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53章

作品:《她要把天捅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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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昭炎这狗东西究竟搞什么把戏,弄得神神秘秘,季罂心头疑惑着,和红玉姬对望了一眼,跟着家奴走进宅子。


    这家奴路上就跟她们讲,那位先生说了,她们二人才能找回小郎君丢失的二魄。


    家奴应了交代,只把她们带到内宅的前头,“先生在作法,不许闲杂人等前去,二位姑娘一直往前走也就到了。”


    “故弄玄虚。”季罂走在路上东瞅西望,嘀嘀咕咕。


    她前脚踏进院子,一股凶煞怨气突然破窗而出,直冲着二人的面门来。


    两人后退一步,那煞气便掠着两人头顶飞冲出去,是鬼魂脱了壳要逃。


    不必二人动手,一道残影已经紧随其后,追着乱了方寸横冲直撞的游魂。


    “谢思周。”季罂认出那影子的身份,又见后头昭炎和索差相继奔出来。


    昭炎看到季罂,嚎一声“女君”,扑跪在地上一把抱住她双腿,“女君,小臣总算是寻到您了。”


    “小臣找你找的好苦,吃不好,睡不好。”


    说着掖起袖子擦眼泪,“找你的这些天,小臣连口水都喝不下。”


    听他睁眼说瞎话,索差属实是惊掉了下巴,“……”


    他什么狗样子,季罂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在怪想他的,现在他来了又嫌他烦。


    她把人外开踹了踹,揉着耳朵道:“意思意思就行了,我还没死呢,你起来说话。”


    昭炎也真的是喜极而泣,好不容易找到人,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小臣对女君的忠心天地可鉴,绝没有半句虚言呐。”


    “好了,我知道你的心了。”季罂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快把眼泪擦了,我见不得人哭。”


    红玉姬已经走到院子中,指着案子上的东西问:“这是做什么?”


    院子里头乱糟糟的,道士用的法器摆得到处都是,不知道唱的是哪出。


    昭炎解释,“我胡乱摆的驱邪仪式。”


    红玉姬按住厚厚一沓符纸,睨向昭炎,“退三尸符,你会的不少。”


    “看别人画过,便记住了。”昭炎拖出椅凳让她们坐。


    季罂抱臂坐下,“谢思周既然去追了,我倒也不担心。”


    昭炎递了水,又捏肩,服侍得十分殷勤,“芝麻大的小事,何须女君亲自出马,女君吩咐一声,让小臣去办即可。”


    这时候就体现出手下的重要性来。


    季罂这些日子亲历亲为,别提多苦了,这会儿像回到安乐乡,心里头十分受用。


    红玉姬听他对自家主人花里胡哨的吹嘘,眼皮都懒得抬。


    “你们是如何进来的?”她问。


    昭炎将前后经过简要地讲了一遍,道:“多亏了盲婆婆,我们得以找到女君。”


    红玉姬却觉得怪异,“那位盲媪对无间镜似乎非常熟悉。”


    季罂也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盲媪有着万千疑虑,“她说的话未必都是真的。说不定她还是关键人物,知道无间镜的操纵者。”


    话有道理,但冷水不得不泼,“那又如何,我们在里面,她在外面。”


    “万一她也进来了呢?”季罂脱口道。


    这话让红玉姬发出一声冷笑,“进来找死?”


    “说的也是。”季罂起身伸腰道,“走吧,该去见一见那位程夫人了。”


    她们从院子里出来,由婢女带路去面见程夫人。


    程夫人听她们亲口说可以寻回爱子丢失的二魄,略带愁绪的眼睛霎时燃起一簇光芒,“两位若能救治犬子,小妇人愿以千金相赠。”


    季罂摆手道:“救治你的儿郎不是不可以,但夫人不讲明前因,我们也很难办。要知道寻回和、力二魄耗费精神,对我们没有好处。”


    “这……”程夫人眸光渐渐黯了下去,几次张嘴都没说出话来,似是非常为难。


    “夫人不想说你何必勉强她。”


    红玉姬催着季罂告辞。


    程夫人终于坐不住了,“等一下!”


    她嘴唇翕动,嗫嚅道:“不是我不肯说,而是……这件事是我们孤竹国的禁忌。”


    激将法奏效了,季罂抱着手坐下,“说说看,是什么禁忌。”


    程夫人面色为难,“这关乎到我们整个孤竹国人的性命,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儿子而害了孤竹。”


    红玉姬问:“若是说了会怎样?”


    程夫人脸色一下变得煞白,嘴唇也止不住地哆嗦,“孤竹被人下了诅咒,若是提及那件事,整个孤竹都将被海水淹没。”


    “我不能明说,只能告诉你们,从那件事之后……”她停顿一瞬,将声音压了又压,“王室的公主从不见出嫁,就像销声匿迹一般,往往死后灵柩出宫才得知道。”


    季罂深呼一口气,“王室公主全都孤老宫中?”


    程夫人点头,“正是。”


    “谁下的诅咒?”红玉姬问。


    程夫人目色恐惧地摇头,“我也不知道……几百年了,前因只怕也没人知道了,唯一传下来的是,永远都别过问此事。”


    季罂笑起来,“既然是禁忌,你何不把这件事彻底隐瞒。”


    程夫人痛苦地摇头,她也不想说的,但是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没了我儿,还有下一个离魂症,孤竹国永远不得安宁。”


    她闭上双目,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再次睁开的眼眸里坚毅无比,“月中十五的子夜,你们等在王宫御道上,就会知道。”


    ……


    从程家出来后,季罂不仅没有想象中轻松,反而更犯难。


    “我们所在的世界没有正确的时间,昼夜于我们毫无意义,要怎么判断月中十五?”


    红玉姬抬头望天,天幕上的月亮即将盈满,“月圆即十五。”


    “它要是一直不圆呢?”


    季罂揣着手叹气,瞅着这月亮,无比希望它还像上次,是镜子幻化。


    “咦,对了。”她突然想起来,“昨夜那番动静,莫非就是因为十五?”


    红玉姬颔首,“应该是。”


    “错失机会了。”季罂有些遗憾,转头看向身后的两个人,“怎么还不见谢思周回来?”


    昭炎搐动鼻子嗅闻,指向一个方向,“他往那方追去了。”


    “赶过去。”


    于是主仆几人动身上路,在昭炎的指引下穿过王城,来到城郊百里外的村落。


    已经日暮,天色昏沉,把村落笼在朦胧的薄雾中。


    谢思周一直都守在此处,见到季罂后,把她们带到了一户农家,双手飞快地比划。


    昭炎解释:“他说鬼魂跑进了这户人家,附在一个重病快死的男孩身上。”


    “属于是病急乱投医。”季罂提醒众人,“此鬼狡猾,当心别让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