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洞房花烛夜

作品:《夫君是我小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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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府前院的酒筵还未结束,宾客们之间觥筹交错,酒酣耳热。


    长辉搀着目光迷蒙的詹钦霖,摇摇晃晃回到了院子里。


    洞房的门窗上皆贴满了红色的窗花剪纸,高照的红烛火光,透过窗子映入院内。


    “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刚才仿佛还醉得不省人事的詹钦霖,此刻忽然站直了身子,对长辉说道。


    长辉眼中闪过一道了然的笑意,目光揶揄地说道:“我祝郎君和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胡说什么呢!”詹钦霖的脸烧得比洞房内花烛的颜色还要更红。


    站在廊道吹了阵冷风,把手抬起,放在胸前深深地舒了口气,然后詹钦霖才步伐僵硬地往洞房走去。


    指尖颤抖着,他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


    结果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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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坐在铺好了喜被,洒满了瓜果的雕花床榻上,詹钦霖的眸光有些失落。


    继而,他转念一想。


    谢若仪现在眼中的他,只不过是一个与她合作的陌生男子,那么像这种时候,她自然也就没有必要乖乖地待在洞房里等着他这个名义上的夫君。


    “咕噜噜。”詹钦霖的肚子发出抗议声。


    虽然知道自己今夜与她之间不会产生什么旖旎,但刚才在喜宴上他还是一心想着要早点回来,因此没怎么动过筷子。


    詹钦霖随手拿起了床榻上的花生,剥开,准备放入嘴中。


    结果,就在此时——谢若仪正好提着食盒踏进洞房,瞧见了这一瞬。


    她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新郎官,这里是洞房,不在这儿我应该在哪?”詹钦霖的语气中,夹带着一丝委屈。


    将食盒放在圆桌上,谢若仪一边坐下一边说道:“我可没说你不能在这儿,只是前院的宴席还未结束,所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掀开盖子,将食盒中的菜肴一一拿了出来。


    酒蒸鸡,五味杏酪鹅,梅子姜,还有香喷喷的一大盘胡饼。


    闻到香味,詹钦霖的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他从床上站起身,然后在谢若仪的对面坐下。


    听到他肚子叫的声音,谢若仪纤手一挥,“你跟我一起吃吧。”


    詹钦霖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夹起一张胡饼配着酒蒸鸡,就大快朵颐了起来。


    见他吃得竟然有些狼吞虎咽,谢若仪好奇地问道:“刚才你在前院的喜宴上没吃东西吗?怎么会饿成这样?”


    脸瞬间臊红,詹钦霖略微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中筷子。


    心想,我总不能告诉她,我是因为想赶紧见她所以就什么也没吃吧?


    “今日喜宴上的餐食,不太符合我的胃口。”低下头,詹钦霖一边吃着饼子,一边说道。


    谢若仪闻言,目光怪异地看向他。


    桌上的这些餐食,可都是芽绿从后厨为前院准备的餐食中拿过来的,不合口味?可他现在不是吃的很香吗?


    -


    吃饱喝足,詹钦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和谢若仪两人独处一室。


    迟来的紧张再次裹挟住了他的全身,詹钦霖薄唇微抿,虚握在膝前的手掌收紧,开口说道:“我们的合衾……”


    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完,谢若仪就又出去了。


    再一次,独守空房。


    詹钦霖的眼中不知不觉竟染上了些许幽怨。


    -


    亥时。


    詹钦霖坐在床上等得几乎快要睡着了,谢若仪才端着笔墨纸砚姗姗来迟。


    “你看看有没有要修改的地方?没有的话,我们就签字画押吧。”摇了摇手中已经写满了字迹的两张信纸,谢若仪对詹钦霖说道。


    第一条:互不干涉彼此的志向兴趣。


    第二条:夫妻两人之间,相敬如宾。


    第三条:遇到对两人都会造成影响的事情时,需共同决议。


    ……


    第十七条:大难临头各自飞,好聚好散。


    读完了谢若仪列的这一大长串的清单后,詹钦霖的心早就已经凉了半截——原来她竟然对自己半分信任也没有。


    “怎么了?是有哪条不合适吗?”


    詹钦霖苦笑道:“没有,都挺好的。”


    看来他的追妻之路,还任重道远着。


    “既然没有问题的话,那就画押吧!”谢若仪将袖珍的印泥罐子打开放在桌上,没有半点犹豫,她在信纸上写上姓名,按下了指印。


    笔墨稍干,她将信纸递给了詹钦霖。


    察觉到谢若仪盯着自己手中狼毫的视线,詹钦霖眸光温柔,也在信纸上果断地写上了姓名,按下指印。


    捧起轻飘飘的两张纸,谢若仪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呐,这份是你的,我们两人各自保存。”


    说完,她像偷了腥的小猫一样转过身,把信纸压在了她箱笼的最深处,又妥帖地安上了锁。


    -


    明月高悬,等到两人都洗漱完毕后,时间已经到了子时。


    看见詹钦霖径直地走向了床榻,谢若仪就很有自知之明地在卧榻上躺下了,结果——


    “你睡床上,我睡卧榻。”


    检查完床上没有遗漏的瓜果后,詹钦霖回过头才发现,谢若仪已经在卧榻上睡着了。


    换了个陌生的环境,她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该说她心大吧,还是说其实她内心还挺信任自己的?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詹钦霖怎么也睡不着。


    这下子好了,自己在新婚之夜给她留下的印象,要不然就是饿死鬼,要不然就是一点也不懂得谦让的抢床恶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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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卯正,刚过了五更天。


    芽绿揉着眼圈,敲响了房门:“娘子,姑爷,该起了。”


    詹钦霖应声而起,而谢若仪却抵了抵耳朵,翻过身用被子蒙住头,再次睡去。


    见状,詹钦霖忍不住轻笑出声,没想到在后世被人人称赞的古代第一女学士,原来还有这幅可爱的模样。


    披上衣裳,詹钦霖推门而出,对芽绿说道:“你先去把水打上,然后再叫醒你家娘子。”


    没想到姑爷还挺会疼人的,芽绿心中一喜,脆生应道:“好嘞,姑爷。”


    接好了热水,芽绿端着盆进到了里屋。


    发现谢若仪昨夜竟然睡在了榻上,芽绿心中刚才燃起的对詹钦霖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她摇着娘子的肩膀说道:“娘子,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