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作品:《知春归

    []


    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二人转身看去,是谢谨泽与随从策马前来。


    钟若昭笑道:“都说烈女怕缠郎。不知你可会怕?”


    “可我不是烈女。”温叙回答:“他也有更好的选择。”


    山风拂过耳际,温叙抬眼看去,马上的俊朗少年此刻满脸焦急,在见到她的时候,紧皱的眉头微微抚平了些,下一瞬发现温叙受了伤,他的面色却变得更加难看。


    谢谨泽下马直奔过来,单膝跪地,心疼地问道:“叙娘,叙娘你还好么?”


    记得他领了府兵去找六娘,想来是六娘得救了,才有人禀报他关于自己的位置吧。


    她虚弱地点头,正要开口说话,说明是被钟若昭所救,却被谢谨泽制止:“暂时别说话,耗心神。我带你回去,此时天晚了,进城怕是有些困难,不若去六娘庄子上修养吧。”


    一旁被无视的钟若昭也不生气。


    她不紧不慢地收好药材和器具,将篝火弄灭,背起药篓,对温叙稍微弯腰,转身欲走。


    温叙抬手覆于谢谨泽的手上,轻拍以示安抚。见钟若昭要走,她有些担心。


    “钟大夫,天色不早了,你孤身一人恐不安全,请与我们同去庄子上休息一日再回去吧。”


    此时温叙语言恳切,又带了些着急地轻声说道。


    谢谨泽顺着她的目光,才发现还有一人在此处。


    他略有些羞涩,充满歉意地附和道:“是在下关心则乱,钟大夫莫要生气,多谢钟大夫对叙娘的救命之恩,还请您与我们一起前往附近的庄子休息。”


    钟若昭侧身,见二人皆是诚恳地看向自己,笑着说道:“如此也好。”


    只是要如何回去?


    谢谨泽来得急,身后只跟了两名随从,三人皆是骑马赶来。


    见众人面露为难,谢谨泽提议道:“钟大夫可会骑马?”


    “略会一些。”


    “如此,叙娘受伤,便与我同骑一乘;钟大夫自骑一乘,另二人共骑一乘,可好?”


    眼下天色已深,若是在山中久待,寒气侵袭,待其他人赶来只怕温叙与钟若昭的身体会支撑不住。


    温叙与钟若昭点头同意。


    谢谨泽牵了马来,将温叙抱上马,小心翼翼地将她圈在怀中,慢慢地往山庄方向去。


    太轻了。谢谨泽心疼地想道。他只觉怀里的人抱得再稍稍用力就会碎,方才他还发现温叙的手上缠了好些绷带,早已渗出血来。


    她这些时日都在做些什么,为何清减得如此厉害。


    温叙实在太累,上下眼皮只磕。


    起初,她与谢璟泽之间还保持着距离,不知怎的,就沉沉地靠着他的胸膛睡着了。


    前来接应的仆从抬了软轿,正快速地往这边赶来。远远地见谢谨泽等人,忙上前要将他怀中的温叙移下。


    谢谨泽摇头,不愿松手。


    他与她共乘一骑,又将她一路抱回了房里,像是捧着稀世之宝。


    “叙娘!叙娘!”谢惊鸿接了讯息,忙赶过来,还未进门就慌张地喊道。


    却见谢谨泽沉着脸让她噤声。


    谢惊鸿点头如捣蒜,放轻脚步上前瞧着床上昏睡的人。


    几日未见,温叙好似更瘦了。她双眼紧闭,嘴唇因为失血而过于苍白。


    想起今日这些种种事情,都是因为自己遭人暗害所造成的后果,谢惊鸿只觉自责。


    “对不起,堂兄。”她轻声说道:“因为我没有处理好同魏家的事情,连累了叙娘。”


    屋外的药炉里正熬煮着草药,不时发出一两声‘咕噜’的声音。


    身旁的人许久未应答。


    谢惊鸿将头垂的更低。


    良久,她听到谢谨泽叹了口气,安慰道:“此事不怪你,不必自责。小人难防。只是以后要多加小心。”


    山庄临湖而建,背靠翠峰山,庄里亭台楼阁,无论哪一处,四季之景都可被很好地观赏。


    石灯映照在游廊两侧的槭树间,更是增添了几分静谧。


    温叙在夜间烧了起来。


    她说着胡话,求过世的父母亲不要走。


    梦里又是尸体又是烽烟。那些无关受到牵连的人,都在指责她。


    “若不是你父亲失职,没能守住那些兵器,叛军又怎么会轻易的杀进行宫。”


    “若非你执意要调查,又怎会引来仇人报复,连累这么多无辜百姓。”


    她的内心此刻正受着难以言喻的煎熬。


    或许她应该让步。不再执着于自己的个人仇恨。


    值得吗?


    或许现在放弃,收手还来得及。


    温叙堕入可怕的虚无。


    她突然间失去了想要复仇的心思或执念,那股藏在内心的傲气不知何时,已经溃不成军。


    谢璟泽守了温叙一夜。


    原是约好明日配合晏舜之引蛇出洞的计划,帮助他抓捕潜藏在赵家附近的眼线。


    谢璟泽怠倦地揉了揉太阳穴,看向退了烧的温叙。


    此时天已快亮。


    他看向守在一旁贵妃榻上正熟睡的谢惊鸿,将她叫醒。


    “我有事必须赶回城内一趟,照顾叙娘的事就拜托你了。”


    谢惊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眼望向谢谢璟泽。


    “啊?好,堂兄放心。”


    谢璟泽担心地看了床榻方向一眼,便立即出了门,打马向城内奔去。


    “晏少卿,您说您在赵府找到了关键性的证据,到底是何物啊?”一名侍卫问道。


    此时晏舜之领了二位大理寺今日当值外出的人,来到政立坊。


    晏舜之站在废墟前故意大声说道:“赵府并非无端失火,而是有人蓄意纵火。前些时日有一名街坊邻居来我这儿,说他曾在那晚


    见到有人曾鬼鬼祟祟的进了赵府。”


    “前些日我曾来赵府瞧过,没能查出些什么。昨晚上我突然间就想到了,那嫌疑犯曾在赵府留下的痕迹。”


    “今日我便进去将证据找出,到那时自然就能将嫌犯抓捕。”


    说罢他正要进去。


    一道冷冽的寒光闪过,晏舜之堪堪避开,迅速拔了手中配剑,与那人厮打起来。


    那人见他身手竟如此之好,微微惊讶。


    于是躲在暗处的另外两人,见局势不妙立即出来相帮。


    六人瞬间扭打一起。


    周边百姓吓得四处躲避。


    是在市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