “自那回谢师宴后,娘子就从未见过霖哥儿了。”


    玩着手指,许若娟眼睛一转,“那我今日便去给霖哥儿道个喜吧。”


    -


    霖院此刻的气氛却有些尴尬。


    谢若仪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作为詹钦霖的师父看到他高中后,心里是为他感到欣慰的。


    但是一想起自己在未出榜前那副提心吊胆的样子,她的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在烧。


    “郎君早就猜到自己会高中案首?”


    詹钦霖一时语塞。


    那日送考时,看到谢若仪为自己担忧的样子,他内心欢喜。所以从后来出考场起,他就装出了副失魂落魄的惨样,好让她能继续关心安慰自己。


    “我…我不知我会考得案首。”詹钦霖目光闪躲的解释道。


    “郎君以为自己会名落孙山,结果最后碰巧却高中案首了?”


    “我…我只是想…”


    果然,他是在故意瞒着自己,怪不得那日他会自信地认为他定能考过詹枚,原来是胸中早有丘壑。


    “既无信任,那么日后郎君在学问上的事情就不要再来请教我了。”谢若仪的语气淡得像清水,但仔细一看,其中却又夹杂着些涩意。


    “我并没有不信任娘子!”詹钦霖简直是百口莫辩。


    “霖哥儿!”许若娟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争执。


    屋室内顿时寂静无声。


    詹钦霖偷觑了眼谢若仪的神色,见她面上怒气渐渐散去,他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这许若娟忽然出现吸走了她的注意力。


    谢若仪垂下眼眸,确实是她自作多情,本就不干她的事,她上赶着操心做什么?现在人家的心上人不就跑来祝贺了?


    “表小姐…”詹钦霖想打破平静,又不敢触谢若仪的霉头。


    “我先…”谢若仪心中一片乱麻,只想赶紧远离这两人去书房里躲个清净。


    许若娟抬起手指,用绣帕捂住嘴唇笑道:“霖哥儿和谢娘子同时开口,娟儿都不知该先听谁说好了。”


    她这话音一落,面前两人心中的情绪都有波动。


    詹钦霖眉头紧皱。


    这许若娟怎么回事?谢若仪是他明面上的妻子,按理来说她该唤她一声嫂嫂?怎么还叫她谢娘子?


    谢若仪的眸光愈发冰冷,她没想到自己还没走,詹钦霖居然就已经连一刻也等不及。


    眼中划过不易察觉的一丝嘲讽,谢若仪开口说道:“郎君和许娘子慢聊,我还有其它事,就先走了。”


    “谢娘子客气。”许若娟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哼,算她识相。


    詹钦霖却是浑身一震,这不对啊!


    自己是不是让谢若仪误会了什么,怎么就变成他要和许若娟慢聊了?


    没管屋内的许若娟,詹钦霖一个箭步就往门外追了上去。


    “娘子,你去哪?”


    谢若仪都觉得有些好笑了,当初他和自己假成亲不就是为了成全许若娟?现在这又是什么把戏。


    “郎君,许娘子还在屋内呢。”


    “这干她什么事?”


    “那要问郎君自己了。”


    对上谢若仪饱含深意的目光,詹钦霖顿时茅塞顿开——是当时他口不择言胡乱扯的那个借口。


    手掌握紧,詹钦霖眉头紧皱。


    见他不再继续阻拦,谢若仪莲步轻抬,转身离去。


    二人争执的画面全都落入了许若娟的眼中,她面上带着歉意,眼神自责,“霖哥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你来我院子干什么?”詹钦霖语气不善。


    没想到他会这样猛地一问,许若娟一时半会儿有些尴尬。


    染了蔻丹的白玉纤手抬起,动作轻柔地理了理鬓旁的碎发,许若娟眉目含笑地说道:“娟儿是特意来贺霖哥哥高中的。”


    “嗯。”


    “啊?”没懂詹钦霖什么意思,许若娟下意识回道。


    “你已经贺完了,现在可以走了。”詹钦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耐,语气烦闷地说道。


    这男人可真是奇怪,刚才谢若仪在的时候他对自己可不是这个态度。


    咬了口银牙,许若娟不甘不愿地说道:“那娟儿就先告辞了。”


    -


    “娘子,那许家表妹已经走了。”芽绿轻敲了下书房的门,小声提醒道。


    “她走不走和我没关系。”


    谢若仪目不斜视地看着手中水磨木雕,头也没抬地回道。


    等芽绿走后,谢若仪余光偷偷地瞟了一眼院中。


    院内,詹钦霖对着院门的方向背手而立,身姿英挺,但——周围却好像萦绕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