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 63 章

作品:《知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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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叙点头,算是回应谢惊鸿的猜测。


    “此番回京,希望一切顺利。”


    马车快速地行驶在官道上,身后跟着一众骑兵,扬起的灰尘在阳光下飞舞着。


    “叙娘不在京城这段时日,京城里出了许多事。”谢惊鸿递给月娘一个石榴,让她将果肉一点点地挑进瓷碗里。


    “陛下对杨家动手了吧。”温叙说道。


    谢惊鸿双眼发亮:“你怎知道?”


    “杨氏出了一任太后以及三任皇后,可谓是皇城里数一数二的贵胄。如今还培养着当朝太子,未来皇帝。杨仆射低调,但他门下之人却不一定都是如此。一旦被抓到错处,修整起来自然就全凭陛下的意思。”


    温叙叹气:“结党营私之风日渐盛行,寒门中不乏有才志士,却少有机会报效朝廷。杨家自然首当其冲,成为圣上发作的一道阀口。”


    谢惊鸿剥了另一个石榴,一粒一粒地丢进嘴里,感慨道:“只是可惜了杨仆射,兢兢业业半辈子,还是没办法避免这样的事。”


    温叙只是笑笑没有接话。谢惊鸿拿出一方手帕擦手:“你怎的不好奇圣上是如何处置杨家的?”


    “有何说法?”温叙配合道。


    谢惊鸿坐直身子,神秘道:“此事起因一位举人,他想进杨家私塾求学,杨家私塾先生嫌弃举人家贫,便苛待举人,在课堂公然羞辱他。”


    “那举人自然傲气,愤然把书收了就走。结果遇着一同上京赶考的同乡,几人听说了遭遇,都为他抱不平。其中一人恰好是容华公主的门客,趁着那私塾先生出门喝酒,找人把他打了一顿。”


    “私塾先生是杨仆射二夫人的叔父,第二日杨二夫人就闹到了容华公主府去,要讨说法。那门客大方承认,把替举人抱不平的事都秉明容华公主,求其为举人评个公道。”


    提及容华,谢惊鸿偷偷瞧了一眼温叙,见她没有多大反应,继续说道:“容华公主觉得自己面子挂不住,便护下门客。一来二去,这事传到陛下的耳朵里。陛下觉得此事有伤天下读书人的心,就下旨肃整结党营私,私相授受的风气。”


    “结果这一查,竟然查到当年宫变时杨家有人帮逆王做事,陛下大怒,命刑部严审杨家一切可疑之人。”


    温叙摸了摸坠在腰间的玉佩,问谢惊鸿道:“调查进度如何了呢?”


    谢惊鸿叹气:“还在审着呢。此番动静,杨家上下惶恐不安,连太后都惊动了,怕是还得等一段时日。”


    月娘剥了石榴压成汁,递上茶几,纳闷道:“容华公主竟然愿意趟这蹚浑水,真是新鲜的事情。”


    那石榴汁颜色甚是好看,放在瓷杯里,像是红色的宝石,更像是……鲜血的颜色。


    不过温叙眼睛缠着绷带瞧不见,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无利不起早。想来容华公主从这些事里得了好处吧。”


    两日前。


    离开道成县前,谢璟泽陪温叙再次去瞧了大夫。


    “伤口恢复得不错,温娘子现在感觉眼睛如何?是否能够看清面前的事物?”大夫问道。


    “还是觉得模糊不清。眼睛隐约感到酸疼。”温叙回道。


    “看来还是得再按时服药擦药几日。等到视力恢复时,再按照老夫新开的这个药方吃上五日就好。”大夫给温叙的眼睛重新缠上绷带,说道。


    “多谢大夫。”温叙站起来,对大夫行了叉手礼,感谢道。


    “温娘子客气了。”


    听说温叙的病情有所好转,谢璟泽总算放下心:“等到京城,我们再请御医好好地瞧瞧,更加稳妥些,不要留病根。”


    他提着从药室拿的药包,走在温叙的前面,以防行人磕碰到温叙。温叙实在忍不住,在他身后唤道:“阿璟。”


    谢璟泽有些意外地回头应道:“嗯?”


    “有一件事在心里纠结很久,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温叙说道:“那日在静心寺,我终于想明白一件事,为何我阿娘的尸体指甲中会有檀香白蜡。按常理而言,只要京城中稍有条件的人家,都能用上这两样东西。但深居寺庙之人,对檀香热爱更甚。”


    “你突然提起这个做什么。”谢璟泽问道。


    “有人告诉我,在宫变那日,她亲眼见过谢伯母出现在行宫。”


    “你怀疑是我阿娘害了昌乐公主?”谢璟泽上前两步,难以置信道。


    温叙轻轻摇头,冷静解释道:“谢伯母并没有杀害我阿娘。她可能是……帮凶。”


    “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话?”谢璟泽难过道:“证据呢,只凭一人之言,恐怕难以让人信服。”


    “我会找到的。”温叙说道。


    谢璟泽眉头紧皱,他死死地拽着那药包的绳子,半晌拉起她的手:“对不起,我过于激动了。”


    此刻温叙遗憾又庆幸看不到他的面容,她问道:“你,不害怕吗?”


    “我难以形容内心的感受。若查出来的结果,说明阿娘真的是杀害昌乐公主的帮凶。”


    谢璟泽顿了顿,一股难言的失望和恐惧涌上心头。


    “你当如何?”温叙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


    医馆前栽种的木槿悄然凋落,砸进水里,又浮起被水流冲走。


    温叙笑了笑,收回被他牵着的手:“我们走吧。”


    说罢,她便越过他往客店方向走去。


    “叙娘。这样的事我一时半刻很难做出客观的抉择,请给我一些时间,好吗?”谢璟泽恳切道。


    “我只是把把这件事讲述给你听,好让你有心理准备,并不是逼你在我和谢夫人之间做抉择。那是生你养你的娘亲,你如此进退两难是人之常情,说明你重情义,不冷血。”


    温叙背对着他,克制冷静地说道。


    “从此以后,你我恐怕再难心无隔阂了吧。”


    我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你。谢璟泽在心底默默想道。


    夕阳几缕,温叙的影子倒映,与谢璟泽的影子相近,很快便消失。


    远处三名骑着战马的大燕士兵正往他们赶过来,温叙蹙眉,仔细地辨认来者身份。


    “卑职参见永宁郡主,参见平成侯。”三人利落下马,向温叙二人行礼。


    “出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