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救赎

作品:《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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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书缘的生日会举办在了豪华游轮上。


    富二代的聚会来得都是玩咖,网红,明星………鱼龙混杂的什么人都有,让人能深刻见识到物种的多样性。


    这几个圈子都是明着乱的,跟商政的权贵还不一样。


    要是按照往常,周赐礼不会出现在这种奢靡无营养的聚会,但因为仲晴的缘故,他到场了。


    没穿西装,一件单调的黑色T恤衬得肤白,光是站在那就引得无数人垂延欲滴。无人敢指染与采撷,她们都知道,周赐礼今天是作为仲晴的男伴。要想活得久,就必须要远离。仲晴在外的赫赫声名,她们都畏惧了。


    仲延专门给周赐礼发信息让他看着点仲晴,能发疯但少发点疯,以免明天的娱乐头条刊登的全是她干得丰功伟绩。


    齐焉西是跟着周赐礼过来凑热闹的,看着他孤寡一人站在江边乘晚风,不免打趣:“晴子来了以后,你身边都没有女人了?”


    黑色的碎发被风吹开,蓝眸若隐若现,他说:“她不是吗?”


    不是妹妹,他把她当作了女人。


    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齐焉西起初并不相信所谓的传闻,此时因为周赐礼的态度,心中的那杆秤有点倾斜了。


    数名长相优越、身材火辣的网红簇拥着颜三千和聂格丞,两人都是圈子里鼎鼎有名大浪子,唯一的区别是聂格丞逍遥的散财童子,而颜三千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储乐跟几个纨绔子弟聚众聊笑,同样都对投怀送抱的漂亮姑娘来者不拒。人在外面走,人设都是自己给的,他适应得很好。


    邓姝是直接不顾老公的颜面,以前辈的身份给楚津陌介绍娱乐圈的导演和投资人。


    娱乐圈的光鲜亮丽只是做给不知情的观众看的,至于他们的真实生活里是什么德行,圈子里的各个人都心如明镜。私生活的淫/乱是常态,身上有性病的人比比皆是。


    剧组夫妻,还有那些观众熟知的明星情侣,他们都不介意对方靠色相换资源,因为这是你的前途,我知道你需要这个资源,很深明大义的愿意跟人共享…………没钱就别想混娱乐圈了,不然一进去就是从玩物、床伴做起。


    颜弱水路过她身边时,压低了音量:“很闲,我看你是想全年无休。”


    邓姝最近为她赚的钱还不够她从狗仔手里买回来的料。颜弱水不止要买她一人的,还有买她老公在酒店的约炮,夫妻两没有一个是令人省心的。


    他们因戏生情,奉子成婚。邓姝没有任何背景相助,一路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很不容易。她确实收心了想跟他好好生活,可狗改不了吃屎,他在她坐月子的时候出轨。


    两人是利益捆绑在一起的共同体,牵扯了太多,离婚也不是说想离就能离的。


    楚津陌看向她的目光里尽是心疼。恋爱脑上头的甚至想无偿去邓姝的年代戏里演配角。


    得益于仲晴送她照片提供的灵感,颜弱水请了弓朗一天24小时监控楚津陌,跟看犯人似的看着他。


    他拍到了两人在一起的无数画面,颜弱水利用邓姝反向威胁他,“你知道的,她走到现在有多不容易。你想看她挨你的粉丝骂吗?”


    逼得楚津陌不得不和她保持距离,不久势必走向形同陌路。


    余盈盈朝颜弱水挥手,高跟鞋走得健步如飞,“谈烨来了?”


    “姬家和涔家有合作,你懂的。”


    谈烨的母亲常然是一位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雕塑家,早些年离婚了,后来嫁进了涔家。


    涔家早在涔文遥二十岁的时候就是他的囊中之物,架空涔父独掌大权,自然不会出现争夺家产这类豪门固更新换代的固定戏码。


    涔父想结婚还必须要经过涔文遥的同意,涔文遥当着两人的面丢下一句,“想结婚可以,先把遗嘱立了。”


    涔父立下的遗嘱里保证了谈烨和常然余下的人生衣食无缺,但他们没有任何实质的继承权,常然为证自己不图涔家钱财,又自愿签了一份婚前协议。


    空有夫人头衔难以在这个圈子立足,除非涔文遥亲自下场给尊敬,一句话能胜万千事。


    谈烨今天愿意来,大概率也是体恤常然在涔家的尴尬处境,想让她的日子好过一点吧!余盈盈是这么认为的。


    邬雪桐也带了一个新入圈的帅气弟弟过来玩,余盈盈当过他恋综的观察室嘉宾,“你手速够快的。”


    颜弱水:“这么多年来我基本上没见过娱乐圈的男明星喜欢甜妹的,好像都喜欢御姐。”


    邬雪桐跟她们分享了一个剧组新瓜。


    有个新晋流量小花和剧组配对的男演员组银幕CP,结果她很喜欢那个男演员,私下里追人被惨拒。


    因为那个男的只喜欢御姐,不喜欢甜妹,两人现在氛围很尴尬,在电视剧播完前,他们还得以CP的身份出来营业。


    “姐姐好啊!又有资源,又能提供情绪价值,谁不想走捷径。”姬书缘一身华丽礼群走来。


    小男生被戳中心事也不在意,他想向上爬的目标很明确,身上没有那种又当又立的虚伪感,邬雪桐很满意他这一点。


    姬书缘:“知道你崇拜谈烨,我专门为你请的,好好把握住机会哦!”


    “爱你哦,宝贝。”余盈盈亲了她一口。


    姬书缘的男伴是霍衡越,前几次,仲晴都会拿这件事取笑她,她这回绝对不给她留话柄。


    当年霍衡越出国后因为成绩优异就直接留在国外任教了,颜弱水看到他的出现也不免抽了抽眼角,“你特地把人从国外请回来的?”


    “昂。”


    仲晴都能说服周赐礼成为她的男伴,她要是没有霍衡越在身边,不得又要被她取笑了。


    两个小学鸡互啄,仲晴是白切黑的纯纯腹黑,姬书缘在某些方面又幼稚得不行,活脱脱一个天真的傻白甜。


    颜弱水环顾四周,没有看见仲晴的身影,“她没来?”周赐礼都在这很久了,她不露面好像不太科学。


    说曹操曹操到,邬雪桐抬颚:“喏,来了。”


    仲晴身上穿得这件高定礼裙全球只有一件,她当时想问品牌方借来穿去电影节领奖的,没能借到,因为被人提前买走了。


    渐变数层红色薄纱沿着她的细腰盘旋而下,一层层相互交叠,有轻有薄,从远处看形似玫瑰的形状。曳地的拖尾变成了复古的红,她的高跟鞋每向前走一步就像是脚底生花。


    姬书缘迫不及待地拉着霍衡越走到她面前,像是得到新玩具着急跟人炫耀的小孩。要不是她介绍,仲晴都不知道这号人物是谁了。


    “这就是那个洗衣……哦不,霍衡越,好久不见。”


    男人的颜值,女人的荣耀。


    她微笑地看着姬书缘,抱有歉意地说:“我更喜欢我现在的眼光。”


    语气配表情,嘲讽进度条直接拉满了。


    仅一个来回,姬书缘已卒。


    余盈盈笑得停不下来,眼泪水都飙了出来。


    霍衡越听不得人埋汰自己,“……你嘴真是抹了砒霜……也谢谢你眼光变异了…”


    仲晴那时候追他不是因为有多喜欢,纯粹是因为她闲得没事干了,只有姬书缘一个人傻乎乎的当了真,到现在还想着跟她一争高下,光长年纪了,这脑子是一点都没有升华。


    姬书缘自作多情地以为他是在为自己说话,内心更是感动不已。


    仲晴:“又没祸害你,你急什么?”


    “谁让我有腿,我会跑。”


    “为学术折腰,不丢人。”


    姬书缘围追堵截着他各项课题的研究经费,霍衡越他妈的能不来吗,“…………”


    服务员端着香槟过来,她的指尖刚摸到玻璃杯,周赐礼就换了一杯果汁到她手里。他不需要任何亲密动作的加持,随便地往仲晴身侧一站,给人一种最直观的感受:撑场子的人来了。


    霍衡越一个凭真才实学混迹于学术圈的科研人员,不涉政、不涉商的,无需去看旁人的眼色行事。


    “这就是你的眼光?喜欢年纪大的。”


    “年少不知叔叔好,错把弟弟当做宝,那时候年纪小眼神不太好,所以我现在迷途知返了。”仲晴护短藏在了她谐趣的话语中,“叔叔好啊!叔叔有低保!”


    周赐礼:“…………”


    她就这么巴不得他去死吗?


    霍衡越听人说她变聪明了,这哪里聪明了,明明还跟以前一样蠢得无可救药。


    “以前蠢,现在还蠢。”


    “以前穷,现在还穷。”


    豪门也是分等级的,仲家是A市庞然大物的存在,谁能富得过她。


    况且霍衡越是个孤儿,因为天赋异凛,所以被私立学校破格录取用来充门面。


    霍衡越那时候刚转学过去,先被姬书缘示好,后被仲晴骚扰,生活过得热闹不得了,从来没有渴望拥有过“无聊”。


    他在快班,仲晴在慢班,她一到下课就会来找他玩。他最讨厌学习笨的蠢货,不巧,仲晴就是他最讨厌的那一类人。给她一比一复刻压题都能考不及格,这个世界上还能有比她更蠢的人吗?


    她从来不写作业,每次都会来抢他的作业来抄答案,到哪都赖着他。霍衡越天天陪她待图书馆补作业,她奋笔疾书创造奇迹,他坐在一边安静看书,两人互不打扰。她闹他都是在明面上的,私底下的她话其实很少,人也很阴郁。


    直到她出国后,霍衡越才知道仲晴那么做是在帮他。


    那些喜欢仗势欺人的富家子弟忌惮着她背后的仲家不敢对他怎么样,她一走,他们的本性就暴露了。其实就算她不帮他,他也有他的生存之道。这是身为孤儿必须要学会的为人处事之道。


    霍衡越看了一眼周赐礼,“就怕有钱没命花。”


    这话的指向型太强,谁都知道他在说谁,空气弥漫上了浓浓的尴尬。


    姬书缘害怕给家里惹麻烦,她还想继续活在这个圈子里,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闭嘴。”


    半打半推着霍衡越离开了周赐礼的视野,经过仲晴身侧时,霍衡越跟她说了声谢谢。


    他不喜欠人人情,这声谢谢迟到了八年也该还了,再拖下去他可能都要忘记她的存在了,如果不是这次姬书缘主动找上他来的话。这才是他回国的真正原因


    天上闹,地上笑,悲喜为酬。


    夜空中炸出了色彩斑斓的火树银花,星星点点闪烁着,有些拉丝后会下垂一段距离,像是坠入人间的流星。在烟花升空的安静间隙,人群里爆发出了——


    祝姬小姐,生日快乐;


    事事胜意,岁岁欢愉。


    香槟如雨般喷溅,祝福话一声又一声响起,姬书缘因喜悦而红光满面,她拿起桌上的长锯齿刀切下了蛋糕。


    千万呼唤声让这场生日宴的气氛达到高潮。


    仲晴疏离在热闹之外,储乐走来,端了一杯鸡尾酒给她,仲晴没有接,“我喝果汁就好。”


    他自己喝了,笑问:“你跟礼哥吵架了?”


    “你确定你喝的不是茶吗?”仲晴不理。


    在谈烨演奏钢琴套曲《雨滴》之前,她动身给姬书缘去送礼物了。


    “生日快乐。”


    “我想这份礼物你一定喜欢。”


    仲晴的笑容看得令人发毛,姬书缘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不想要她的礼物,但已经来不及了。人群里爆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锐鸣,破音的声色里埋藏着他们心底最真实的恐惧。


    一条十米长的黄金蟒游走在甲板上,聚集在中央热切攀谈的人群一哄而散。他们都害怕地往边上躲避,心跳加速得不敢呼吸。


    游轮以蛇为准线割开了一方天地。


    接连两次遇蛇,颜弱水头皮麻得不能再麻了,余盈盈淡定地不能再淡定,她说:“别慌,它不伤人。”


    “你知道。”颜弱水敏锐地捕捉到不对劲。


    江风拂身,带着丝丝凉意,余盈盈言笑晏晏地不回话。


    姬书缘拽着霍衡越的衣角,不自觉地退到了他的身后,仲晴步步紧逼,一字一顿地说:“礼尚往来。”


    “仲晴,你不要太过分。”姬书缘怒目。


    她手里有刀,敢不敢杀蛇是一回事,能不能杀还是另一回事,他妈的黄金蟒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比人还高贵。


    姬书缘凶她一句,她就靠近一步,蛇也跟着一起。


    仲晴笑得邪气,嚣张得像是在说“你继续”,姬书缘被强制闭麦了。


    看蛇那么听仲晴的话,余盈盈也挺惊诧的,这条年纪小,所以挺顽皮的。


    服务员端来一个餐盘,仲晴一把揭开盖子,一块做工精致的蛇肉呈在众人面前。


    鲜红的酱汁浇得肉血淋淋的,光影那天仲晴杀蛇的景象仿佛重现,姬书缘捂住了嘴巴,恶心得胃在翻涌。


    霍衡越对蛇感兴趣,主动上前了一步,蛇身上的野性早就被驯服了,用来唬人还是绰